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良其實也是裝模作樣,他沒想到對方真的還醒著。
為了不讓看出,他依舊擺著起手式,沉聲問道:“你是何人,為何襲擊我?”
不管有理沒理,先給對方扣個帽子總是對的。
雖然是自己偷襲對方,但總要站在正大光明這邊才好說話。
聽到他的話,襲擊者隻想要罵人。
礙於大玄墟的威脅,他隻得強忍殺意,不要臉地說道:“師弟,在下懸劍峰羅鳴,目標並非你,而是你身邊的妖物!”
“懸劍峰弟子?”陳良看著羅鳴,再次起手,說道,“大玄”
“等等!你到底要做什麼!”
給自己掛上懸劍峰名頭的羅鳴慌了,這小畜生怎麼不按套路出牌?不該先詢問嗎?
陳良冷笑道:“你當我是傻的嗎?還是覺得我認不出摘血術?”
是不是彆人不說話就把人當傻子,那麼明顯的摘血術,你說你是懸劍峰弟子?
羅鳴看他又要出手,眼皮直跳,連忙說道:“摘血術怎麼了?呂長老也在用!”
“胡說八道。”
陳良揮手一指,羅鳴身上又一次炸開血花,冷聲說道:“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鬼話?”
羅鳴何時曾受到這般羞辱,眼底殺意滾滾。
這小小外門弟子,換做自己修為還在時,一個念頭便可殺死一片!
“可恨的呂純,斬我根基,將我囚禁於此,好不容易脫困而出,我怎能甘心!”
將殺意隱藏起來,羅鳴艱難說道:“你並不清楚呂純為人,為了變強不擇手段,甚至不惜修煉摘血術!”
呂長老還給過自己二品符籙,現在還被人汙蔑。
陳良不喜說道:“我看你是滿口胡言亂語。”
羅鳴麻了,這個外門弟子怎麼油鹽不進?
就呂純的那種個性,在太玄門怎麼可能會有好風評才是?
他不知道,陳良是受過呂長老幫助的人,根本不相信一點鬼話。
手臂上血液彙聚完畢,羅鳴不著痕跡看了眼陳良,深吸一口氣說道:“好吧,我隻能告訴你真相了。”
真相?
陳良示意他開口,羅鳴卻做出痛苦模樣。
“師弟,我的手!”
他慘叫一聲,引誘陳良朝他走近兩步。
羅鳴手臂轟然炸開,化作一道血霧包圍陳良。
“死!”
充滿怨毒之意的一擊逼近陳良,鋒芒直刺陳良。
陳良連續爆發藤甲術,身上藤甲在呼吸之間碎裂又續上。
風行術發動,卻始終逃不出血霧範圍。
血霧之中,一滴血珀凝聚,朝著陳良眉心射去。
眼看將要死亡,陳良掌中忽聚蒼藍火焰。
海息蒼藍火!
靈火焚滅血霧,顯出羅鳴驚愕神情。
任他如何也想不到,一名外門弟子,竟有著靈火存在。
陳良不再遲疑,無定幻虛指朝著羅鳴無所保留地射去。
血珀擊穿陳良藤甲,他強行扭轉身體,從肩頭貫穿出去,而無定幻虛指將羅鳴打成篩子。
二人以傷換傷,但彆忘了,陳良還有小蛇。
小蛇竄出,撕裂羅鳴脖子。
離奇的是,羅鳴沒死去。
陳良瞳孔一縮,看著那凝聚不落的血珠。
“該死,孽畜,三番兩次壞老夫好事!”
羅鳴的臉一半年輕一半蒼老,原本清朗的聲音,也變得蒼老。
“這樣都不死?”陳良眼睛瞪大,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至於說是懸劍峰的弟子,陳良是半點兒也不信!
羅鳴也不裝了,每一次裝都換來更痛的毒打。
自己雖被斬去根基,但這身血河不死之法仍在,隻要血氣充足,自己就死不掉。
於是他轉移目標,盯上小蛇。
逃離呂純囚禁之後,他便在這山中吸收血氣,有兩次還抓走白鶴補充血氣。
小蛇與他幾次相遇跑掉,他更加堅信小蛇血脈不凡,一旦吸收,自己則能重返築基之境,屆時逃出太玄門,回到血河宗。
陳良意識到不妙,藤甲再度破碎,羅鳴先前的飛劍竟是化作血珀擊中自己。
在他中招一瞬,羅鳴直逼小蛇。
小蛇亮出尖牙,剛一交手,就見羅鳴血液化作囚籠,將小蛇罩入其中。
“給我煉!”
摘血術催動,強行提取小蛇精血。
看見小蛇有危險,陳良不再猶豫,第五次大玄墟催動!
“你還能動用第五次?!”
羅鳴將要提取小蛇精血,轉頭一看陳良又動用大玄墟,感覺天塌了。
饒是他活了幾百年,也沒見過這種怪物。
經脈撕裂之痛直逼心神,陳良運轉砥礪法,化作砥礪之用轉移到靈根之上。
大玄墟再度轟出,羅鳴身體爆開,再度凝聚又爆開。
一來一回,他的相貌徹底化作蒼老。
大玄墟不斷摧毀他的身軀,本就所剩不多的精血,在這一下折騰後,徹底變回老人模樣。
那樣子,就好似老了幾百歲一般,臉皮好似樹皮一樣難看。
羅鳴這次真的無法動彈了,他驚恐看著陳良,“崔小山難不成克服大玄墟弊病,將大玄墟補全了?”
他思來想去,隻有這麼一個答案。
在他印象中,太玄門修煉大玄墟的人,也隻有崔小山。
怎麼想破腦袋也不會知道,陳良有黃皮葫蘆這種逆天之物。
羅鳴慘然一笑:“沒想到我冥羅子竟然栽在一個煉氣期手中。”
傳言遁入黑域逃生的冥羅子,實際上卻沒有成功逃脫。
他死死盯著陳良,“太玄門野心勃勃妄圖挑起域戰,果然有所底氣,你這般弟子作為種子,哪怕失敗也可卷土重來,不過可惜,不僅是血河宗,其餘四宗也不會放過你們!”
什麼跟什麼啊?
陳良眉頭一皺,這家夥是不是想象力過於豐富了。
自己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外門弟子罷了。
前麵還說呂長老修煉摘血術,現在又說太玄門要挑起域戰。
也不去打聽一下,太玄門是最愛好和平的!
“給老夫一個痛快吧,嗬嗬,崔小山出息了,能有你這樣的弟子。”
冥羅子自嘲一笑,“老夫不願再回去囚禁百年。”
那還說什麼?
他都這樣說了。
陳良果斷點頭,喚出飛劍直接捅。
來回捅了十幾下,冥羅子硬是沒死。
血河宗的人都這麼生命力頑強嗎?
冥羅子臉一黑,“用你的靈火!”
“哦哦,”陳良尷尬一笑,這人怎麼捅都不死。
一把靈火點燃,冥羅子露出解脫的表情。
隨著屍體化為焦炭,一代金丹修士冥羅子,死在名不見傳的煉氣弟子手中,甚至對方都不知道他是誰。
陳良儘管覺得對方在胡說八道,可話中所透露出來的消息還是讓他有些奇怪。
“太玄門挑起域戰?”陳良眉頭緊鎖,他是覺得太玄門似乎在準備著什麼。
可域戰一詞不是隨意可以動用。
西南域六宗,血河宗最不受人待見。
太玄門偶爾有幾個害群之馬,也都是他宗暗子,少有說宗門之內迫害弟子。
他不相信太玄門會乾傷天害理的事情。
這一戰受傷,陳良要療養一段時日。
在他養傷的時間裡,太玄門也發生了一件大事。
虛實坊天羅宗接頭人被找出,爆發出築基實力,多名弟子受傷,更出現死亡之事。
此事一出,直接驚動太玄門。
主殿內,各峰長老齊聚。
林長老望向空蕩蕩的主位,皺眉說道:“事關二宗,宗主還未出關?”
太玄門宗主閉關多年,仙門之事交由各峰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