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好兄弟的吐槽,陳景輝果斷雙手合十做求饒狀。
秦弈無語的斜睨了一眼過去:“說說,到底是怎麼個焦慮?”
“哎……這不是前段時間做檢查嘛,發現念菲肚子裡的寶寶胎位不正。”
陳景輝滿臉愁容,連連歎氣:
“雖然這段時間念菲有聽醫囑每天都做調整胎位的動作,情況也好轉了不少,但我這心就是放不下啊!”
“你說,萬一到時候念菲難產或是其他什麼的,那該怎麼辦?”
“她挺了幾個月的大肚子已經讓我很心疼了。”
”而且你也知道,她孕早期那會兒成天上吐下瀉,從懷孕到現在遭的罪就沒怎麼停過,現在寶寶馬上要出生了,我這心裡就一天比一天慌啊!”
“哪怕念菲平平安安的把寶寶生下來,可我一想到她在生孩子的過程中要遭受的痛,我就心裡難受得說不出話來。”
“小奕子啊,你能理解這種感覺不?”
看著陳景輝那猶如深陷泥潭裡痛苦掙紮的眼神,秦弈心頭默默歎氣,覺得仿佛在照一麵鏡子。
他又何嘗不焦慮呢?
自從知道顧如夢懷孕後,尤其懷的是龍鳳胎後,他就經常在網上搜索有關照顧孕婦的各類事項。
而在這一過程中,難免會接觸到其他孕婦分享各自孕期時的經曆。
例如爬滿肚皮的妊娠紋。
例如孕期內的上吐下瀉。
又或者失眠,水腫,情緒崩潰等等一係列在懷孕期間可能出現的症狀。
甚至是剛剛陳景輝提到的,關於難產等等糟糕的情況,亦或是分娩時的痛苦,他都為此深深擔憂過。
光是想到這些,他就會立馬焦慮到心裡像是有隻貓爪不停的在撓,撓得他總有種,仿佛隨時可能有什麼負麵事情要發生的心悸感。
同時他又怕被顧如夢察覺到這一情況,從而連帶著顧如夢都一起產生焦慮,所以他一直在憋。
隻有趁著要到公司看看情況的機會,才敢一個人悄悄的躲在車裡開著歌大喊,借此宣泄焦慮的情緒。
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焦慮情況越來越重,而躲在車裡發泄的辦法越來越沒有作用。
尤其是看到自家妻子的肚皮一天天的隆起,他就害怕…
害怕一切他所焦慮過的事情將會發生。
因此,當陳景輝提出“產前焦慮”,讓他在瞬間不由自主的產生了共鳴。
但他知道,眼下並不是共鳴,更不是為其增加壓力的時候。
現在要做的,是要幫好兄弟緩解這份焦慮。
“我能理解你。”
秦弈深吸口氣,以開導者的口吻,並輕輕拍了拍陳景輝的肩膀:
“就像我剛剛說的,這年頭很多男性都有產前恐懼症,而且在我看來,這種東西其實跟強迫症差不多,你越是想得多,越是去想,那擔憂就會越多越嚴重。”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我也都懂,但關於念菲的情況,我要怎麼能放得下心呢?”
陳景輝依舊苦惱道:“就像是夢姐,她懷了孕到現在,你有一天是不擔心她的嗎?”
“當然擔心,可我不會整天從早到晚的糾結這一件事,你應該適當轉一下注意力,這種事隻有轉移注意力是最有效果的方式。”
“怎麼轉移?”
“去睡個覺,或者乾些什麼彆的……嗯,我覺得你主要還是得好好睡一覺。”
“哪還睡得著啊,一想到念菲現在是待產期,我這心臟就跟打鼓似的狂跳!”
“那你現在繼續焦慮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秦弈說到這裡,抬手指了指陳景輝發黑的眼眶,以及略有血絲的眼睛:“有段時間沒好好合過眼了吧?”
“哎,年輕,扛得住!”陳景輝擺了擺手:“醫生說念菲這兩天就要生了,我還能再熬熬。”
“你彆寶寶還沒出來,就先把自己給熬沒了。”
“瞎說什麼呢?你丫現在說話還真是越來越不拐彎抹角了啊。”
“沒辦法,不讓說得難聽點讓你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你根本沒辦法控製住這份焦慮。”
“道理我都懂,就是……哎……”
陳景輝長歎口氣,似乎也終於意識到自己現在這個狀態不是辦法。
待產期還不是最難熬的階段。
真正折磨的……
是在產房外等候的期間。
誰也不知道孕婦在裡麵會痛苦多久。
陳景輝還真害怕自己這段時間沒好好合眼,加上各種壓力,等到時候在那期間,還沒等念菲生完孩子出來,自己就先扛不住了。
“算了,你說得對,我現在這個狀態確實不太行,這樣焦慮下去沒有半點用,等會我去買點助眠類的藥吧。”
看到好兄弟選擇聽從建議,秦弈欣慰的笑了笑。
腦子裡因疲憊而亂成團的陳景輝沒有注意到,秦弈的笑容下麵,藏著的是和他何其相似的焦慮。
兩人隨便扯了扯其他的話題,見時間過去了蠻久,於是便趕緊回了住院部。
而待產室裡的四個女人也都聊的差不多了。
“老公,你們回來啦?”
顧如夢親切的走上來挽住了秦弈的胳膊,同時鼻尖輕輕聳動了兩下,像是在試圖捕捉著什麼氣味。
“怎麼啦?”
秦弈被自家妻子的這副舉動搞得有些疑惑。
“醫院的消毒水味道好重,所以想你身上的味道了。”
顧如夢的語氣帶著強烈的撒嬌感。
對此,秦弈也沒有過多的懷疑。
孕婦懷孕後受激素水平影響,往往嗅覺會變得靈敏,而且很容易對一些氣味產生喜好。
比如蘇念菲就特彆喜歡橘子皮和汽油的味道,尤其是後者。
幾個月前陳景輝還跟他吐槽過這點,說是蘇念菲大半夜突然睡醒,就非要讓他去打開家裡車子的油箱,或是帶去加油站聞聞汽油味。
而顧如夢喜歡的味道就顯得正常許多……
至少在秦弈看來是這樣的……
顧如夢喜歡的味道……是他身上的氣味。
喜歡就算了,還非要說是有什麼奶香的感覺。
秦弈自己從來沒聞出來過,身邊的人也從來沒有這樣說過。
後來去網上查資料,順帶谘詢了一下醫學院出身的孔心蕊,說是什麼信息素之類的影響。
具體的他記不清了,總之已經習以為常。
“那咱們要回家嗎?”秦弈關心的問道。
“好呀!”顧如夢笑著應了下來,並順勢牽起了秦弈的手,放在嘴邊很是自然的親了一下。
可緊接著,她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眼底閃過了一絲異樣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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