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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序章 第二節 澤原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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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老頭!行伍行軍,請你和這幫孩子回避一下!”點點蒸汽氤氳,銀灰色的機械背包,不斷的向著周圍吐著霧氣,斜陽穿雲,在淺淺霧氣中散出片片彩色。在金屬盾牌後,一名胡子拉碴的中年兵士向他們喊道。

許文變急忙起身行禮,孩子們趕忙朝著他們的方向磕頭,絲毫不敢忤逆他們的命令。可那老頭卻是依舊閉著眼自顧自的唱著,並不理睬他們。王靖虜臉漲的通紅,舉起佩刀架在盾邊,轟鳴的氣旋換換在盾麵展開。

“老王!”雞鳴銃手李行弼穩了穩了背後的鐵銃,隨後將手輕輕放在自己的扳機上。又向著老頭喊道:“老先生,請回吧!”

那老頭終是停下了漁鼓,眼睛微眯,輕蔑的看著他們。而許文變帶著孩子們早早的躲到了老頭身後的茶肆裡。

陶時興緊隨李行弼身後,將手中不斷旋轉的機關銃對準那老頭,不耐煩的講道:“落魄市井,怕他做甚,死了也無人知。”

“不過槿鄢的元機師罷了,王旗行至,為何不向我們問禮。”領隊的小旗安九歌翻過瓦礫,趾高氣昂盯著老頭,輕輕的拍了拍身上剛剛沾染的泥土,在其身邊的元機銃手魏固安立即將銃口對向了那個老頭。

雙方劍拔弩張,一下子便僵持住了,氣氛安靜的可怕。

“元機師?那是什麼啊?”一個孩子好奇的問道。

許文變使勁拍了一下他的腦袋,警告他小點聲,隨後小聲說道:“你就當是會變戲法的道長。”

隻見那老頭周遭風雲色變,淡淡的藍色流雲向著他的方向慢慢彙聚,腰間一點似是星月,閃起了微弱的亮光。

安九歌見狀大驚失色,慌忙俯身行禮。恭維的對他講道:“老先生,多有得罪了。”

李行弼微微側目,鄙夷的看著安九歌。輕輕將銃口放下,並示意王靖虜放下盾牌。

隨後拿出一塊木紋,對著老頭行禮道:“槿鄢文客向老先生請罪。”那老頭收了神通,意味深長的看了李行弼一眼,隨後便轉身向著孩子們的方向走去。

待老頭走遠,陶時興氣憤的將腳下的石頭踢走,怒罵道:“他娘的,到哪都能碰到。咱們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他。”

"殺他?咱們幾個怕還不夠數,要是老田還活著…”李行弼搖了搖頭無奈的歎息,悄悄瞥了一眼在隊尾的安九歌和魏固安。

王靖虜重新啟動了他的背包,淺淺蒸汽隨著械轟的鳴而出,淡淡晶瑩的鑽藍色在其上顯現而出,“殺千刀的,若非他們,老鄧不會受傷,老田更不會死。”

“行了,老王。”三人回首瞥了一眼安九歌趾高氣昂故作清高的樣子,心中的嫌棄與憤恨不言而喻。

安九歌並不理會他們三人,而是輕輕的拍了拍魏固安的肩膀低聲說道:“不要管他們,貴胄有貴胄的樣子,而黎庶有黎庶的本分。”

一時間的沉默籠罩眾人,直至明月初升,寒意侵衣。掠過幾盞巡哨,在明晃晃的營燈下,似乎是看到了一個蒼白的身影。

“鄧老頭?鄧老頭!”陶時興遠遠的便看到了軍營口處蹲坐的老人,早已花白的短髯,在風中緩緩搖曳,如同燈草訴說著對夜的沉寂。鄧守謙嘬著長長的煙杆,輕輕的向他們招手,慈祥的微笑道:“回來了就好。”

王靖虜將盾牌與背包的鏈接斷開,掛於身後,還未來及拍去塵土便咧著笑容罵道:“老東西!傷這麼重,也不知回去休息!到處瞎溜達什麼?”

"不礙事,人老了,自然沒什麼貪戀,死了也是一種開脫。"鄧守謙磕了磕煙杆,隨後從地上起身,輕輕拂去褲子上的泥土。

安九歌一把推開陶時興,頭也不回的說道:“好了,你們帶他休息去。”說罷徑直走向軍營大帳。

“呸,裝什麼!”陶時興暗聲罵道。

"鄧老,醫官怎麼說。”李行弼將背後的雞鳴銃遞了過去,得意的說道:“悄悄,我費了老大勁找回來的。”

鄧守謙將手一抬,一副英雄姿態,高昂的頭顱似是即將衝鋒將軍的寶劍,隻見他輕輕一指,胸口破碎的護心鏡說道:“槿鄢科技天下無敵啊!哈哈哈!”

王靖虜輕輕給了他肩膀一拳,嘴角微微上揚:“少得瑟,下次我領元機石可不分你了。”

鄧守謙看了看大家臉上洋溢的笑容,卻見魏固安隨在隊尾,一直默默低頭不語,不忍心的講道:“你們也彆那麼疏遠魏小子……”

“疏遠?魏公子何時親和過我們這幫泥腿子?更何況,那賊畜他一銃打死,鄧老頭你也不會受傷。”陶時興沒好氣的將雙手抱起,惡狠狠的看向魏固安:“更何況!……”

話未講完便被鄧守謙的急促的咳嗽聲打斷,李行弼連忙攙扶他向營地走去,一時沉默又籠罩眾人,隻有時不時傳來的咳嗽與喘息聲。

李行弼扶著鄧守謙坐下,遞過水壺,待其喝下後似是緩和了些許,王靖虜默默的生火煮起了乾糧。

用完飯後,李行弼掏出一件小小的懷表,在月光的照應下,細心的擦拭著。

陶時興不懷好意的湊了過去:“喲,槿鄢的妹子真俊啊。”李行弼側過身對著他們翻了一個白眼,摸摸自己的胳膊故作痛苦的說道:“嘖,一拳把你們胳膊打斷就老實了。”

陶時興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眉頭微皺:“嘶!你們那邊的妮子,這麼生猛嗎?”

李行弼苦笑道:“我本就槿鄢一文弱書生,她可是武門世家,若不是盧公子在槿鄢募兵,不然我參這軍作甚。”

陶時興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一個為情參軍,不像咱,要不是活不下去,誰愛賺這死人錢,是吧,哈哈哈。”

“若不是那群為了什麼元機爭雄的賊畜,殺千刀的世家貴胄,我們也不用打這勞什子仗,軍功半點沒有,身位高的嚇人!要我說”王靖虜突然把木頭丟向篝火旁,隨後惡狠狠的盯著魏固安,這突然的氣怒將大家嚇了一跳。

鄧守謙連忙安撫道:“莫說彆的,盧公治理澤原近三十年,還有一家吃不飽飯的百姓?在座的有誰沒受過盧公的恩惠?既食君祿,當分君憂,若是那些賊畜攻滅皇城,你覺得澤原槿鄢可以獨善其身嗎?”

見眾人不語,鄧守謙起身坐到了魏固安的身邊,看著緊握雙拳,關節早已發白的他,不禁搖頭歎息道:“不要怪魏小子了,我知道你們忘不了老田,更忘不了錢頭兒,你們初上戰場的時候,還不如這小子夠膽。”

說罷看向王靖虜,半帶玩笑的說道:“你忘了,啟封一役是誰嚇的躲到了城邊草垛,差點還當了逃兵。”

眾人忍俊不禁,都輕聲笑了出來。王靖虜羞紅了臉,訕訕的擺弄著木杆,似是也不那麼氣憤。

鄧守謙邊笑邊用木棍將剛剛被打散的木柴聚在一起,搖了搖頭:“安小旗有著自己的榮耀,我沒辦法說什麼,可魏小子如果你們不接納他,他又怎麼會與你們磨合?不要把那件事怪在他頭上,不用說他了,你們也一樣下不去手。”

“可他和安小旗又不是看不到元機的顯現。”陶時興撇了撇嘴,剛還要說些什麼,便被王靖虜一棍子敲的生疼。

一時的沉默又籠罩眾人,隻是少了些許壓抑的氣氛,恬靜的月光照在銀閃閃的盾牌之上,散落了一地的繁霜,瞑鴉棲樹,穿傳過三兩聲閒言,疏風淒淒,拂散了淚痕酒滴。

“快看!”隨著李行弼的聲音尋去,幽幽燈火下,身披蒲絳甲衣一副外夷麵孔,卷曲的白發在兜帽的掩蓋下卻依舊附著淡淡的月光。其在兩名兵卒的看送下向著中軍大帳走去。

“這人誰啊?來投誠的?不過沒聽說過蒲絳軍中有夷人啊?”陶時興摸了摸自己的胡須饒有興致的猜測到。

“澤原節度,靖安國公盧湘征之養子,背棄澤原的林昭,林徽明。”魏固安緊皺著眉頭遠遠望去低聲說道。

眾人臉色錯愕的看向魏固安,盯著那人的背影直至其消失於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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