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青山村時,暮色已徹底浸染了天際。
兩輛馬車碾過土路,緩緩停在王川家門前。
眾人剛從馬車上下來,就看見一群大白鵝撲扇著翅膀,嘎嘎直叫的來到了王川麵前,隨即就低下腦袋,在他的褲腿上親昵的蹭個不停。
“這大白鵝好有靈性啊!”葛富貴目瞪口呆地看著這群異常溫順的大白鵝,忍不住道:“吃起來味道肯定很不錯!”
話音未落,就聽到‘嘎嘎嘎’的鵝叫聲,瀟灑哥像是瘋了一般,撲閃著巨大翅膀,衝到了葛富貴麵前,朝著他的腦袋一通猛啄。
“啊!啊啊……”
慘叫聲從葛富貴口中不斷傳出,他狼狽地抱著頭在院門前四處逃竄。
那群大白鵝卻像訓練有素的士兵,分成三路包抄,把葛富貴逼得走投無路。
“賢侄!救命啊!”葛富貴哭喊著,褲子都被瀟灑哥啄破幾個洞。
王川忍俊不禁,連忙開口:“瀟灑,停下,彆追了,自己人!”
瀟灑哥聽到王川的話,這才不情不願地收了口,但依然昂著脖子,虎視眈眈地盯著葛富貴,仿佛在警告他:再敢打我們的主意試試?
葛若雪看見這一幕,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連帶著原本有些憂鬱的心情也開朗了許多。
葛富貴見到女兒終於露出笑容,嘴角也不由的翹起來。
雖然他有些狼狽,但隻要能讓寶貝女兒開心,一切就非常值得。
葛若雪彎下腰,小心翼翼地朝瀟灑哥伸出手:“好神勇的大白鵝,你可真厲害!”
瀟灑哥聽到誇讚,忍不住的挺起胸膛,得意地“嘎嘎”叫了兩聲,主動把腦袋湊到葛若雪手心裡蹭了蹭。
“嘿!這鵝真成精了!”
葛富貴揉著被啄疼的腦袋,有些哭笑不得,“居然還聽得懂人話。”
王川笑著解釋:“主要養的時間久,自己學會看門了。”
春桃和秋杏等人看見這大白鵝,也都暗暗稱奇,不過由於身份原因,全都規規矩矩的站在一旁候著。
就在這時,院門‘吱呀’一聲打開,戰薔薇左手牽著林如玉,右手提著燈籠走了出來。
兩隻小狼崽如影隨形跟在身後,看起來像是在護衛。
兩女看見王川,齊齊鬆了口氣。
“夫君,你怎麼這久才回來,我都準備讓二狗去尋你了。”林如玉話語中帶著關切。
王川滿臉歉意,指了指春桃等人:“我去縣城買了幾個下人丫鬟回來,所以耽擱了時間。”
春桃秋杏等人見到林如玉二女,連忙跪下磕頭。
“見過大夫人,見過二夫人!”
林如玉看見六個下人,頓時嚇了一跳,感覺有些太過奢侈。
不過當著眾人的麵,她也不好多說。
“以後就是一家人了,隻要你們儘心儘力的乾活,肯定不會虧待大家。”
戰薔薇仔細打量著新來的下人,目光在許滿倉和王氏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隨後冷冰冰開口:“我先把醜話說到前麵,若你們敢耍滑頭偷懶,或是私下嚼舌根搬弄是非,休怪我手裡的鞭子不認人。”
她目光如刀掃過眾人,語氣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在這家裡,規矩就是天,大夫人心善不計較,不代表我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春桃等人被這氣勢嚇得一哆嗦,頭埋得更低了。
秋杏連忙磕頭道:“二夫人放心,我們定當安分守己,絕不敢有半點差錯。”
戰薔薇見眾人害怕,這才滿意。
王川輕咳一聲,介紹起了葛富貴和葛若雪:
“這位是葛富貴伯父,安平縣第一酒樓狀元樓的掌櫃,旁邊這位是他的千金葛若雪姑娘。”
說著便簡要說了縣城發生的事。
葛富貴連忙拱手:“見過二位夫人,今日多虧王賢侄出手相救,否則我們父女倆就危險了,貿然前來,多有打攪,不過你放心,老夫做為狀元樓掌櫃,拿手菜還是能做的出幾道來的,這些天二位夫人想吃什麼,大可以儘管說。”
林如玉連連擺手:“葛伯父太客氣了,您和葛姑娘放心住下便是,不必如此見外。”
說完又來到葛若雪身邊,拉起她的手,關切開口:“若雪姑娘沒受傷吧?”
葛若雪感受著林如玉手心的溫暖,心頭湧起一股暖意,低聲道:“多謝夫人關心,我沒事的。”
“那就好,咱們先回家,有什麼事情,明日再說。”
眾人一起回了家。
當葛富貴和葛若雪看見精致的前院後,頓時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假山流水、亭台樓閣一應俱全,處處透著雅致,完全不像是普通農家院落,這倒是個意外的驚喜。
王川將所有下人叫了到麵前:“從現在開始,秋杏就是總管,你們都要聽她調度。
東邊有三間廂房,你們以後就住那裡,西邊也是三間,今晚收拾出來兩間,讓葛伯父和葛姑娘住下,剩下的秋杏看著安排。”
眾人躬身答應一聲。
秋杏即刻開始分配房間:“春桃和我住一間,滿倉哥嫂住一間,大牛和媳婦住一間。
春桃你同王嫂子去灶房備飯,切記清淡些,大夫人有孕在身。其餘人跟我打掃屋子,雜事明日再議。”
眾人全都點頭,很快忙碌起來。
見秋杏調度得當,王川和林如玉戰薔薇都很是滿意。
將葛富貴父女請到客廳,王川悄悄從空間靈田的茶樹上撚了幾片泛黃的老葉,隨意泡了壺茶。
茶香嫋嫋中,葛富貴端起茶杯輕啜一口,頓時震驚的無以複加:
“王賢侄,這茶你從哪弄的?滋味竟如此絕妙!”
王川淡淡一笑:“這是我在山中偶然發現的幾株野茶,葛伯父湊合著喝幾口吧。”
葛富貴激動地放下茶杯:“賢侄啊,這茶若是放到我們狀元樓去賣,一壺少說也得十兩銀子!不如咱們做個生意如何?”
“咳咳咳……”旁邊的葛若雪尷尬地咳嗽幾聲,暗中扯了扯父親的衣袖。
葛富貴這才意識到失態,老臉一紅:“賢侄見諒,老夫這是職業病了……”
王川擺擺手:“無妨,伯父這是真性情,估計正是因為這樣,才能將狀元樓建成安平縣第一酒樓。”
這話撓到了葛富貴的癢處,他拉著王川便從三十年前在酒樓打雜說起,眉飛色舞滔滔不絕。
林如玉與戰薔薇則拉著葛若雪,在一旁低聲說些悄悄話,燭火搖曳間,廳內儘是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