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杳杳也笑了,調皮的道,“那我這裡還有一樁生意,不知道江掌櫃有沒有膽子跟我賭一把?”
江紫點頭同意,“有何不敢?”
終於說完所有的事情,時間也幾乎到了晚上。
宋杳杳和嫂子不能九六,向江紫告辭後便坐上了回去的牛車。
夕陽西下,望著遠處漸漸縮小的房屋,大嫂的心情還久久不能平靜。
實在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太震撼了。
一百兩銀子,那是能花多少時間吃喝的銀子啊。
想想爹娘每日勞作下地,甚至不辭辛苦的去給彆人貼瓦片,每次收成卻隻能賺幾兩銀子,甚至有時碰到不地道的雇主還要被克扣。
但宋杳杳居然僅憑那麼三言兩語就賺到了,而且聽他們的意思,以後還會有這種合作,真是太厲害了。
大嫂情不自禁的想著,有了這筆錢,家裡可以改善條件。
可以修葺破爛的房屋,給王秀雲治病買好的藥材,給家裡人頓頓吃好的,說不定還能早點給宋杳杳和沈季宣辦婚事,秋後說不定能給二寶小寶上學……
但即便心裡想了這麼多,她的嘴角都有些彎了,也沒有開口。
這錢是宋杳杳賺的,合該是她來支配。
正在她在心裡胡思亂想的時候,宋杳杳就開了口,提議道,“嫂子,我們回家跟爹娘商量去縣太爺那裡把小妹接回來吧。”
說實話,宋杳杳也在思考這筆錢的用處。
但思來想去,房子可以等等再蓋,吃好的用聚寶盆就可以實現。
母親的病本就是累的,慢慢將養著就是了。
但小妹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上次回家的時候,她還渾身是傷,即便被打的那麼慘,對家裡人也是一聲不吭。
隻因她知道,家裡沒有錢把她帶回來。
說到底當初小妹,也不過是收了對方的銀錢二十兩。
大嫂沒想到宋杳杳忽然說起這事兒,隻覺得有些羞愧,“是我差點忘了小妹了…不過爹娘能同意嗎?”
宋杳杳哪能看不出,她哪裡是忘了,而是根本沒想過這茬。
是啊,古代的封建社會,女子哪有可以離婚的,更何況縣太爺有權有勢,何況這年頭也沒有什麼離婚的規矩,女子離開夫家可是大忌,會受到村裡唾棄的。
彆說那時候沒有銀錢讓小妹和離,就算是真的有,說服宋鴻兵和王秀雲也不是件易事。
不過宋杳杳也沒有太放在心上。
世上事哪有容易的,但隻要她想做的事情,便沒有做不成的,回家之後再慢慢計劃就是了。
老牛哞哞叫了幾聲停在了村口,宋杳杳拉著大嫂就想下車,卻沒想到會看到沈季宣在路口接她。
他今日著一身素白衣衫,發髻用一根同色簪挽起。
明明衣服看著挺廉價,可他長得好看,偏偏讓他穿出了些不染凡塵的味道,站在人群中,便是一種風景。
這會兒恰好到了下地的時間。
周邊路過的大姑娘小姑娘都紛紛側目,更有膽大的,扯著他的袖子嬌滴滴,“公子是哪家的,我怎的未曾見過?不知……”
沈季宣眉眼冷淡,“我在這裡等我未婚妻……”
姑娘滿臉遺憾,“沒想到公子已經有了未婚妻,是我冒昧了……”
那姑娘聽到這裡,再看看從遠處過來的宋杳杳,頓時回頭惋惜的看了眼沈季宣,嘀咕了一句,“怎麼是宋杳杳,可惜了,好好一個美男子,眼睛卻瞎了。”
“真不知道這死肥婆哪裡配得上他了。”
“就是就是,我看這公子比那謝將時還好看,居然是宋杳杳的未婚夫,她燒了什麼高香?”
看到宋杳杳的車子過來,兩人迅速遁走了。
沒辦法,再多停留一會兒就要挨打了,畢竟宋杳杳名聲在外,兩人也隻敢偷偷蛐蛐,不敢當麵說。
可這句話卻落在了宋杳杳耳朵裡,連沈季宣朝她伸過來扶她的手都沒看到,宋杳杳沒好氣的白了一眼沈季宣,這男人還真會給自己拉仇恨。
我呸!狗男人!
宋杳杳記得,當初她和沈季宣一起上學的時候因為沈季宣長得好看,那些女同學得知她暗戀他的時候便沒少奚落她。
如今同樣的事情在同一張臉上重演,宋杳杳吸了吸鼻子,雖然認為對方不是自己現實世界認識的沈季宣。
卻還是不自覺的帶了些脾氣,“你來乾嘛?”
沈季宣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解。
是他看錯了嗎?怎麼覺得剛剛靠近宋杳杳的時候,她的眼神那麼怨念?
難不成,是喜歡他吃醋了?
沈季宣一時之間有些摸不著頭腦,可不知為什麼,他忽然發現,自己似乎也並不反感這個想法,於是他毫不猶豫道,“接你。”
宋杳杳假笑,毫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謝謝你啊。”
“不客氣。”沈季宣點頭,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
忽然又理直氣壯伸出手,“禮物。”
看著那纖細修長的手指,宋杳杳有些愣住了,隨即毫不客氣的道,“什麼禮物?誰要給你買禮物?你少自作多情了。”
沈季宣煞有其事的道,“宋姑娘,上次我幫你遮掩,難道你不該送我點什麼嗎?還是說,你想讓家裡人發現你的秘密?未婚妻?”
他刻意把未婚妻這三個字咬的很重,但偏偏他嗓音低沉,說出來格外的繾綣,大嫂這會兒剛剛下車,哪能看不出氛圍,捂著嘴笑了起來。
宋杳杳鬨了個大紅臉,可惜她壓根沒辦法解釋,隻得狠狠地瞪了沈季宣一眼。
她算是看清了,合著他在這等著威脅她呢。
她發現,這個沈季宣像是個狐狸。
對,就是狐狸!
還是個老謀深算,奸詐的狐狸。
不過,她也不遑多讓,反唇相譏道,“你就沒有秘密嗎?我覺得相比我而言,更怕被趕出這個家的是你吧?我勸你老實點,少惹我。”
說著,宋杳杳便順手揪住了沈季宣的衣領。
畢竟,她現在雖瘦了點,但體型還在,製服沈季宣這個小小的病秧子還是很輕鬆的。
不過也許是離得太近,宋杳杳的眼睛,一不小心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