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竟是朕孫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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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白衣少年離去的背影,漢武帝雙眸微微眯起,倒真是少年英才,這等人才不為朝廷效力可惜了。

好好一年輕人,怎麼攤上那麼一個混蛋的爺爺?這娃多好,要是朕的孫子,朕不知如何稀罕呢。

“過來。”

漢武帝麵色恢複了莊嚴、嚴肅,幾名繡衣急促來到漢武帝身後站定。

“去查查,此子是誰,家住何處。”

“喏!”

繡衣帶著命令火速離去,漢武帝咂摸咂摸嘴巴,有些費解,自言自語的道:“為什麼製造出這等神器,就能見到他的爺爺?”

他不理解。

……

劉進此時已經坐在馬車內,抵達了長樂宮外。

碩大的長樂宮建築群莊嚴肅穆,木蘭為椽、文杏為梁,金鋪玉戶,太子宮就位於長樂宮的建築群內。

等劉進抵達太子宮,一名年過三旬的中年男子背著手走來,麵帶關心的問道:“你作甚去了?”

“怎麼弄成這幅樣子?”

看著劉進白衣已被泥土染黑,太子劉據一臉嫌棄,嘴角微微抽搐,迫不及待的道:“快去洗漱再來回話。”

“哦。”

劉進去洗了澡換了衣衫,再次出現在中廳,劉據這才長舒一口氣,剛才看到渾身泥土的劉進,他隻感覺渾身不舒坦。

“阿耶,我方才帶著家奴去試一試龍骨車。”

劉據微微頷首:“效果如何?”

劉進道:“還可以,適於農田灌溉。”

劉據麵帶笑容,對兒子很是滿意,這是他的嫡長子,自幼寵溺,此前略顯木訥,半個月前像是突然開竅,這段時間一直在專研木工活,竟真製出了灌溉農田的工具,大漢之幸!

“汝心係萬民,此乃君主之道,政者,正也。子帥以正!百姓之福!”

父親劉據七歲立為皇太子,歲月悠悠,如今已過二十九載,滄海桑田,當初因為衛青和霍去病的存在,太子宮如日中天,天下臣僚莫有敢忤逆者。

然而隨著大漢雙璧先後離去,太子宮逐漸式微,權力大打折扣,外廷攻訐太子宮的人也越來越多。

尤其在趙夫人的兒子劉弗陵出生後,漢武帝命人建設堯母宮,發於中形於外,讓外廷許多小人抓到了機會,看到了苗頭,對太子宮的攻擊越來越肆無忌憚!

劉進道:“阿耶,我並非心係萬民,我有私心。”

“爺爺已有十餘年沒來過太子宮,召你入宮觀政的次數也逐漸減少。”

“祖母逐漸失寵,爺爺對太子宮的態度越來越令人看不懂,若此時再不修複您和爺爺的關係,恐未來有變。”

劉據正色道:“胡鬨!”

“你怎可如此?君子當因民之所利而利之。”

太子父親性子寬仁仁厚,這和具備侵略性和施以霸王道的漢武帝相佐,漢武帝覺得劉據不類他這個父親,這也是東宮失寵的另一層原因,具體如何,劉進心裡也無法窺全貌,畢竟沒有接觸過漢武帝,一切隻能憑著後世半吊子曆史知識猜測。

“若有小人誣你當何如?小人近天子,人言可畏,爺爺未必不會聽他們的意思。”

劉據微笑道:“雖我最近在研讀儒學,但也略學公羊之學問,敢有挑撥離間者,吾定殺之而後快!”

這個太子溫和的外表下,是睚眥必報敢作敢為的性子,不然在巫蠱政變的時候,他就不會當機立斷和衛子夫直接起兵誅奸臣!

爺爺從未真正了解過他這個兒子,真當他是養在溫室的花兒?

“父皇心思難測,雖你有社稷之功,但在他眼中,未必不是趨炎附勢的表現。”

“此物你勿要自己獻上,讓你表叔公孫敬聲獻上吧,如今衛霍兩家在外廷勢力正在衰弱,有這麼一件功勳傍身,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劉進搖頭道:“父親,事在人為,做了或許還有機會,不做一點機會都沒有,管爺爺怎麼想,若能接觸到他,我自能讓他對太子宮態度轉變。”

“依你。”劉據很愛自己的兒子,既然小家夥想冒險,他焉有退縮之道理?

……

未央宮。

天色漸晚,未央宮,宣室殿。

燈火忽明忽暗,今早還一副和藹可親農家老叟形象的漢武帝搖身一變,雙目微眯,臉上恢複威嚴,雙眸帶著濃烈的殺氣。

宣室殿中,禦史大夫杜周彎腰拜謁。

漢武帝將竹書朝他麵前一扔,憤怒的道:“關中大旱,諸吏當勠力同心應對災厄,長安左扶風膽敢在朕眼皮子底下將河流視為自家財產,膽大包天!”

“車裂之,以震天下諸官!”

杜周嘴角微微抽搐一下,作為漢武帝時期最著名的酷吏,此時都不由不寒而栗,他道:“陛下,文景二帝酷刑改革,此時施以酷刑,恐會讓人論之。”

“朕讓你去辦差!”漢武帝臉色陰鬱。

杜周不敢辯駁,急忙道:“遵旨。”

大殿恢複安靜,漢武帝的粗重呼吸聲不斷在大殿回蕩。

“陛下。”

謁者內宦小心翼翼走來,躬身道:“繡衣使暴勝之求見。”

“宣。”

少頃,一名繡衣使者走了進來,躬身道:“拜見陛下。”

漢武帝揮手道:“勿要行禮,說。”

繡衣使暴勝之臉色有些尷尬,支支吾吾的道:“今日上午那名白衣小郎身份,嗯,查到了。”

“家住何處?姓甚名誰?”

漢武帝來了興趣,心情也從方才的憤怒中抽離出來,一臉期待。

“這,這個……”

“回陛下,家住長樂宮,劉諱進。”

漢武帝一愣,劉進……這不是皇長孫嗎?

額,他,他他真是朕的孫子啊?

朕就是那個混蛋爺爺?

漢武帝麵皮微微抽搐了一下,道:“你先下去,此事暫且保密。”

“喏!”

待人離去後,漢武帝臉上青一陣紅一陣,臊的一塌糊塗,白天罵的多起勁,現在就有多麼後悔。

他竟是朕的孫子?朕怎麼不知道?

朕上一次見他……好像還是六歲那年?在衛青的葬禮上?眨眼已經過去了十四年了嗎?

這十四年,朕似乎……真的沒有再關注過他?這娃子已經長這麼大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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