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宗門內,一聲鐘響打破寧靜。
“是太玄鐘。”
太玄門弟子皆是一驚。
太玄鐘不輕易敲響,鐘聲連響三次,為緊急之意。
九峰長老需前往主殿商議,呂長老聽到鐘聲,也不再盤問陳良,留下一句話,“明日,來懸劍峰尋我。”
說罷,不容陳良拒絕,他便禦空而起消失不見。
陳良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濕,他知道自己已經被呂長老注意上了。
他有一日的時間,可以選擇是否逃離太玄門,亦或者在第二日與呂長老解釋清楚。
可是如何解釋?
屍體沒了,自己身上這身摘血術又不作假。
內心惶恐不安時,門前再來一人。
“老陳,愣著作甚!”
胡圓急急忙忙趕來,看見碎掉的門先是一愣,緊接著顧不得去想,上來就把人拉起來。
“快走,宗門召集,外門弟子也需集合!”
胡圓架起陳良,二人朝著煩惱院趕去。
無論境界高低,宗門弟子皆以最快速度集合。
陳良來到外門大殿時,弟子們已經集合完畢。
有的人麵露不安之色,也有人不明所以,那些煉氣九層的師兄們各個麵色凝重。
劉芳菲也在其中,她看見胡圓到來,鬆了口氣說道:“胡圓,你來了正好,知道呂靈兒在哪嗎?”
“我這就去找。”胡圓果斷回頭去找。
陳良先前還在受呂長老盤問,轉頭就來到外門大殿,正好看見彭連順,他忙詢問發生何事。
“太玄地界出現血河宗蹤跡,似是要與太玄門開戰。”
彭連順內心惶恐,但不能再師弟麵前失了麵,佯裝鎮定地說:“血河魔修敢出現在太玄地界,簡直是找死,陳師弟你也不用過於害怕,就算是打起來了,也必然是我們勝利!”
陳良一聽,血河宗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也未免過於巧妙。
不過不是因為自己如此興師動眾,也讓陳良鬆了口氣。
血河宗此次前來並不是以往那般悄無聲息,反而是大張旗鼓。
主殿之內,呂長老最後一個到來。
崔長老麵色嚴峻,說道:“血河宗突然出現在太玄地界,事出蹊蹺,莫非是因為冥羅子前來?”
冥羅子是血河宗最老的金丹,殺害寧缺之名傳出,為了接回長老,血河宗出動也是情理之中。
“冥羅子出現已經是數月之前,此時才出現,反倒是帶著古怪。”荀長老有不同的看法。
蘇長老眼神詢問呂長老,這件事情是否與他們有關。
呂長老眸色微凝,自己斬去冥羅子血珠,這血河宗就出現。
難不成冥羅子真的身死了?
宗門有命牌之法,若命牌所指人物身死,哪怕命牌相隔萬裡,亦能有所感應破碎。
這也是為何,各宗都相信當年冥羅子是逃入黑域而不是死了。
哪怕沒有親眼所見,也都相信冥羅子活著。
很簡單,冥羅子若死,血河宗絕對會知道。
並且這些年血河宗動靜減少,甚至與以往比起來能說得上乖巧。
這一次是百年來血河宗第一次如此興師動眾,不得不讓人多想。
“呂師弟。”崔長老看向呂長老,詢問他的意見,“依你看,如何?”
呂長老的回應也十分乾脆,淡淡說道:“無論因為何事到來,我太玄門都不懼之。”
如今的太玄門,可不是當初那個差點被血河宗滅門的宗門。
多年的發展至今,太玄門日漸昌盛,比之巔峰也毫不遜色!
區區一個被五宗打壓的血河宗,便是一戰又有何畏懼!
九峰長老在對待血河宗的事情上,出奇的一致。
那便是打!
昔日宗門之禍不曾忘記,血河宗還敢來此當跳梁小醜。
隨著主殿傳令,太玄門弟子嚴陣以待。
外門大殿也接到命令,準備開戰。
楚國,小旗城外。
運送茶葉的車隊從道路走過,馬蹄踩踏的煙塵讓旁邊茶棚下的喝茶人眉頭一皺。
“喝不慣?”
喝茶人對麵的寬臉無須老人嗬嗬一笑,端起茶杯無視落下的灰塵,直接一飲而儘。
見他如此,喝茶人隻好同樣喝下。
喝完後,望向坐立在不遠處的城池,隨口問道:“怎麼來這裡?”
“你年紀還小,不知道一百年前,這裡的茶可是彆有一番滋味。”
寬臉老人砸吧著嘴巴,有些可惜地說:“物是人非,這茶也變了味,人也變了心。”
茶棚老叟一臉驚恐,可身體不受控製地依舊做著端茶倒水的活。
寬臉老人和藹地問:“你是老陳的後代吧,這煮茶的方法怎麼都變了?”
他有些不喜,帶著責怪的口吻說:“祖宗之法豈可荒廢,你呀你,唉,罷了。”
說著,他揮了揮手,又變臉似的,大度地說:“也不能怪你,老陳古怪得很,說不定是他沒傳給你。”
寬臉老人自顧自地說著,若沒有茶棚老叟從心口流出的血,那就是十分溫馨。
茶棚老叟血色全無,隨著心口開出一個洞,氣息越來越弱。
心血準確地流入茶壺,寬臉老人再次喝了一口,驚喜說道:“這個才是對的,就是這個味道。”
他笑著,可茶棚老叟已經聽不見。
心血流儘的一刻,茶棚老叟便已經死去。
“故人陸續凋零,唉。”
老人歎息著,若不是看他先前將茶棚老叟殺死,恐怕會讓人以為他是在惋惜。
同為血河宗長老的嚴放知道,這老不死的隻是在可惜少了個血食。
這老不死脾氣古怪,喜飲血,且熟人之血更喜歡。
“好了,飲血子,收起你那副惺惺作態的模樣,讓人作嘔。”嚴放不加掩飾自己的厭惡。
飲血子嗬嗬一笑,手掌遮住陽光,眺望小旗城,說道:“好一個小旗城,與我手中至寶正好有緣。”
說著,他又一歎,“隻可惜我不是冥羅子,沒他血河不死的本事。”
手中變化出一杆大旗,他揮動一下,一時間,整個小旗城突幽幽鬼聲。
小旗城內頓時亂作一團,聞聽鬼聲者,非瘋即癲,互相殘殺起來。
鮮血灑落,不待落地便飛起,在上空凝聚,化作一條血河高掛。
血河懸天!
“血河懸天而立,我不信太玄門的人不會出現。”
飲血子嘿嘿一笑,話裡多出嚴肅之意,“嚴老弟,接下來就看你的了,若是那呂純到來,我二話不說直接就跑,若是其他人到來,我則幫你擋下三日。”
嚴放點點頭,化作一灘血水融入地麵消失。
飲血子看著他的血氣,貪婪地舔了舔嘴角,但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
血河宗內的冥羅子命牌出現變故,他們要儘快找出冥羅子。
小旗城的動靜迅速驚動皇室,楚國皇室尋到太玄門請求幫助。
太玄門執事前來查看,隻是靠近小旗城,那懸掛上空的血河便引著他的精血要將人榨乾。
嚇得執事爆退十裡之外,神色駭然道:“是血河宗!”
如此大張旗鼓的出現,瞬間讓人們神經繃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