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高邑收集散落的人體組織時，舒妍走到一邊去，背對現場換一換呼吸。
陸乘風不知何時走到她的身後，遞過來一瓶礦泉水。
案子已經有了眉目，八成是那個丈夫乾的，剩下的隻要等解剖結果就好了。
所以陸乘風倒是不擔心案子的事情，而是擔心舒妍的身體情況。
如果她真的懷孕了，那他必須得帶她去醫院做個檢查。
因為前天晚上他折騰了她幾個小時，他現在很懊惱，害怕會傷害到孩子。
舒妍接過陸乘風遞過來的水，發現瓶蓋已經擰開。
他看上去像個糙爺們，可做事卻比女人還要細心，要是他當了爸爸，應該會很疼孩子吧。
這個念頭從腦海裡蹦出來時，舒妍隨即果斷掐滅了。
未婚懷孕的孩子怎麼能留下來呢。
兩人眼下的情況也不允許懷孕生子，更彆提結婚了。
陸乘風見舒妍眉頭緊鎖，便問道：“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舒妍倏地轉過頭來瞅著他，“看什麼？”
陸乘風：“你最近的胃口不是不大好嗎？去看看吧，如果是腸胃炎的話，要早點治療”。
舒妍：“你怎麼知道我最近胃口不好？”
陸乘風：“你每頓飯吃的都不多，而且你最近消瘦了很多”。
舒妍：“你在監視我？”
不然怎麼會知道她吃得不多。
她又沒有跟他一起吃飯。
陸乘風很坦然，“大家都在一個食堂裡吃飯，你吃多少，不是秘密”。
舒妍把礦泉水塞回陸乘風的手裡。
“我很好，不用操心我，陸隊長，還是操心這個案子吧，如果是機械性窒息死亡，那我們還得尋找證據”。
“我建議你讓痕檢組把死者臥室裡的被子枕頭都帶回去檢驗一下，以防凶手消滅證據”。
死者的脖子上沒有勒痕，那就極有可能是被凶手悶死的。
隻要回去解剖時查看一下死者的鼻腔就知道了。
陸乘風：“好，我記下了，還有什麼？”
舒妍：“暫時沒有了，等做完解剖，我會讓高邑聯係你，結果應該跟我們猜測的差不多，你們可以按照這個方向去開展工作”。
高邑那邊清理完現場，舒妍便帶著他們小組的人和兩名痕檢員回法醫中心去解剖。
他們離開後，陸乘風上樓來到死者家，把張勇喊出來交代了幾句。
張勇會意，到死者的臥室去打包枕頭被子。
死者的丈夫一看張勇打包這些東西，就撲過來搶。
“你們為什麼要拿我們家的被子啊？這是我老婆最喜歡的被子，你們不能帶走”。
看到男人這樣的反應，劉迅直接掏出手銬把人給銬上了。
他警告對方道，“張輝，我們現在懷疑你涉嫌謀殺你的妻子陳虹，請你跟我們回局裡協助調查，我提醒你，不要再妨礙我們的勘查工作”。
就在這時，陸乘風看到旁邊的房間門口露出兩個小腦袋。
一男一女，男孩五六歲，女孩三四歲。
兩個孩子的眼神裡滿是驚恐。
陸乘風趕緊擋住兩個孩子的視線。
他問死者丈夫：“有沒有人能來照顧這兩個孩子？或者把他們帶走？”
張輝看向一雙兒女，默了默，說：“有，請幫我聯係一下我老婆的老板”。
陸乘風眉頭微蹙，還是掏出了手機，“號碼”。
張輝報了一串號碼。
陸乘風撥號，電話響了兩聲卻被掛斷了。
他隻好又重新再打。
這次對方接了，語氣很不高興，“喂，你是誰？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打電話！”
陸乘風：“你好，我是市局刑警隊的支隊長，我叫陸乘風，請問你認識陳虹嗎？”
對方怔了一下，“她怎麼了？”
陸乘風：“她死了”。
電話那頭陷入了沉默，過了一會，對方才問道：“陳虹怎麼死的？”
陸乘風：“我們現在還在調查，是她的丈夫讓我們聯係你的，我們現在要帶張輝回去協助調查，他們的兩個孩子需要人照顧”。
對方：“我去接他們，你們是在xx小區嗎？”
陸乘風：“是的，那就麻煩你儘快過來”。
對方：“好，我馬上就過去，十分鐘”。
十幾分鐘後，偵查員帶上來一位年齡約六七十歲的男人。
男人進了屋，看到張輝，就撲過去揪住張輝的領口質問他：
“張輝，是不是你把陳虹推下樓去的？陳虹不可能跳樓自殺，她不可能丟下兩個孩子！”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麵乾的那些事！肯定是你殺了陳虹！你為什麼要殺她？”
朱青平剛才在樓下聽到小區裡的居民議論，知道了陳虹半夜三更墜樓身亡的事情。
“我沒有”張輝否認，“朱總，我沒有殺陳虹，我沒有理由殺陳虹啊，她要是死了，你肯定不會再給我錢，我為什麼要殺她呀”。
“真的是她自己跳下去的，我昨晚早早地就睡下了，還是警察同誌敲門，我才醒的”。
朱青平憤怒地咆哮道：“你當我蠢嗎？陳虹昨天晚上給我打電話的時候都告訴我了，”
“她說你威脅她，除非叫我給你三千萬，不然你這輩子都不會離婚的”。
朱青平後悔死了，要是他昨晚過來找張輝談一下，陳虹就不會死了。
張輝：“我那是隨便說的，我隻是想告訴陳虹，我不想離婚，咱們還繼續這麼過”。
朱青平：“你不用再說了，我告訴你，張輝，如果真是你殺了陳虹，我一定會讓你償命，還有你從陳虹那拿走的錢，我也會讓律師全部追回來！”
張輝的臉色變得煞白，“朱總，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殺陳虹啊，真的是她自己跳的”。
陸乘風給劉迅遞了個眼色。
劉迅點了點頭，把張輝押走了。
“朱總是嗎？我是給你打電話的人”陸乘風自我介紹道。
朱青平回過神來，看向陸乘風，“你好，陸隊長”。
陸乘風：“朱總方便跟我說一下你們的情況嗎？你為什麼如此肯定陳虹是張輝殺的？”
朱青平看向沙發的方向，問道：“我可以坐下來說嗎？我有點頭暈”。
陸乘風：“當然可以，請坐，先說說你們三個的關係吧”。
朱青平怔了怔，邁著步子走向沙發，坐下來向陸乘風陳述他們三人的情況。
……
三個小時後。
麗城公安局專案組會議室。
趙建國坐在會議桌的主位，他的左手那一排已經坐滿了法醫中心的警員。
右手的那一排還空著。
舒妍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朝會議室的方向走來。
緊接著，陸乘風帶著十幾名偵查員走進會議室。
他朝趙建國微微欠身，“局長”。
“坐吧”趙建國點頭道，偏頭對坐在左手邊的舒妍說：“還是你們先來？”
“好的，局長”舒妍應下，給高邑遞了一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