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起朝王川家趕去,還沒到門前,便遠遠望見四五輛雕花木轅的豪華馬車停在院外。
膘肥體壯的駿馬甩著尾鬃,車轅上的鎏金雕刻熠熠生輝,一看便是大戶人家的排場。
幾個身著粗布短打的家丁正忙著從車上往下卸著貨物。
白米白麵壘得像小山似的,一袋袋往院裡扛。整扇的豬肉油光發亮,兩個壯家丁抬著還直喘粗氣。
除此以外,更有綾羅綢緞、孩童玩物、糕點美酒與珠翠飾品,看的王有福三人目瞪口呆。
天老爺啊!這是誰給王川送的禮?怎麼跟不要錢似的?這麼得花多少銀子啊?
王川家院子裡。
李管家臉上帶著笑,朝著王川和林如玉戰薔薇躬身行了一禮,溫和道:
“二爺,這是老爺特意命我送來的,說是乾爹給未來少爺或小姐提前備的口糧玩具,讓你們千萬彆推辭。”
王川有些哭笑不得,但也知道這是大哥的一片好意,隻能含笑收下。
李管家並沒有多停留,將東西送完後,就帶著手下人離開。
王川剛準備喊上許滿倉父子下地收麥,就聽到門外傳來了大白鵝和兩隻小狼崽的憤怒嘶鳴。
緊接著是三道驚慌失措的慘叫:“救命啊!鵝群咬人了!狼!這竟然是狼崽,有狼啊!快來人啊!”
林如玉臉色微變:“夫君,聽著像是王有福他們。”
王川點頭:“不錯,就是他們,化成灰我都記得。這三人不在家待著,來我這裡乾什麼來了?”
他讓戰薔薇扶著林如玉回屋,自己則大步流星的走出去。
來到院門口,隻見王有福、張氏與王河三人被一群大白鵝和兩隻小狼崽追得滿地跑。
瀟灑哥撲棱著翅膀,脖子伸得老長,幾乎要飛起來,專挑三人的腦門啄。
大白和小白雖然個頭不大,但是牙齒卻很鋒利,齜牙咧嘴的模樣也很唬人,朝著幾人的腳脖子亂咬。
三人被追的氣喘籲籲,顧頭不顧尾,身上被狠狠咬了好幾下,疼的他們慘叫個不停。
王河一眼看見了王川,連忙求饒:“二哥,你快讓你家的大鵝和狼崽子停下,我們來找你是有正事。”
“咱們之間還能有啥正事?”王川雖然嘴上這麼說,但還是吹了聲口哨:“瀟灑哥,大白小白,回來!”
大白鵝瀟灑哥這才不情不願地收起翅膀,昂著脖子帶著其他母鵝踱回王川身邊,臨走前還不忘在王有福屁股上狠狠啄了一口。
兩隻小狼崽也乖乖退了回來,但依然齜著牙盯著三人。
王川雙手抱胸,冷冷道:“說吧,什麼事值得你們三個鬼鬼祟祟來我家門口?”
王有福聽到王川這毫不客氣的話語,頓時氣的臉色鐵青,低頭不語。
張氏瞪著吊梢眼,剛要罵街,卻被王河捂住了嘴,憋的直翻白眼。
王河堆起笑臉:“二哥,咱們到底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這不,爹娘他們在家想了這麼久,終於想明白了。
從始至終就是他們錯了,他們不該偏向老大,不該對你不好,更不該不給你飯吃。
二哥,他們知道錯了,想著給你道個歉,你能不能大人不記小人過,咱們重歸於好行不行?”
王川聽到這裡,眼神愈發冰冷:“就這些?”
王河額頭冒出冷汗,趕緊又補充道:“當然不止!爹娘說了,要把老宅最好的屋子騰出來給你住,還要以後頓頓給你做精糧,更會像是對待親生女兒一樣,對待你的兩個媳婦。”
王川聽完這話,突然仰頭大笑,笑聲裡卻透著刺骨的寒意:
“就你們家那破屋子,還沒有我家的茅房好,也配讓我回去住?還有,我現在每天大魚大肉,沒事的時候還啃幾根百年老山參,哪裡需要你們給我做精糧?
至於我的兩個媳婦,自有我親自疼愛,用不著你們假惺惺地裝好人!”
王川說著,眼神愈發淩厲:“當初我餓得啃樹皮時,你們可曾給過一口飯?我寒冬臘月下河撈魚時,你們可曾送過一件衣?
我每日下地乾活,累的像頭老黃牛時,你們可曾讓我歇息半日?現在看我發達了,倒想起要當慈父慈母了?你們配嗎?”
王河被懟得麵紅耳赤,額頭上的汗珠直往下滾。
張氏卻突然掙脫兒子的手,跳著腳罵道:“你個沒良心的東西!牛皮都吹上天了,還百年老山參隨便啃,你咋這麼敢說呢?
老娘生你的時候差點難產死了,就換來你今天這樣對我?”
“生我隻是順帶!”王川冷笑一聲,“你們隻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男歡女愛罷了!
我出生後,你們把我當牲口使喚,卻把大哥捧在手心。現在我出息了,你們倒來談親情?這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張氏被戳中痛處,惱羞成怒:“你個白眼狼!早知道就該把你溺死在尿桶裡!”
王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可惜啊,您老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看著我如今過得風生水起,心裡頭是不是堵得慌?
是不是恨得牙癢癢?當初把我趕出家門時,可曾想過會有今天?”
他抬手指了指身後雕梁畫棟的宅院,“如今我住高門大院,吃山珍海味,連縣令大人都常來府上做客,再瞧瞧你們。”
他目光如刀,掃過三人補丁摞補丁的衣裳:“依舊是這副窮酸模樣,怕是連頓米糠都吃不上吧?這叫什麼?這就叫活該!”
張氏和王有福氣得渾身發抖,手腳都開始不聽話的打起了哆嗦。
王川見狀,心裡那叫一個痛快,他從袖子裡拿出厚厚一遝銀票,故意在三人麵前晃了晃:
“知道這是多少銀子嗎?五千兩!可這連我家底的十分之一都不到。這麼多銀子堆起來,能把你們活活壓死!”
張氏的眼睛頓時瞪得溜圓,喉嚨裡發出‘咕咚’一聲咽口水的聲音,王有福更是渾身一顫,差點站不穩。
“想要嗎?”王川故意把銀票往他們麵前一遞,又在他們伸手的瞬間收了回來,“可惜啊,這些跟你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說罷,他看都懶得再看三人一眼,轉身便往院裡走。
張氏和王有福哪裡受得住這等刺激,眼前一黑,竟雙雙暈了過去。
王河手忙腳亂地扶住爹娘,心裡又是怨恨又是後悔。
看著王川離去的背影,他隻能將這股火氣發到暈倒的爹娘身上。
他狠狠掐住兩人的人中,咬牙切齒地低聲咒罵:
“都怪你們這兩個老不死的!當初要不是你們把二哥趕出家門,現在這些榮華富貴本該有我的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