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仰慕皇上?
誰敢說這樣的話啊!
經過言稚衣、言漫衣一事,皇後消沉了些日子,終於從言氏一族中,找了言芷這麼一個聽話、懂事、聰慧、有手段、有野心、長得好又極其適合進東宮的言家姑娘。
結果!
結果!
結果一向克己複禮的裴景舟,根本不待她介紹完畢,無禮地曲解她的意思,一句“從小仰慕父皇”,就把言芷踢到洪啟帝的後宮門口。
她現下否認他的話,會惹得龍顏不悅,她和言家都承受不起;承認他的話,就等於把言芷推進了後宮裡。
她進退兩難,一時想到好主意破局,隻得委婉地表達一下言芷對洪啟帝的仰慕是小輩對長輩,便道:“言芷從小就——”
“父皇,她從小眼光就好,知道父皇的與眾不同。”裴景舟再一次打斷皇後的話。
江照月微微低頭,偷笑。
“太子!”皇後忍不住拔高了聲音。
“母後,怎麼了?”裴景舟一副很恭敬的樣子。
皇後雖然是皇後,但她和洪啟帝無兒無女,地位也不穩,太子就不一樣了,他至今仍是洪啟帝最看重的兒子,就算有失禮的地方,她也不能指責,便柔聲道:“你莫要著急,讓母後把話說完。”
裴景舟從善如流道:“母後,請說。”
皇後便道:“言芷從小就仰慕皇上豐功偉績,感謝——”
“啊。”江照月忽然輕呼一聲。
“怎麼了?”裴景舟轉頭問。
江照月道:“有個蟲子飛過去,嚇我一跳。”
“昨天剛剛下過雨,這裡蚊蟲多。”裴景舟看一眼青石板路旁邊茂盛的花卉,望向皇後:“母後,我們進殿說吧。”
“進殿說吧。”洪啟帝率先向大殿走。
“母後,請。”裴景舟道。
皇後不得不跟著洪啟帝進了大殿。
裴景舟和江照月隨後。
到了大殿,洪啟帝端起茶碗喝茶。
裴景舟出聲:“母後,你說吧。”
說!
說什麼說!
三番兩次被打斷話,再強行解釋下去,隻會讓人覺得過於刻意,居心叵測。
皇後在心裡恨死裴景舟和江照月這兩口子,麵上還是端著皇後的樣子,跳過言芷這個話題,免得真把言芷和洪啟帝湊在一起,道:“言芷就是仰慕皇家風範,來開開眼,不說也罷了,倒是太子和太子妃這幾日在鎮國公府待的如何?”
見皇後不提言芷的事兒了,裴景舟和江照月也不說了,他們向帝後說一些家長裡短的事情。
轉眼就到了午膳時候。
皇後命人擺膳。
江照月幾人在順寧宮用了膳,便離開了。
“啪”的一聲,皇後狠狠地拍到桌上。
言芷忙問:“姑母怎麼了?”
“還不是因為太子和太子妃兩口子!我就沒見過這麼無禮難纏的!”皇後忍了一整個上午,現下終於忍不住了,一頓辱罵之後,望向言芷:“幸好皇上不是好色之人,不然就憑那兩口子的幾句話,你現在已經成了皇上的後宮之人。”
言芷沒接話。
皇後見狀,問:“你不會想進皇上的後宮吧?”
“姑母誤會了。”皇上年紀都這麼大了,不知道還能活幾年,一旦駕崩了,彆說他的妃嬪了,就是他的皇後也沒什麼地位,言芷肯定不想進皇上的後宮。
倒是太子殿下……她長這麼大,第一次見到英俊清冷的仿佛天上謫仙一般的人物,她直接道:“侄女看中的是清冷矜持的太子殿下。”
皇後欣慰道:“還是你懂事,比稚衣那個白眼狼、漫衣那個木頭腦袋都好多了。”
“姑母謬讚了,兩位姐姐都是極好的,侄女愚鈍,很多方麵都需要學習。”
真是謙虛。
皇後越發滿意言芷,隻是她又有些發愁起來。
“姑母怎麼了?”言芷問。
皇後道:“今日太子兩口子一鬨,你現在處境有些尷尬。”
“倒也沒什麼。”言芷輕鬆道。
“沒什麼?”
“嗯,越描越黑,反而中了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計,不若我去東宮多走動走動,皇上自然明白侄女鐘情太子殿下。”言芷道。
是啊!
多走動走動,任誰都能看出來言芷對太子殿下有意。
那麼仰慕皇上之言,自然而然變成小輩對長輩的仰慕了。
言芷這丫頭是真聰明,皇後驚喜極了,同時又擔憂道:“可是太子如今心裡眼裡都是太子妃,你去了,也入不了他的眼。”
“我不需要入他的眼。”言芷道。
皇後沒明白言芷的意思。
言芷笑道:“隻要他的眼裡沒有太子妃就行了。”
“你的意思是……”
“離間計。”
“他們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不好離間吧。”至少言稚衣都沒有做到。
言芷自信道:“姑母,人都是有缺點的。”
“你有法子了?”
“還沒有,不過,侄女可以先去東宮看一看。”
皇後也想看看言芷的手段,便道:“好,你仔細點。”
“侄女知道。”言芷微微低頭,想到裴景舟目光深情地望著江照月的樣子,她又羨慕又嫉妒,她也想要。
她想要的,一定要得到。
這邊江照月和裴景舟回到東宮沐華院的臥房。
“你睡個午覺吧。”裴景舟擔心江照月太累了。
“殿下不睡嗎?”江照月問。
“三日沒有回來,積累了不少事情,我要去處理一下。”
“殿下不累嗎?”
“我身子底子好,不累。”
“殿下好強壯啊。”江照月做作地拍手。
裴景舟無奈一笑,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臉:“去睡,我走了。”
“殿下。”江照月一把抱住裴景舟的胳膊。
裴景舟不解:“做什麼?”
江照月很自然道:“你哄我睡覺吧。”
裴景舟笑問:“你是小孩子嗎?還要哄。”
“我不是小孩子,但我是嬌滴滴的小女子,我就需要哄啊。”江照月晃動著裴景舟的胳膊:“哄我嘛哄我嘛。”
裴景舟對江照月一點抵抗力都沒有,他伸手攬著江照月的肩頭走進臥房。
江照月脫了外衣,拉著裴景舟躺下,臉對上他的俊臉,輕聲喚:“殿下。”
“嗯。”裴景舟望著她的眼睛應。
江照月道:“你好英俊呀。”
“你說了好多遍了。”但是裴景舟心裡還是甜絲絲的。
江照月又道:“你好強壯呀。”
“你也說了好多遍。”
“那你昨晚舒服嗎?”
“……”
“這個是我第一次說吧?”
“閉嘴,睡覺。”裴景舟伸手捂住江照月的嘴巴,他昨晚何止是舒服,簡直是比神仙還快活,江照月比他想象中還要香軟可口。
他……不能想,再想下去,又要控製不住了,張嘴要說什麼,結果發現江照月就睡著了。
這就睡了?
看來是真累了。
他鬆開手,摸摸她白皙的臉蛋,忍不住湊上去親了親她的嘴唇,給她蓋好了薄被,然後離開。
江照月一覺睡到傍晚,醒來以後迷迷糊糊的。
香巧給她穿衣裳。
紅草走進來道:“太子妃,言芷姑娘求見。”
江照月一臉惺忪地問:“言芷姑娘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