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境確實弱,但它很重要,是打根基的階段,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它能決定未來的成就。未來能走多遠,全看根基打得牢不牢。
尋常人打根基,因為修煉弱的緣故,無法完全掌控身體,以至於很多瑕疵無法發現。直到修為高時,方能察覺,然後花費更大的代價彌補。
可薑黎不同,他境界雖低,可實力卻是三境,能夠引天地靈氣入體,時時刻刻淬煉身體。這樣打下的根基遠勝常人,未來才能走得更遠。
貴族後裔,代代都有強者,原因就在於此,他們自小就是這樣打根基的。
薑黎一野人,卻能得到與貴族子弟相同的待遇,寅虎等人自然羨慕。就說他寅虎,作為上史的兒子,也是在二境的時候才享受到這種待遇。
野人出身的上史,終究與貴族出身的上史不同,前者前途不明,後者前途無量。
且待遇也不同,貴族子嗣生來就有官職。可野人子嗣卻要經過一定的考核,方能被授予官職。
“是我貪心了!”
被寅虎提醒,薑黎方才醒悟,他如今的際遇,已經超過很多人了。而這,還得感謝武盂,若無他舉薦,薑黎豈有機會來到辛城。
“不說這些了,我帶你去見見其他同僚。”
略過這個話題,寅虎領著薑黎前往太史寮的偏院。
寅虎是下史,他的手下,包括薑黎在內,一共有五個小史供他差使。
薑黎是新人,來到太史寮後還沒與其餘人見過麵,趁著這個機會,寅虎打算把他介紹給其他人認識,彼此也好有個照應。
寅虎的手下,也都是野人出身,名字很有野人特色,都是單字,以木石水火這等常見之物為名。
或者說,外城的太史寮史官,基本上都是野人出身。
似那些史官世家的後裔,全都集中在內城。同樣是下史,內城下史的待遇,可要比外城下史好多了。
有什麼樣的上司,就有什麼樣的下屬,寅虎選擇混吃等死,他的下屬同樣如此。努力上進的下屬,曾經也有,可不是被調走,就是已經死了。
都選擇混吃等死了,那便沒什麼利益之爭,所以眾人對薑黎的態度還算可以,雖無寅虎熱情,但也給了笑臉。
午飯很豐盛,除了靈米之外還有凶獸肉,都是四境的凶獸。一頓飯吃下來,抵得上薑黎數日的苦修。
吃完飯,眾人吹吹牛皮,便各忙各的事去了。薑黎回到重屋,繼續整理自己的資料。
時間一晃,就到了黃昏,吃過晚飯後,薑黎與眾人一一告彆,就離開了太史寮。不過,他並沒有回家,而是往遠方繁華的街區走去。
辛城因為有著外域之人到來的緣故,文明要比彆的地方發達,也更為的開放,有燈火通明的花街,也有繁華的街市。
薑黎要去的地方,名為常寧樓,正是常寧散人所開。
常寧樓分三層,第一層為商鋪,專門收購凶獸皮毛,以及各種藥草。
第二層為丹閣,售賣一些比較常見的丹藥,如恢複氣血的氣血丹,固本培元的培元丹,快速止血的止血丹等等。
常寧散人的煉丹水平,也就隻能煉製這些低端丹藥,更高端的,他沒那個本事。不然,他也不會混得這麼差了。
薑黎趕了大半個時辰的路,方才來到常寧樓。
看得出來,常寧散人的生意不錯,其商鋪雖然不在最繁華的地方,可以相去不遠,沒有一定的實力,拿不下這樣的地方。
修士不需要休息,所以他們開的商鋪,基本上是不存在打烊的。
薑黎來到常寧樓的時候,店裡沒其他的人,隻有一個小廝打扮的夥計守在這裡。
“叫你們主人過來,我有筆大生意要和他談。”走進店內,薑黎朝那小廝說道。
要是彆人,張口就要見主家,這小廝或許還會猶豫一二。可薑黎一身黑色官袍,明顯是太史寮的人,他哪敢怠慢,連忙上前招呼道:“大人您稍等,我這就去請主人。”
說話間,這小廝先是招待薑黎坐好,然後飛快的跑上樓,通知常寧散人去了。
“什麼?”
“太史寮的人!”
三樓,得到稟告的常寧散人,驟然聽聞太史寮的史官來找他,還以為是自己犯的事事發了,當場就嚇出一身冷汗。
可旋即,他就意識到不對,真要是事發了,太史寮的人可不會這麼客氣,早就破門而入了。
意識到這一點後,常寧散人問道:“來了幾個人?”
“就一個,看服飾應該是小史,不是正經史官。”小廝答道。
聽到這裡,常寧散人算是徹底放下心來,真要是來抓他的話,不可能隻派一個小史過來。
“走,下去看看,這位太史寮的大人,說不定真有大生意要談。”
心裡有了把握,常寧散人重新恢複了常態,笑眯眯的朝樓下走去。
樓下,薑黎坐在從外域傳來的椅子上,麵前擺放著幾盤精致的糕點,正在興致勃勃的品嘗著。
那小廝顯然是把薑黎當成貴客了,送上來的點心都是上等貨,為靈物製成,個個靈氣充足,快趕得上太史寮的晚飯了。
薑黎吃了大有裨益,能省去他數日苦修,不出意外的話,再過個三五天,他就能打通第三條經脈。修煉嘛,就是這麼簡單,猶如吃飯喝水。
在太史寮,擔心表現的太過特殊,薑黎根本不敢放開了吃,也就比常人能吃一點。
不然,擁有宙光星盤的他,真要敞開了吃,那就是把太史寮吃空,也吃不飽他。
可在這裡,薑黎就沒那麼多顧慮了,區區常寧散人,將死之人罷了。
“這位大人從未見過,應該是新上任的吧。”
常寧散人從樓上走下,臉上擠滿笑容,熱情的朝薑黎招呼道。
“是他!該不會是他發現了什麼,特意前來問罪的吧?”
臉上熱情不減,可在看到薑黎的瞬間,常寧散人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太史寮負責附近的治安,幾乎每一個史官,附近的商家都認識,以免不開眼得罪了他們。而薑黎,常寧散人卻從未見過,顯然是新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