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蘅城的附近,沒了封鎖的壁壘,整個範圍就是個深淵,滾滾濃煙升起,岩漿已凝固,沿壁是一片焦土,劈裡啪啦的碎屑飄散拍落。
阿姐一手摁著微生煮雨的臉,將其釘在地上。
深淵岩坑之外的薑望站起身。
這一戰有了最終的結果。
贏得很顯然是阿姐。
雖然薑望前麵並沒有機會全程目睹,但他們最後的對決,薑望看得真切。
阿姐到底有多強,薑望心裡一直有預測。
可哪怕與阿姐切磋過一回,薑望仍不能有準確判斷的方向。
阿姐現在展現的力量與他上回切磋的力量是截然不同的強大。
由此可見,上一回阿姐完全在鬨著玩。
但能讓阿姐打到這個程度,薑望很好奇這個微生煮雨究竟是什麼人。
因為表麵上,曹崇凜是活了最久的人,事實上已確鑿的還有李姓劍仙。
以前還可以說曹崇凜或者裴靜石是人間最強,可阿姐以及微生煮雨也都是人的話,那就不好說了,不好說的原因在,至今誰也沒見過曹、裴兩人的全力。
微生煮雨攥著阿姐手腕的手放下,被其摁在掌下的臉,有悶聲傳出,“我以為這第一場的對決,應該是我贏,沒想到居然輸了。”
似是不想曝露什麼,他在阿姐說話之前,嘭的一聲,化作一團煙霧消失不見。
但隨即又有聲音在不知哪個方向傳遞了過來,“總而言之,這一架我打得很痛快,卻也不那麼過癮,第二架先約好,我會再來找你的。”
阿姐直起身,眉頭緊蹙。
薑望來到她身邊,說道:“可探究出對方的身份?”
阿姐說道:“他就是不想讓人知道自己是誰,才跑這麼快,但以他的力量,我確實很難分辨到底是誰,按理說,在當世這個情況下,不該有這麼強的存在。”
薑望有些啞然。
這番話還有另一層意思。
微生煮雨的強大在當世不該存在,但打贏了微生煮雨的阿姐又算什麼?
是當世最強?
而這個當世裡有沒有算上仙人?
無論是仙、神、妖,都不在曾經的巔峰,當然,妖裡隻說大妖級彆以上的,它們隻要是從燭神戰役或者漠章戰役裡活到現在的,那道行肯定有相對衰弱。
所以阿姐以及微生煮雨這兩個強大到什麼程度,就很有說道了。
薑望問道:“他會不會是一直遁世的某尊神,甚至是仙?”
阿姐說道:“現在猜測沒有意義,等再碰麵,我自然會弄清楚。”
薑望嗯了一聲,又問道:“那你剛才有出全力麼?”
阿姐說道:“差不多。”
看著阿姐臉上從未見過的認真模樣,薑望認為這個差不多就是真的差不多了。
雖然那個微生煮雨看起來隻是在找勢均力敵的對手,未必就是切實的敵人,但憑生出現這麼個強大的存在,無疑是很大的變數。
這個世間並非隻是表麵看起來那樣,薑望很難不懷疑,是否還隱遁著更多強者。
而阿姐的那番話若不是誇大其實的吹噓,隻要不是仙人徹底恢複力量,應該很少有能與之一戰的,微生煮雨是第一個,薑望也很希望是最後一個。
他再問道:“你還剩多少力氣?”
阿姐說道:“倒是有些消耗,但還好。”
薑望看向了蘅城,又朝著周圍看了幾眼,平靜說道:“是時候算算賬了。”
阿姐說道:“神都裡發生的某些事,我有必要告訴你。”
薑望蹙眉。
阿姐說道:“寧十四被殺了,長公主被禁足了。”
薑望意外看向她,拳頭攥緊,說道:“陳景淮?”
長公主是否被禁足,他並不在意。
雖然實際來說,薑望與寧十四也不算過命的交情,可若寧十四的死是因為他,這件事就絕對沒完。
而且恰逢迷失深空地界,又完善神國的關鍵時刻,不然他是可以救下寧十四的。
先是甘梨、再是談靜好,後是張首輔,現在寧十四也成了陳景淮的眼中釘,薑望不敢想,接下來陳景淮又會對誰動手,他必須儘快的徹底杜絕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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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辦法就是解決陳景淮。
阿姐接著說道:“還有一件事,在寧十四出事的同一日,裴皆然被派了任務,但直至現在她也沒回來,在她離都之後,燕瞰就又跟了上去,當夜就回來了。”
薑望眉頭緊皺。
他當然不希望裴皆然也出事了。
燕瞰追上去的目的且不論,這是在他迷失深空地界的期間發生的事,距今仍無消息,很難不讓人往壞的方向去想。
薑望問道:“你可知她任務的目的地是哪兒?”
阿姐說道:“那我還真不清楚。”
薑望想著先前自己讀取周孽的記憶,並無裴皆然的事,寧十四的情況也沒有,唯一的解釋,就是周孽完全沒有參與,甚至對此都不知情。
想來也是,周孽的任務在蘅城以及周邊的城鎮,這就已經夠他忙活了。
阿姐又說道:“對了,在長公主被禁足的當晚,其府裡有一個姑娘被帶去了宮裡,有人送信來告知,烏啼城主就去調查了。”
薑望的第一反應就是唐果。
第二反應是舒泥。
畢竟長公主府裡自己熟識的就這倆。
這時候他才意識到長公主被禁足這件事暗藏的問題。
無論是唐果還是舒泥,一個是親女兒,一個是被當成親女兒養的,陳景淮不管針對哪一個,直麵的都是長公主。
可以說,曾經在長公主的麵前隻知稱是的陳景淮,現如今換了性格,變得強勢,薑望能理解,但就這麼明晃晃的把長公主給禁足,陳景淮的目的必然不簡單。
因為陳景淮很顯然不是為了威脅他,不說交情深淺,直接殺了寧十四就能證明,這更像是純粹在激怒他,那麼相比起來,抓走唐果的概率就比抓走舒泥更高。
唐果才符合能威脅的籌碼,但威脅的不是他,隻能是唐棠。
薑望不懂陳景淮是怎麼敢的。
惹自己一個不夠,還要再惹一個唐棠,是嫌死的不夠快?
阿姐問道:“要回神都麼?但我得提前說明,有些忙我會幫,可不代表我是你的打手,所以彆指望我全程參與,我剛打一架已經很累了。”
薑望說道:“是要回神都,但得先見一些人,你能幫我托底是最好,剩下的看戲就行,這畢竟首先是我的戰鬥。”
既要解決陳景淮,那自然意味著全麵開戰。
他覺得山澤的人應該已經到了琅嬛。
要行動的話,肯定己方的人得先會麵。
這不是他一個人的戰鬥,想複仇的人很多,恰好目標是同一個人。
因為寧十四以及裴皆然,包括唐果的問題,讓薑望意識到當下的情況有些迫在眉睫,就沒時間聯係鬱惜朝等人以及西覃的人。
而且真正見識到阿姐的力量,哪怕阿姐不會全程參與進來,隻要願意出手,薑望心裡就有底,至少可以防患可能出現的意外。
那就沒必要讓鬱惜朝他們再跑來冒險。
但薑望不知道的是,有鱗神在護送張首輔入覃的時候,見過鬱惜朝他們,他們或多或少了解了隋境的情況,已經開始有動作了。
甚至柳謫仙已經更早的入了隋。
......
神都,皇宮裡。
禦書房殿前。
狂風席卷塵霧呼嘯著。
烏啼城主的招式百花齊放,屬於是什麼都會一點。
哪怕是一點,在大物的手裡施展出來,也是非同凡響。
楊硯無論如何出招,烏啼城主都有招式可以克製。
讓得楊硯不禁冷笑說道:“無論是否故意想隱藏自身,但事實上,你學的也是真雜啊,而此般花裡胡哨,哪配得上大物的身份,絕對的強者,一招就足以。”
烏啼城主笑著說道:“那你出了好幾招,也沒見打敗我啊。”
楊硯的麵色一沉。
他說的雖然是事實,可若雙方差距沒有那麼大,花裡胡哨的手段倒也確實難纏。
從交鋒上來看,烏啼城主是比王淳聖更強一些的。
但他要比王淳聖更強許多,所以這一戰贏的隻會是他。
天地間的炁在陣法裡環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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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作風雨。
每一滴雨都蘊含著瞬間抹殺澡雪巔峰修士的力量,如瀑的拍向烏啼城主。
烏啼城主提劍,雖然如瀑來襲的雨沒有乘虛而入的空間,但烏啼城主的劍尖砸落地麵,再往上甩起,便是如海的火星散布,水火不容,分庭抗禮。
站在禦書房門口的陳景淮眯著眼睛。
就以當下的情況來看,他不再懷疑對麵可能會是柳謫仙,因為真是柳謫仙,就算要偽裝身份,也不該與楊硯打這麼久都沒占上風。
他在找合適的機會,借用陣法來助楊硯一臂之力。
雖然相信楊硯能打贏,可他覺得實在沒必要拖這麼久,儘快結束才是最好。
楊硯會不會在意這件事,陳景淮不作考慮。
在楊硯隱隱占據上風的時候,陳景淮很果斷出手。
陣法的作用以困改為殺。
但雖然是舊古的大陣,能完全抗得住大物的力量,想反過來滅殺大物是肯定很難的,眼下是借著烏啼城主的瞬間頹勢以及楊硯的優勢,再有偷襲的緣故,直接將其重傷。
烏啼城主踉蹌著後退。
楊硯沒預料到,事發突然,他下意識不是再攻,而是收了勢,回眸看向陳景淮。
陳景淮說道:“現在可不是讓你與他儘情切磋的時候。”
楊硯輕輕蹙眉。
他沒說什麼。
烏啼城主壓製著翻湧的氣血,冷笑著說道:“這就是你所謂的大物身份該有的做派?不僅二打一,還偷襲,實在可笑。”
楊硯吐出口氣,事情已經發生了,他也沒有辯解的必要,說道:“現在的你更不是我的對手,如果不想死,就把你的來意以及來曆都說出來。”
烏啼城主對此隻是淡然一笑。
在一開始他就做好了救不出唐果就必須自己先活著逃走的準備,所以在與楊硯打鬥的過程裡,他有刻意的讓力量往一處使,慢慢削弱此陣的陣樞。
能不能成,就看最後一下了。
他催動了全身所有的力量。
皇宮裡這座大陣的陣眼在何處,他並沒有找到,肯定是不在禦書房殿前這個範圍,但陣樞的位置是可以捕捉的,陣眼隻有一個,陣樞不是隻有一個。
陣法的能量流動的中心就是陣樞的所在。
擊潰陣樞,甚至打擊到陣樞,就能讓整個陣法不穩,這是唯一能讓他有機會逃出陣法的關鍵。
既然陣法隻在殿前的範圍裡開啟,那這個範圍就必然有能量彙聚的陣樞位置。
楊硯也身為陣中人,沒有察覺他對陣樞的小動作不值得意外,但作為在控製這座陣法的陳景淮來說,是肯定能感覺到的。
所以烏啼城主就更得在陳景淮穩固陣樞之前,先打破陣樞。
而他剛有動作,陳景淮就已經喊道:“阻止他!”
楊硯雖不知緣故,仍是第一時間出手。
烏啼城主已是箭在弦上,他必須拚儘一切力量,爭取直接擊潰陣樞。
楊硯縱然出手,卻也來不及把力量提升到極致,所以瞬間就被烏啼城主來襲的攻勢給吞沒,分毫不差的轟擊在了陣樞的位置上。
陳景淮冷著臉掐印,說道:“楊老,可彆再失手了,否則朕很難再信得過你。”
楊硯聞言,心裡難免有氣。
這個氣是多方麵的。
至少在幫著陳景淮做的事上,無論原因是什麼,他確實失手了。
但說到底,也怪不著他。
同時麵對王淳聖、夜遊神、有鱗神,甚至最後裴靜石也出現了,他能成功才怪。
這次隻有烏啼城主一人,他其實是勝券在握的,哪怕沒有陳景淮的偷襲,烏啼城主也會敗,區彆可能會遲一些,何況他現在也沒有輸,但確實又出現了意外。
他直接揮劍撕裂衝擊的能量,殺到了烏啼城主的眼前。
而烏啼城主也無力反擊,隻能儘量的防護,拚著以傷換取逃走的機會。
身為大物的全力一擊,何況在此啟動的陣法隻是一部分,並不是完整的大陣,陣樞在下一刻就破裂,烏啼城主挨了楊硯一劍,吐著血,拚命遁逃。
陳景淮冷著臉說道:“給我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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