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王川兩輩子裡第一次殺人。
並且還是血腥無比的那種。
看著剛才還活蹦亂跳,想要弄死自己搶奪銀票的大活人,轉眼便內臟狂飛鮮血橫流,變成了一具屍體,這種衝擊力是巨大的,何況還是一次弄死好幾個。
王川蹲在草地上,吐了好半天才恢複過來。
剛一抬頭,就看見白馬正站在一旁,滿臉鄙視的望著他。
特麼的,你什麼意思?看不起我?
王川罵罵咧咧的站起來,準備和對方講講道理,誰知道白馬鳥都沒鳥他,直接轉過頭,自顧自的吃草去了。
深吸了幾口新鮮空氣,王川的內心終於平靜下來,馬上開始反思他之前做的蠢事。
第一自然是當著陌生人的麵露富,那厚厚一遝銀票,是個人看見估計都會嫉妒發狂。
也就難怪這掌櫃的會糾結手下朝自己下死手。
他應該早點做好準備,若是將其他銀票收好,隻拿一張出來,絕對不會出現被人截殺的情況。
第二便是大意,剛才那馬車都靠近到二十米了,自己卻毫無察覺,實在是不應該。
這裡可是古代災荒年,普通百姓吃都吃不飽,他竟然沒有一點防範意識,就算是真被彆人弄死,那也是活該。
在沒有絕對的實力自保之前,自己一定要低調,千萬不能浪,等發育好,再裝逼也不遲。
想好了這些,王川才邁步來到了湖邊,將身上染上血汙的衣物全脫下來,隨後直接跳進湖裡暢遊了一番。
將身體仔細清洗乾淨,拿出一套備用衣服換上,這才調出外麵的畫麵,觀察起來。
外麵一切如常,除了樹還是樹,王川耐心的看了半個時辰,確定真的沒有任何問題後,才和馬車一起出了空間。
微風吹動樹枝,幾片葉子打著旋兒落在馬車頂棚。
想了想,王川直接趕著馬車朝著縣城而去。
剛才他記得很清楚,看管糧食的那幾人已經全部都在這裡了。
那是不是說明,存放糧食的倉庫現在無人看管?
眼看著局勢即將混亂,糧價又越來越高,他必須得準備一批糧食,以防萬一。
因此,他打算去倉庫看看,若是確定安全,他自然要收些糧食,抵做精神損失費。
一炷香後,他順利的來到存放糧食的小院附近。
將馬車拴在街口,王川裝作閒逛一般,來到了小院門前。
院門果然上了鎖,他心中暗喜,這就說明裡麵無人看守。
來到門前,伸手用力一扯,直接將銅鎖扯斷,王川閃身就進了院子。
在幾個屋子裡轉了一圈,便將這裡存放著的所有糧食一掃而空。
白米白麵大約三萬斤,玉米麵大約兩萬斤,粟米大豆大約兩萬斤。
除了這些外,甚至還有數千斤的番薯。
番薯這東西在大宇朝比較罕見,最起碼安平縣這邊幾乎無人種植。
一是舶來品,價格昂貴。
二是大宇朝廷之前在水田裡實驗過,產量不高不說,而且藤蔓瘋長,極其耗費地力。
導致之後這塊水田再種其他農作物,產量都會受到影響。
但是王川可是知道,之所以番薯在水田生長不好,是因為土壤和濕度導致。
若是能在沙壤土質裡種植,產量絕對能提高幾個等級。
而旱田,絕大部分都是沙瓤土。
將屋內所有糧食全部收進空間,王川迅速出了門,上了馬車後揚長而去。
馬車出城後一路疾駛,很快便來到了青山村外。
他沒有返回村子,而是調轉馬頭,朝著東山駛去。
來到山腳位置,將馬車拴到樹上,獨自一人步行上山。
半個時辰後,他來到一處深不見底的懸崖邊上。
將空間裡的屍體全都丟到了崖底,做完這些,他才終於放鬆下來。
這裡屬於荒山野嶺,豺狼虎豹猛獸眾多,扔下去的屍體,到不了第二天就會成為一堆白骨。
看著太陽漸漸西斜,王川心情大好,喃喃自語道:“出來了一天,也到了該回家的時候了。”
腳步輕快的下山,來到山腳坐上馬車,朝著村尾的新房工地疾駛而去。
當他來到工地,看見進度後,直接傻眼了。
原本準備兩天挖好的地基,這才一天沒到,竟然已經全部挖好,此時眾人正在用石灰和黏土,加水夯實。
看這情況,再有一個時辰便能徹底完成。
村正和幾個長輩正在此處監工,見到王川後,連忙一臉笑意的走過來。
“王川回來了?你看看這地基進度,咋樣?”
“村正叔,我正想問你呢,大家怎麼乾活這麼快?快讓大家休息一會,可彆累著了。”
村正笑著開口:“不快點乾對不起中午那頓飯啊,你是不知道,中午吃的白麵饅頭和豬肉,隨便吃,管夠。
大夥吃著滿嘴流油,全都跟打了雞血似的,說今天天黑前,必須得把地基夯得結結實實,這才對得起那麼好的午飯。”
幾個長輩也跟著附和,七嘴八舌地誇著王川大方。
就在這時,林如玉、二狗娘和牛嬸子等幾個婦人,挑著兩隻木桶端著碗走過來。
“大家都休息會吧,如玉拿出家裡藏著的蔗糖,給大夥衝了兩桶糖水,都來嘗嘗吧。”
牛嬸子的大嗓門響起,眾人都將目光投過去。
“嘖嘖嘖,王川家可真大方,蔗糖可不便宜,我長這麼大,還是十年前喝過蔗糖水,都忘了啥滋味了。”
“可不是嘛,不但給咱開四十文每天的工錢,而且中午飯也好的不得了,滿鍋豬肉隨便吃,現在又給衝了糖水,對咱們也太好了。”
“……”
眾人議論紛紛,但是手裡的活卻一點沒耽擱。
在王川等人連連催促下,大家才停下手中活計,跑過來喝了一碗糖水,隨後就急急忙忙的繼續乾活。
就在工地這邊風風火火乾活的時候,不遠處的樹林裡,王有福和張氏兩人偷偷摸摸的來到了此處。
聽到不遠處眾人讚歎王川家的夥食好後,張氏就氣的忍不住罵出聲來。
“王川這個畜生,寧可讓其他人吃肉,都不給他親爹親娘一點,真是個不孝的狗東西,你說咱當初咋就沒想著把他扔屎盆裡淹死?”
王有福抽了口旱煙,臉上滿是黑沉:“閉上你的臭嘴吧,說說有啥用?還不如想辦法從對方身上弄些糧食或銀子。
否則再吃幾天野菜湯,可就要被王河兩口子看出端倪了。”
張氏心中一驚,忙問:“咋回事?王河問你啥了?”
王有福點頭:“從早上開始,他就一直問我家裡還有多少銀子?還有多少糧食?我看他應該是有些懷疑了。”
“那可咋整,萬一要是被老三知道了,指定得和咱狠狠鬨一場。”
張氏有些心驚膽顫,隨即又狠狠罵道:“這一切都怪王川這畜生,他要是安安生生給咱家做牛馬,也不會出現後來這麼多事。”
正說著,就聽到幾名巡邏隊員朝這邊跑過來,嘴裡還不停大喊:
“村正叔,縣衙來人了,來收全村的人頭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