火力全開之下,一台機甲提供的輸出,已經當得上一支小隊。
那從霧氣中追出的詭異事物,受到炮火猛烈攻擊,頓時姣好的臉孔被炸得血肉橫飛,那些或長或短,但都同樣修長的手臂,也給炸得斷折粉碎。
羅閻注意到,被炸飛的血肉或斷手,它們一脫離那個詭異事物,就迅速蒸發成縷縷黑色的煙,混合在霧氣裡消失不見。
這個時候,那道身影頂著炮火來到了呂士韓的機甲前,一條條手臂如同千手觀音般捉向機甲,撲到了機甲的身體上。
數不清的手臂,或錘、或捉、或摳、或撕,瘋狂地攻擊著機甲。
一兩秒的功夫,呂士韓那台機甲火星四濺。
就在這時,一道金光插進那兩者間。
卻是機甲‘玄翼’手中的龍頭湛金槍!
長槍一插進機甲和詭異身影的中間,猛地一挑,槍身壓出一道大弧,嗡一聲響,湛金槍彈得筆直,將那個詭異的事物一下子彈上了半空。
半空中,不知道多少手臂被‘玄翼’的長槍崩斷,嘩啦啦地掉了下來,但沒等掉到地麵就已經化煙遁去。
砰!
詭異身影落到了大地上,震得泥浪四濺,土石亂飛。
它那女子般的臉孔發出了淒涼的哭聲,隨後臉上的傷口以及斷折的手臂,飛快複原,轉眼痊愈。
“巨獸雷達沒有反應!”
“這是什麼巨獸,迷霧峽穀裡有這樣的巨獸嗎?”
公共頻道裡,一個個機甲師發出疑問。
顯然,以前迷霧峽穀中沒有這種巨獸的記錄。
羅閻沒有急著參與進攻。
詭異身影隻有一個,機甲卻不少,現在除了狄征外,另有數台機甲加入戰鬥。
但那道詭異身影似乎隻‘鐘情’呂士韓,除了必要的躲避外,那道詭異身影並末對其它機甲出手,而是執著地撲向呂士韓。
羅閻心覺奇怪,當下開啟神藏,一雙赤眸中浮現圈圈火光。
當他朝那道詭異身影看去時,突然發現,那東西竟然沒有生物灰光!
在‘無妄灼眼’的視野下,正追殺著呂士韓的詭異身影,隻是一道虛妄的影像。
沒有生物灰光,沒有氣血值,一切都在說明這個東西並非生物的事實。
這時,那道虛影身邊浮現出一行信息:恐懼實體!
“恐懼實體?”
羅閻微微眯合了下眼睛,突然靈光一閃,他大概猜到,那是什麼東西了。
從‘無妄灼眼’觀察到的跡象來看,這個東西並非生物,再加上‘恐懼實體’這個信息。
羅閻有個大膽的猜測,那是霸主級巨獸‘讙’的幻覺能力,進一步深化的產物。
如同千手觀音般的詭異身影,應該是呂士韓最害怕的東西,他現在像劉波一樣陷入‘讙’所製造的幻覺裡。
所不同的是,呂士韓的幻覺變成了實體,所以那個實體才會無視其它機甲,隻專注追殺呂士韓!
但如果它不是生物,要怎麼消滅它?
就在這時,羅閻忽感雙眼一陣火辣,仿佛眼睛裡頭有烈焰在燃燒。
他忍不住輕哼了聲,伸手按向雙眼。
如果現在羅閻麵前有一麵鏡子的話,他就能夠看到,自己的雙眼中確實有火焰正在燃燒。
虛幻的,不真實的緋紅烈焰從他眼眸裡那一圈圈紋路中冒出來,迅速滿溢眼眶,並翻湧向外。
這時羅閻隻覺雙眼灼熱無比,視野也被火焰占據,在他的視線裡,仿佛整個世界都在燃燒!
他想要熄滅這股‘火焰’,但不知怎麼處理,突然那個恐懼實體在視野中一閃而過。
羅閻突然記起‘無妄灼眼’的描述。
識妄、破妄、灼妄!
難道說...
羅閻猛地看向恐懼實體,將注意力集中在那事物身上,想像點燃了整個世界的火焰都集中到那道身影上。
就在這時,那個‘恐懼實體’的一根黑發突然泛起紅光,接著躥起一縷緋紅火焰。
緊接著,一根又一根頭發燃燒起來,緋紅色的烈焰呼嘯蔓延,在‘恐懼實體’全身上下擴散開來。
刹那之間,‘恐懼實體’就變成了一把緋紅火炬。
它在那此非實體的虛幻火焰中尖叫著,試圖擺脫這團烈焰,卻無濟於事。
它的身體很快被那緋紅烈焰燒得黑焦,並浮現一道又一道泛著火光的紋路,這些紋路一出現,緋紅烈焰便鑽了進去,在‘恐懼實體’的體內燃燒起來。
於是那張女人臉孔上,很快從眼睛裡、嘴巴中、耳朵裡,從這些器官中噴出了一股股緋紅色的火焰。
在那非實體的火焰影響下,四周的霧氣迅速消退,讓地麵、岩石、樹木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
機甲駕駛室裡,被緋紅火光照亮全身的呂士韓,如同從一個深長的噩夢中醒來。
他看向全景視窗外那根巨大的緋紅火炬,不由輕呼一聲:“我怎麼在這裡?”
幾息後,火焰漸漸熄滅,那個‘恐懼實體’已經變成焦炭,全身遍布裂痕。
每道裂痕都在散發著火光,隨後這個事物嘩啦一聲散架,火星和灰燼爭先飄起,漸漸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與此同時。
禁地深處,一片濃霧籠罩的地方。
這裡有一頭大貓蜷成一團,似乎正在睡覺。
突然,大貓的一條尾巴轟一聲,噴起緋紅烈焰。
這火焰沒有實體,甚至不具備溫度,卻讓大貓發出一聲慘叫。
它跳了起來,要去拍打自己尾巴上的火焰,卻變成了在原地轉著圈。
轉了幾圈後,它停了下來,猛地發出一聲如同猛虎般的嘶吼。
四周當即刮起狂風,湧動濃霧。
狂風濃霧衝刷著它的身體,在數息後,終於把尾巴上的緋焰熄滅。
但大貓的這根尾巴,已經給燒得掉毛,尾尖上的血肉更是被燒刨一空,露出一截尖尖的焦骨。
大貓腦袋上的獨眼射出凶怨的光芒,輕輕舔著自己受傷的尾巴,然後朝禁地遠方發出一聲咆哮。
一時間。
禁地裡的巨獸,無論等級高低,全都瑟瑟發抖,蟄伏在地麵,久久不敢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