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常說,七年是一個輪回。
因為細胞不斷的新陳代謝,舊的細胞逝去,新的細胞誕生,新代替舊,總共曆時七年,人也就會隨之變成另外一個人。
隨著時光的流逝,秦弈漸漸對這一說法深有感觸。
就拿陳景輝來舉例吧,以前多麼愛上網的一小夥啊,如今已是對絕大部分遊戲都失去了興趣。
坐在電腦前,隻要是除開工作以外的事情,不超過三分鐘就能睡著。
但好在人的興趣愛好並不會完全消失,隻不過會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轉變成其他模樣。
比如說……釣魚。
秦弈也記不清這貨是從什麼時候發展出了這一愛好。
隻知道這貨但凡平日裡有那麼點空閒的時間,就會扛著個魚竿出門釣魚。
哪怕頂著三十多度的高溫酷暑,亦或是零下四五度的刺骨冬日,也絲毫不能阻擋他想要釣魚的心。
朋友圈發布的照片,在這些年也漸漸從曬女兒,轉變成了曬釣到的魚。
為此,蘇念菲無語至極,偶爾來老街找顧如夢聊天的時候,有八成時間都在吐槽這點。
秦弈時不時也會感慨,或許這就是男人到了中年後的宿命。
要麼和陳景輝一樣染上釣魚的愛好。
要麼就跟他現在一樣,成天端著個泡了枸杞的保溫杯。
在閒暇之餘不是躺在搖椅上曬太陽,刷刷手機發發呆,要麼就是到處逛逛打發時間。
“時間過得真快啊……”
秦弈眯著眼睛,靠在蛋糕店外的躺椅上,心中不由感歎。
以前他很少會感歎這類事情,但隨著年齡的增長,如今也和身邊的人同樣,時不時會自言自語上個兩句。
“嘟!嘟!”
一陣汽車的鳴笛聲打斷了秦弈的思緒。
秦弈睜開眼,定睛一看,發現麵前不知什麼時候停了輛眼熟的悍馬。
用膝蓋猜都知道,鐵定是陳景輝開來的無疑。
自從過了三十歲這個坎後,陳景輝就對跑車一類的失去了興趣。
以前二十來歲初創公司的時候,還會偶爾開出來顯擺個兩下。
但現如今那些造型華麗帥氣的跑車不是賣了,就是丟在車庫裡吃灰。
用陳景輝自己的話來說就是……成熟的男人就該開彰顯成熟男人味的車。
但秦弈覺得,這貨隻是為了方便開去釣魚而已。
“小奕子!”
車窗搖下,果不其然,陳景輝那張帶著興奮的圓潤麵龐映入眼簾。
這貨近幾年又胖了不少,而且因為經常跑出去曬太陽釣魚的緣故,原本就偏小麥色的皮膚,明顯又黑了幾個色號,和當年初識那會兒,不能說是判若兩人,隻能說是毫不相乾。
唯一沒變的,就是這貨對秦弈的稱呼。
歲月如刀,刀刀催人老。
在外人的麵前,陳景輝早已成長為了一個行事穩健,滴水不漏的成熟老板。
但隻要跟秦弈以及許華強單獨相處,他依舊是當年那個滿腦袋歪點子,且行事作風極不著調的二筆青年。
“咋突然跑過來了?”
今天是周末,不太需要去公司,以秦弈對這貨的了解應該在釣魚才對。
“你怎麼知道我今天釣了條二十斤的大魚?”
陳景輝答得那叫一個牛頭不對馬嘴,因興奮而露出的笑容,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
“……”
好嘛,難怪不好好釣魚突然跑過來了。
感情是今天釣到了條大的,巴不得趕緊找幾個熟悉的人炫耀兩下。
還沒等秦弈回答,陳景輝迫不及待的下了車,打開後備箱給秦弈看看今天的戰利品。
秦弈也起了些興趣,於是伸長脖子瞅了眼。
彆說,魚還挺大,目測得兩隻手才能抱住。
本以為陳景輝的說辭有那麼點誇大,畢竟這貨是出了名的空軍佬,平日裡罕見能釣上幾條魚的時候,都能到處跟彆人吹什麼釣上了大魚,現在看來,這魚還真起碼得有個二十斤左右。
“咋樣?”
陳景輝挑了挑眉,一副“你踏馬的快誇老子”的嘴臉。
“牛逼!”
秦弈沒有讓他失望,發自內心的豎起了大拇指。
“嘿!”
陳景輝爽了,他今天大老遠的特意繞路過來,就是為了聽秦弈嘴裡的這倆字。
“這魚你打算怎麼處理?”
“我打算做成標本,擺在我辦公室或者家裡。”
“你好像有那麼點大病。”
“你懂什麼?我要是不把這魚整成標本,彆人怎麼知道我釣了條二十斤的大魚?”
“……”
秦弈一時竟然覺得這話好有道理。
陳景輝則繼續感慨道:“哎,像你們這種事後看到魚的人隻需要感慨兩句就好了,可我們這種好不容易釣上條大的釣魚佬要考慮的事情可就多了。”
“……都多久的陳年老梗了,亂套公式一並當諧音梗罰錢處理啊。”秦弈虛著眼道。
“切,不跟你這種平時不怎麼釣魚的人一般見識。”陳景輝撇了撇嘴,而後瞅了眼蛋糕店裡,“你兒子女兒呢?”
“周末,不用上課,跟鶯鶯還有你家女兒看電影去了。”秦弈沒忍住吐槽,“你丫腦子裡就隻剩釣魚了啊?”
“擦,這能怪我啊?蓁蓁一大早就出門了,又沒跟我說。”陳景輝的眼神突然有些惆悵:“哎,女兒年紀大了,現在越來越少跟我講她自己的事情,我感覺她現在都有些疏遠我這個老父親了。”
“正常,畢竟都上初中了,這個年齡段的小孩有自己的獨立空間,也有了自己的圈子,你倆隔了二十來歲,有代溝的,什麼事都跟你聊才不對勁,最起碼你們父女沒吵過架。”秦弈安慰道。
“說的也是哦。”
陳景輝覺得有幾分道理,心裡稍微舒坦了些,“對了,話說回來,我聽說你家兒子最近被老師發現早戀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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