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變局,讓陳錦瑟也很難再顧得上晦玄等人,奔向何郎將,急聲道:「為何神都無援?」何郎將搖了搖頭,說道:「我如何能知?」他攥緊了手中長槍,看著陳錦瑟說道:「雖有防護,但不能保證足夠安全,百姓還是得儘快撤離,越遠越好,菩提寺那些人就先彆管了,也算他們走運。」陳錦瑟明白他的意思,問道:「那你呢?」何郎將長出一口氣,說道:「我乃磐門鎮守,也該履行職責,糾結歸糾結,思來想去,這個時候,我不能逃,前半生躺著,其實該躺夠了,是要好好活動一下手腳。」陳錦瑟沉聲道:「薑望都不能力敵,你去豈不送死!」何郎將認真說道:「磐門危難之際,我為鎮守,何談生死?」陳錦瑟一愣。何郎將說道:「世子殿下才是彆做傻事,保護磐門百姓,是你現在的職責,我去也!」話落。他義無反顧掠入奈何海。而副將也緊跟著說道:「世子殿下,磐門部眾,皆由您來調令,我需帶一隊人馬,與薑先生、何郎將,同進退,我等絕不怕死,但您不能死,因為您有更重要的任務。」話說到這裡,陳錦瑟無言。他攥緊拳頭。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便在此時。他注意到壁壘上多了道身影。不知何時站在那裡。而且那道身影很熟悉。劍聖,裴靜石!劍聖抱劍,默默看著奈何海。他沒有任何動作。第二類真性揮刀斬向怪物。何郎將緊隨其後。怪物剛抬手架住第二類真性的刀。何郎將的長槍就刺了過來。正中心間。卻不得寸進。何郎將麵色一沉。他反應很快,撤身退走。怪物隨之而來的攻勢打了個空。第二類真性橫刀掃出,與怪物僅對了數招,便被壓製。何郎將找準機會偷襲。奈何無法破防。另一邊,薑望踩著夜遊神的背,自海麵衝出。薑望身影掠起,奮力砸落一刀。夜遊神撲棱著水珠,仰頭嘶鳴。神輝奪目。刀氣與神輝,合二為一,在隆隆聲響裡,擊中怪物。第二類真性與何郎將撤開距離,也隨即遠攻。三道能量轟擊著怪物。怪物嘶吼著。被三方轟擊的動彈不得。但也隻是控住他的身軀,並未造成實質傷害。何郎將咬了咬牙。他轉瞬欺身而上。揮舞著長槍,催動所有的黃庭炁,目標定死在怪物的眉心,展開猛攻。薑望見此,加持打破極限的神性,確保怪物短時間裡無法反擊。他隨即又在掌間攥起一團神性,拍向怪物,試圖進一步壓製。但怪物非妖非神,神性的壓製,似乎並未起到什麼作用。磐門庭院裡,淨禪老僧雙手合十,很認真說道:「我們需得出手。」晦玄說道:「此時出手確實能得百姓好感,但趁機會,等薑望他們死了,我們再出手也不遲,何況隻憑我們,改變不了什麼,如果能讓佛陀臨世,豈不一蹴而就?」淨禪老僧看向晦玄,皺眉說道:「到了這種時候,你怎能有這般想法?」晦玄說道:「大師彆急著指責我,有薑望、何郎將他們在,我們根本難以完成傳法,他們死了才是最好的,而且他們是死在怪物手裡,待佛陀臨世,拯救蒼生,世人隻會感激我們,對我們隻有好處,絕無壞處。」淨禪老僧沉著臉說道:「彆的不提,佛陀沒有此刻臨世的想法,若不能一同應對,屆時薑望等人死了,佛陀沒有臨世,僅剩我們,也得命喪於此。」晦玄說道:「此一時彼一時,畢竟在這之前,誰也沒想到磐門會出現怪物,而且是相當的可怕,那一尊正神都在怪物麵前不堪一擊,除了佛陀,誰能製他?」「而且大師沒發現問題所在麼?」「怪物出現這麼久,隋境始終無援,這裡麵怕是有事。」淨禪老僧聞言,皺眉說道:「莫非是因為薑望的身世,故意想讓他死?」晦玄問道:「薑望什麼身世?」他對此還真沒有了解。淨禪老僧也隻知其一。像薑望與覃帝的合作,他就不知情。而前諸國皇室後裔的事,菩提寺也向來不會管,那亦不是他們該管的事。但如果猜測為真,尤其是疑似鎮守神的龍出現在磐門,彆管薑望自己有沒有想法,隋帝陳景淮會有什麼想法才是關鍵。畢竟他這位真龍天子還在,隋境裡又冒出一位真龍,算怎麼回事?可神都無援,並非在疑似鎮守神的龍出現之後,而是之前就沒人來。是早有計劃還是彆的緣故,淨禪老僧暫時難以判斷。若是前者,怪物的來曆,怕是與隋帝脫不了乾係。因此,他想的不是殺薑望,而是救薑望。這樣一來,薑望就有可能成為自己人。讓其死了,不免可惜。淨禪老僧不會因為薑望此前的刁難,而生出惡的想法,菩提傳***被阻攔,是必然的事,沒有阻攔才奇怪,所以這些事,他認為不是事,僅是立場不同罷了。晦玄卻純是想報複。沒有看清更長遠的事。但問題回到最初。神明尚且不敵,以淨禪老僧的修為,何談對抗怪物?他想救薑望也沒有能力。而晦玄有句話確實並非毫無道理。佛陀沒有臨世的想法,是在之前,現在情況有變,或許應該先問問?淨禪老僧沒有回答薑望身世的問題,而是叮囑晦玄耐心等著。他則盤膝坐在地上,以意識溝通佛陀。在傳法之路開啟前,佛陀在婆娑臨世後,意識便串聯了菩提高僧,不僅僅是淨禪老僧,所以淨禪老僧代替佛陀行走,是實實在在的,而非隻因為入隋傳法一事。副將率著一隊弓箭手上了壁壘。相距較遠的緣故,他們注意力也都在奈何海上,沒有看到同樣在壁壘上的裴靜石。壁壘的長度綿延一境,把奈何海與苦檀完完全全隔開,其間並無曆史長河,因為在很早以前,苦檀與奈何海另一邊的陸地是相連的,本就是一塊大陸。奈何海是在燭神戰役後,漠章戰役前才形成的。甚至有了名字,是在漠章戰役後。因為奈何妖王而得名。雖然奈何妖王在漠章戰役前就已來到這片海域。但當時並未直接命名。壁壘由鎮妖石及許多特殊材質打造,初建時不僅隋國出力,是當年諸國之亂並未打響之前,傾儘諸國之力,所以除麵對妖王以上的存在,幾乎可以說固若金湯。壁壘寬度也有數十丈,因而能前後站很多人。副將一聲令下。弓箭手們瞅準目標。箭在弦上。副將右手高抬,沒有直接下令放箭。畢竟是怕阻礙自家郎將。隻待尋機,在關鍵時放箭,能出多少力出多少力。怪物仍在嘶吼,試圖掙脫。薑望、夜遊神、第二類真性,呈三角之勢,控住怪物。何郎將則槍出如龍,每一擊都刺中怪物的眉心。何郎將自己都記不清攻擊了多少次。但又是一擊砸中眉心後,有很清晰的碎裂聲響起。讓得何郎將瞬間瞪大眼睛。怪物的眉心出現了裂痕。何郎將沉喝一聲,不惜耗儘黃庭炁,不要命的展開攻勢。想要一鼓作氣,貫穿怪物的頭顱。這一幕,是薑望沒有想到的。他們強控,何郎將負責出擊,並非計劃。但薑望脫身的話,夜遊神與第二類真性,就無法再控住怪物。或者說,薑望目前也沒有好的辦法。替換何郎將的話,以何郎將的修為,同樣不夠。怪物轉瞬就得掙脫。因而戰況暫時就成了眼前的樣子。結果何郎將的攻勢居然起到了作用。薑望雖擔心何郎將會撐不住,也不敢分心給了怪物反擊的機會。但見此一幕的晦玄,有些忍不住了。怪物若是死了,薑望、何郎將他們豈非活了?正在溝通佛陀的淨禪大師顧不上晦玄。菩提武僧們一直在盯著。見晦玄有異動,他們趕忙上前阻攔。晦玄卻說道:「你們攔我何用?我自己能做什麼?」菩提武僧們一想也是。以晦玄的修為,過去就是死。但此念一起,有武僧急忙說道:「送死也不行啊!」晦玄說道:「我怎會送死。」他指著壁壘某處,笑道:「你們瞧。」菩提武僧及修士們轉眸,頓時麵露詫異,「那是?」晦玄說道:「裴劍聖在此,勝局在我們。」「是裴劍聖!」菩提修士們很是驚訝。晦玄說道:「不必攔我,如何做,待我前去詢問劍聖。」菩提修士們微微猶豫。但最終還是沒有阻攔晦玄。磐門裡現在很亂,誰也顧不上他們。所以晦玄很順利的上了壁壘。來到裴靜石的身邊。他雙手合十,恭敬行禮道:「裴劍聖。」裴靜石瞥了他一眼,並未搭理。晦玄說道:「佛陀會在磐門臨世,此刻也正是除掉這些人的大好機會,屆時,誅了敵,佛陀度了怪,菩提傳了法,可謂一石好幾鳥,恰須劍聖能暗中出手,是為善哉。」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