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城奴隸的真實人數，遠比登記的要多得多。
對此，申道人也不意外，隱藏奴隸數量這件事，所有的貴族都在乾，他家也不例外。
所有人都這麼乾，辛城貴族不這麼乾才奇怪。真正奇怪的是，內城奴隸的死亡數據。
據申道人了解到的信息來看，近些年，內城的奴隸死亡數量雖然多，可也是正常的消耗罷了，並沒有太過離奇。這個死亡數量，要說祭祀邪神的話，肯定是遠遠不夠的。
問題就出在這裡，申道人現在可以確定，內城一定有貴族與域外邪神保持聯係，偷偷用奴隸祭祀邪神，以獲得邪神的饋贈。
可既然內城的奴隸沒有大規模的離奇死亡，或是失蹤，那城內貴族獻祭給邪神的奴隸從哪來的，總不能是憑空變出來的吧？
現在的問題，就卡在了這裡。不找出奴隸的來源，如何能確認城內與邪神保持聯係的貴族是誰？
“申公，內城的奴隸沒問題，那會不會是幕後之人的下手目標不在內城，而是在外城？”
“相比較於內城，十二外城的局勢更加複雜，往來的貴族也更多，相應的，奴隸的數量自然也遠超內城。”
“除此之外，平日裡，時不時的就會有人域的貴族，帶著大量的奴隸趕來外城。”
“還有其餘大域的人，也會不遠萬裡的趕來辛城，或是見識人域的風土人情，或是來此做生意。”
“更有甚者，還有流民偷偷混入外城，來此交易寶物。”
“外城局勢如此複雜，正是幕後之人下手的好地方。十二外城每日往來的人數可以說是多不勝數，便是少上一些人，也不會有人注意到。”
“幕後之人要是在外城動手，那確實很難查出來。”
見申道人有些為難，他身邊的辛城禦史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說的有道理，是我先前忽略了。相比較於內城，局勢更加複雜的外城，確實更容易下手，且也不容易被人發現。”
“而且，相比較於內城，外城還有一個極大的優勢，那就是選擇目標更多。”
“若是留在內城，幕後之人的目標就隻能是奴隸。可要是把目光放在外城，那能夠選擇的目標就多了。”
“奴隸，商販，流民，甚至是外出曆練的武者，乃至於貴族，都可以是他的目標。”
“想想吧，墜星域如此危險，偶爾有幾個貴族子弟外出曆練的時候，意外死在外麵，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誰會懷疑他們是被人害死的？”
得辛城禦史提醒後，申道人隻覺思路瞬間暢通，先前想不通的事，此刻全都想明白了。
誰說獻祭邪神，就一定要用奴隸了？奴隸是人，流民也是人，貴族就不是人了？在邪神的眼裡，他們是相同的，都可以成為上好的祭品。
這麼一想，目標就廣了。
十二外城人流量那麼大，每隔一段時間，就抓上一些人，根本沒人會發現。或者說，就是發現了，也沒人在意。
城內有律法在，大家不敢當街殺人，可城外那就是無法之地了，大家沒了估計，發生什麼事都很正常，死人又算得了這麼。
隻需派人守在外城，今日從這裡抓一些人，隔幾天再從另外的地方抓一些人，如此循環下去，自然就能無聲無息的湊夠祭祀邪神所需的祭品。
“申公說得對，相比較於戒備森嚴的內城，十二外城確實是更好的下手目標，隻要事沒鬨大，基本不會引起彆人的注意。”
“調查外城，也確實是個方向。但問題是，外城局勢太過混亂，且人流量極大，怕是不好查啊！”
辛城禦史聽了申道人的想法，有些為難的說道。
為了確保內城的穩定，辛城不穩定的因素，基本都被放在外城了。這就導致外城看起來秩序井然，可實際上卻極為混亂，明裡暗裡不知道隱藏了多少勢力。
若非如此，外城也不會出現太史寮的下史，被人擊殺在太史寮官衙的事了。這何止是挑釁，簡直就是公然不把太史寮放在眼裡。
外城之混亂，由此可見一斑。
“不好查也得查，且還不能大張旗鼓的查，要悄悄的查，以免驚動了幕後之人。”
“朝歌的帝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來辛城了。必須在他到來之前，把與邪神勾結的幕後之人找出來。”
“否則的話，你難道讓帝子住在一個內有貴族作亂，外有邪神窺視的都城嗎？”
“要是帝子有個閃失，我倒是沒什麼麻煩，可辛城上下，又有幾個人能活？”
申道人起身，語氣嚴厲的說道。
他來辛城，不是來挑刺的，而是來給即將前往辛城赴任的帝子掃清障礙的。
換個角度來說，就是帝辛把自己兒子的安危交給了申道人，這是何等的信重？哪怕隻是為了回報這份信重，申道人都得把這事辦好了，不留一絲禍患。
“是，申公，我馬上就去查！”
辛城禦史這才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連忙拿出十二分精神。
申道人這話說的沒錯，要是帝子在辛城有了善失，他既是公爵，又是天尊弟子，帝辛就是發火，也燒不到他身上。
可辛城上下，所有的人，包括貴族在內，都將成為帝辛泄憤的對象，給其子陪葬。
帝辛此刻依舊是天下主，他的怒火，沒有諸侯國能夠承受。
從申公這裡得到命令，辛城禦史匆匆離開了。事關自己的性命，由不得他不急，所以他打算親自去外城調查此事。
“哎，多事之秋啊！”
“希望邪神的目標不是帝子，若是這樣，事情就麻煩了。”
辛城禦史走後，申道人來到窗前，看著窗外的景色，長長的歎氣道。
本以為找到祭品的來源，就能查清幕後之人是誰。沒想到找到祭品的來曆後，事情反倒變得更加複雜了。怕是很長一段時間，他都無法離開辛城了。
…………
辛城的變故，薑黎並不知曉，此刻，他正在荒野埋頭趕路，以期儘快返回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