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禦史府內,申道人突然大笑出聲,臉上滿是喜色。
辛城禦史見此,先是詫異,然後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日虛影。緊接著,眉心大日神紋閃耀的薑黎,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看到這裡,辛城禦史就明白申道人為何發笑了,忍不住起身朝他祝賀道:“還要恭喜申公了,薑姓後裔再多一麒麟兒。”
還未修煉至脫胎境,就已經出現了快要覺醒仙神血脈的跡象,那等薑黎修煉至脫胎境,經曆幾次脫胎換骨後,最少也能覺醒血脈。
後裔,稱一聲麒麟兒並不為過。須知,很多諸侯後裔都沒有覺醒血脈。
“薑黎雖是野人出身,但他既已覺醒太陽血脈,便是我薑姓族人,炎帝後裔,容不得外人欺辱。”
察覺到薑黎的處境,申道人收斂起笑容,麵色嚴肅的看向了對麵的辛城禦史。
“申公說的是,辛城是大商之地,還輪不到諸侯國的人放肆。”
知道申道人要為薑黎站台,辛城禦史連忙說道。西伯侯雖然厲害,但距離他不知道有多遠。可申道人就在他眼前,幫誰還用說嗎?
通過身份玉牌,辛城禦史朝寅城上元士下令道:“傳我命令,將鬨事的奴兵悉數拿下,並通知周國在辛城的負責人,把東野宇給我帶回去。他若再敢鬨事,便將他逐出辛城。”
說完,辛城禦史又看向了申道人,朝他解釋道:“兩小兒爭鬥,這等處罰已經很嚴重了。東野宇畢竟是周國卿族,西伯侯的麵子還是要給的,不能太過苛刻。”
辛城禦史雖然願意站在申道人這一邊,可也不敢過分得罪西伯侯。因為他得到消息,最近帝辛有意拜西伯侯為三公,以輔佐他治理天下。
茲惟三公,論道竟邦,燮理陰陽,官不必備,惟其人。
三公,這是人臣的極致,西伯侯真的要成了三公,辛城禦史是萬萬不敢得罪的。
“自己的仇自己報,這才是強者之道。把人趕走,已經可以了。”
申道人笑道,他對辛城禦史的處理結果,並無異議。
他的本意,也隻是幫薑黎化解這個麻煩,並無斬殺東野宇之意。在他看來,薑黎雖然不錯,但仍需打磨。
成為強者的道路上,豈能沒有阻礙?而東野氏,就是一塊很好的磨刀石,與他們為敵,可以讓薑黎變得更強。
“薑黎能得申公看重,真是他的福氣,希望他能明白申公的苦心。”
見申道人沒意見,辛城禦史這才放下心來。西伯侯他得罪不起,申公他同樣得罪不起。
“繼續我們剛才的話題吧,你的辦法很好,以失竊之由,檢索全城,這樣既能名正言順的調查失蹤人口之事,也不用擔心被人發現,真是難為你想出這種辦法來了。”
薑黎的事,對申道人來說隻是小事,查出辛城內部與邪神勾結的人,才是大事。所以他很快就略過了這件小事,繼續談之前的大事。
“嗬嗬,申公謬讚了。”
辛城禦史乾笑兩聲,沒有解釋太多。申道人以為他丟東西是假,乃是為了查案,故意編出來的。
可事實上,他確實丟東西了,且丟的是一件很尷尬的東西,隻是恰好趕上這件事,這才給了他借題發揮的理由。
……
本來正在為難的寅城上元士,這下不為難了,開始執行禦史的命令。
“來人,把這群犯上作亂的奴兵都給我拿下。”
寅城上元士把手一揮,早已準備多時的寅城士卒立即湧了上去,以矛為棍,敲在那群圍著薑黎的奴兵的腿上,把他們紛紛敲的跪倒在地。
“你在乾什麼?”
見狀,東野宇大怒,大聲的朝寅城上元士質問道。
他在老家囂張慣了,何曾受過這種委屈,更彆說辛城遠不如西岐,他自認為,自己的身份足以在辛城橫著走,就更不會受這個氣了。
“來人,把他拉走,送到周國姬橋的府上,讓他好好管管東野宇。都說周國重禮,這就是周國的禮嗎?”
寅城上元士沒有搭理東野宇,揮手讓手下把他拖走。
他現在極為厭惡東野宇,隻覺這人好不曉事,要是先前聽他的直接離開,現在哪裡會弄得這般難看。
周國姬橋,西伯侯的族人,算是他的遠方侄子,也是周國在辛城的代表。周國的人在辛城犯了事,基本都交給他去處理。
寅城上元士聲音剛落,立即就有兩人上前,架起東野宇,快速的朝內城姬橋府上趕去。
“東野宇和彆的周國貴族不同,他是東野氏的繼承人,身份較高,除非辛城立國,不然還真沒人能壓得住他。故而處理起來較為麻煩,不能過重。”
東野宇被架走後,寅城上元士和薑黎解釋道。
他怕薑黎誤會,以為自己偏幫東野宇,那就壞了。輕國人而重諸侯國人,一旦出現這種流言,他的仕途就斷了。
“周是大國,大人有所顧忌是應該的,但東野宇在我大商境內都敢如此囂張,可見周國對我大商的態度,絕對算不上恭敬。”
“這種人最好還是嚴懲,給他一個難忘的教訓,也好讓他知曉,誰才是天下共主!”
哪怕明知道寅城上元士不可能聽他的,薑黎還是提議道。
他現在是國人,國人都有參政的權力,他的意見,寅城上元士就是不聽,也要考慮影響。
估摸著,薑黎這句話說出來後,短時間內東野宇是沒法找他麻煩了。沒事找他的麻煩乾什麼,趕緊把禦女宮的餘孽找出來才是正理。
“你說的都對,可這都是朝歌的大人物們該考慮的事,我們要做到的,就是聽從他們的命令。”
寅城上元士身份卑微,可不敢摻和諸侯國間的爭鬥。
“若是沒事,我就先離開了,不過有一點,我還是要提醒你。薑黎,你現在身份不同了,完全可以搬到內城去住,沒必要繼續留在外城。”
事情處理完後,寅城上元士也準備離開了,不過在離開之前,他特意提醒了薑黎一聲,希望他早日搬去內城。
大商國人與諸侯後裔,全都應該住在內城。一個本該在內城的國人,如今卻留在外城不走,這讓寅城上元士意識到,薑黎可能是個麻煩。
所以,他希望薑黎儘早搬走。
“我會考慮的。”
薑黎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隻說自己會考慮的。反正,他就是賴在外城不走,寅城上元士也不可能強行把他趕走。
去內城有什麼意思,戒備極其森嚴,雖說安全,可卻難以獲得立功的機會。不似外城,魚龍混雜,隻要用心,立功很容易的。
“走!”
寅城上元士沒有說什麼,直接帶著手下離開了。
至於那些被拿下的奴兵,動不了東野宇,還動不了他們嗎?八成是要被當成祭品處理掉。
隨著眾人一一離開,現場就剩下了薑黎與太史寮的人。就見上史寅望著眾人離去的背影,突然歎氣道:
“哎,薑黎伱這運氣,真是不知讓人說什麼好。”
他現在,真不知是說薑黎的運氣好,還是不好。不過數年,就從一介野人變成了國人,並有了覺醒血脈的跡象。這運氣,不可謂不好。
可要說他運氣好,但他的仇人比他的運氣更好。
自帝辛任用野人以來,出身野人的官員遇見原主的事雖然不多,可也不算少見。但基本不會爆發衝突,因為野人一旦混出頭,身份往往不會弱於原主,自然衝突不起來。
似薑黎這種,自身發達之後,原主比他更快發達的才是少見。
倘若東野氏還是那個周國邊境的小貴族,今天東野宇豈敢這般囂張?怕是聽了薑黎的名字都要繞道走,不敢與他碰麵,更彆說是欺上門來。
是身份的驟然變化,才給予了他這麼大的底氣。東野勢如此,薑黎也是如此,換做是以前,他絕不敢拔刀劈死東野全。
“哼,沒什麼好不好的,東野氏德行不夠,必然無法長久,東野宇囂張不了多久的。”
薑黎冷笑一聲,突然對上史寅說道:“啟稟大人,我懷疑東野宇與偷盜禦史府的竊賊有關,所以這段時間,我打算一直盯著他,暫時就不去太史寮點卯了。”
西伯侯既然算到,東野宇會得到陰陽孕道經,那他就一定會得到,隻有跟著他,才能截胡這場機緣。
“這……”
上史寅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前腳東野宇才得罪薑黎,後腳薑黎就開始懷疑他與竊賊有關,要調查他,這不明顯是公報私仇嗎?
“不止如此,我還懷疑,東野宇與邪神有關。大人你想,東野氏不過一邊境小族,可近些年卻突然崛起,一躍成為周國大族。”
“很明顯,他們是和邪神勾搭上了,得到了域外邪神的資助,否則不會崛起的這般突然。”
“除此之外,若非是與域外邪神勾結,怎麼會這麼巧,這邊辛城剛查出邪神的蹤跡,那邊東野宇就大老遠的趕了過來。”
“他一卿族嫡係,若非是天大的急事,何至於離開周都,大老遠的跑來辛城這等偏僻之地。”
薑黎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有理有據,很難不讓人信服。
“啊這……”
寅虎在旁聽了,都吃驚的張大了嘴巴。他倒不是被薑黎的推理給震驚到了,而是被他的無恥給驚到了。
確實,以東野宇的身份,大老遠的跑來辛城,怎麼看都透露著詭異。可要說他與域外邪神勾結,那就是扯淡了。
有沒有與邪神勾結,他們看不出來,可西伯侯還能看不出來嗎?
薑黎這番言論,就是在光明正大的打擊報複,栽贓陷害。
寅虎無法想象,薑黎是怎麼滿臉嚴肅的說出這種話來的。可這不影響他佩服,權力,不就是這麼用的嗎?
薑黎用實際行動,給寅虎上了一課,權力到底是怎麼用的。不是為彆人服務的,而是為自己服務的。
“小心一點!”
上史寅知道,就算自己拒絕,薑黎依然會我行我素,所以他也沒說同意的話,隻是讓薑黎自己小心一點。
“放心吧,大人,我心中有數。”
薑黎確實心中有數,東野宇與邪神勾結這件事不好說,但與偷盜禦史府的竊賊有關這件事,他是有把握辦成鐵案的。
“你心中有數就好。”點了點頭,上史寅一把拉住身邊的寅虎,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彆打擾薑黎了,他剛回來,先讓他好好休息。”
上史寅怕了,覺得薑黎這個人本事是有的,但太能折騰了,行事極為冒險。
栽贓東野宇,這件事是這麼好辦的嗎?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把自己陷進去。所以,他把寅虎拉走,不再讓其與薑黎接觸。
寅虎要是和他攪和在一起,薑黎是國人,背後又站著申公,真要出事了,最多也就是小懲大誡。
可寅虎毫無背景,很容易就被推出來當替罪羊。寅虎已經完成四次脫胎換骨,第五次也快了,前途已經遠遠超過他這個父親,沒必要冒險了。
未來,還是要以穩妥為主,實在沒必要和薑黎攪和在一起。他要弄險,自己去弄就好了。
寅虎不情不願的走了,對此,薑黎也沒說什麼。**://**.y.
他理解上史寅的想法,他已經完成了階級躍遷,沒必要繼續冒險,未來隻要以穩妥為主,就能保證富貴不失。
薑黎求的,是天大的富貴。上史寅求的,是安穩。理念不同,自然想法不同。
目送上史寅等人離開,薑黎重新回到了房間,就是門壞了,需要找人來修一修。
“找禦女宮餘孽的事,還得靠東野宇。”
回到房間,薑黎默默思索道。
接二連三的出現意外,他已經信不過宙光星盤推演的未來了。
誰知道禦女宮那群餘孽會不會換地方躲藏。或者是他們的手中,掌握著什麼大殺器?所以,薑黎打算讓東野宇去前麵打頭陣,他則是躲在後麵偷偷撿便宜。
而想要做到這一點,就必須要時刻盯著東野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