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原本大開大闔的戰技絕學,也可以根據需要而改變手法。
就像現在這樣。
將衝溢千裡的‘一帶長虹’,減少不必要的消耗,改而將力量分配在彆的地方,使得虹光衝溢的距離縮短,但攻擊的次數增加。
這借由秘法派生出來的技巧,使得‘絡新婦’的身體先是一僵,接著嘩啦啦散成十幾段。
片刻後,‘絡新婦’的核心被收進了專用的容器,並放進‘白龍’的收納艙後。
羅閻便操控著機甲,與白一塊返回。
‘白龍’雖然受損嚴重,不過,‘太歲’裝甲再加上超核矩陣的‘再生’特性,已經讓機體的外甲開始恢複。
就是大盾‘泰山’給紮出了好幾個窟窿,這種程度的損壞隻能等回到臨時基地後,才能維護和修補。
‘絡新婦’一死,那頭機械蛛和其它機甲傀儡自然也就停止運動。
閆文博鬆了口氣,隨後,通訊頻道裡響起羅閻的聲音:“隊長,我們擊殺巨獸了。”
“乾得好。”
“走,我們和團長彙合。”
就在這時,濃霧裡先是有燈光亮起,接著霧氣中出現一道道巨大的身影。
很快公共頻道裡就傳來狄征的聲音:“大家都沒事吧。”
就這樣,廣陵兵團的機甲群完成了彙合。
但要聯係長平兵團時,卻發現因為距離太遠,已經無法通訊。
於是狄征讓大夥休息片刻後,便帶著眾人去跟長平兵團彙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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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繁西打了個噴嚏,緊了緊包裹著身體的毛毯,三兩口將行軍口糧吃了個乾淨。
接著聽到不遠處副團長呂士韓道:“時候不早了,今天的探索暫停,大家早點休息。”
“我和隊的人先守上半夜,你們6隊守下半夜。”
6隊的隊長,馬碩偷偷摸摸地喝了口酒,然後將裝有白酒的行軍壺擰緊。
站了起來,拍了下機甲師小蓉的粉背:“走,睡覺去。”
穿著駕駛服,儘顯曼妙身材的女人白了他一眼:“滾一邊去。”
馬碩笑嘻嘻應了聲,便鑽進了帳篷裡。
孟繁西抱著一把狙擊槍站起來,走進自己的帳篷,縮進了睡袋中。
不多時,便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孟繁西突然聽到了水珠掉落地麵發出的聲響。
滴滴答答。
好像誰家的水龍頭沒有擰緊。
他雙眉緊緊皺起,猛地清醒過來。
他們現在在禁地裡,又哪來的水龍頭?
孟繁西跳了起來,捉起旁邊的狙擊槍,警惕地看向帳篷外麵。
帳篷中飄蕩著淡淡的霧氣,這裡麵雖然有亮著燈,但燈光在霧氣裡一點也不明朗,多了幾分曖昧的氣氛。
孟繁西看向帳篷外麵,外麵燈火閃動,人影來去,似乎守夜的人員在活動。
他看了下時間,距離換值還早。
便要躺下。
這個時候,不知道從哪裡湧來的一股惡臭,鑽進了他的鼻孔裡。
孟繁西皺了下眉:“這麼臭,外麵的人不會在吃螺螄粉吧?”
“也不注意下影響。”
“嘻嘻...”
冷不防,帳篷外響起一聲輕笑,笑聲略顯沙啞,如同一條毛茸茸的尾巴掃過心尖,激得孟繁西頭皮陣陣發麻。
“誰!”
他大喝一聲。
外麵的燈光、人影,仿佛受到驚嚇一般。
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孟繁西愣了下,然後小心翼翼地來到門邊,用槍管輕輕地揭起營帳,隨後把眼睛湊到狙擊槍的瞄具上,看向外麵。
擁有紅外視覺功能的瞄具,讓孟繁西能夠看到黑暗中的場景,可他往瞄具裡看上一眼時,突然整個人像觸電似的跳起來。
臉色刹那蒼白。
“見鬼了。”
他低聲說道,接著又湊到瞄具處,往外看去。
一片紅色的光芒裡,孟繁西看到了一扇鐵柵門,門邊擺著神牌位,放著一碗白米飯,那上麵插著三根香。
“居然是真的?”
孟繁西輕呼了聲。
“難道我還在做夢?”
他忍不住掐了下自己大腿一下,結果,痛得自己直吡牙。
“不是做夢?”
“那這是怎麼回事?”
“我不是在禁地裡嗎?”
“怎麼...”
孟繁西使用通訊機呼救隊長:“隊長,隊長...”
通訊機裡響起一陣‘沙沙沙’的聲音,沒有人應答。
他咬咬牙,決定出去看看。
孟繁西找了隻戰術燈,裝備到狙擊槍上,然後用槍管揭開帳篷,謹慎地觀察了一陣,沒有發現異常,才鑽了出去。
一出來,他發現自己來到條狹窄的走道裡,走道很昏暗,旁邊一條汙水渠響著微弱的流水聲,不時有老鼠鑽出來。
他再回頭,哪裡還有自己的帳篷,隻見薄霧彌漫,一條長長的巷子不知道通往何方。
孟繁西借助槍上的戰術燈觀察著四周。
汙水渠、過道、鐵柵門、春聯、神牌位、廣告牌、粉筆塗鴉、龜裂牆皮。
他愣了下。
這樣的場景,他再熟悉不過了。
這是他小時候住過的地方。
城鄉結合部,陰暗公寓樓,老鼠和蟑螂,站街女和癮君子。
種種畫麵,一晃而過。
那是孟繁西最不想回憶起來的過往,但現在,他置身其中!
“如果我不是在做夢。”
“那就是幻覺。”
“幻覺...”
孟繁西猛地朝旁邊,朝過道裡無所不在的灰白霧氣看去。
“迷霧峽穀,霧氣,霸主級巨獸...”
孟繁西眼睛亮起來:“禁地主人的特征裡,我記得就有‘幻覺’一項,難道說,我現在身處幻覺中?”
他立刻激發元力,想要擺脫幻覺,但就在這時,他身後的公寓大門突然‘吱呀’一聲打了開來。
孟繁西突然想起當年住在公寓大樓裡的種種都市傳說,其中一個,堪稱是他童年的噩夢!
“不會這麼倒黴吧?”
他說話間,突然又聞到了那種惡臭,那種味道,就像是腐爛多日的屍體所散發出來的。
孟繁西慢慢轉過身,舉起狙擊槍,讓戰術燈照進門中的黑暗裡。
燈光照進鐵柵門裡,照進布滿灰塵的客廳中,照在一張椅子上。
那張椅子上,背對著大門,在黑暗中,坐著一個白發蒼蒼的瘦小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