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從那個劍仙的身上分離出來,但實際上,怪物的底細不明。
第一次出現就是毫無理智,根本不會說話。
因而也不怪凶神斧刻會很震驚,認為這一變化,非比尋常。
判官猜測道:“如今看來,當年的毫無理智,是在燭神將其初次剝離,時過境遷,他已慢慢恢複原有的意識。”
“如果真是被封禁在那個劍仙身上,那到底是劍仙自己封禁的,還是另有其人,把怪物封禁在了那個劍仙身上?”
凶神斧刻沉著臉道:“都有可能,怪物出現的短暫,很快就被燭神大人鎮壓,其力量是高於或弱於劍仙,並不明確。”
“毫無理智的他很瘋狂,現在有了理智,又會是什麼樣?”
奈何海上,掀起狂風驟雨。
怪物在敲打著自己的腦殼,似乎試圖更清醒些。
他的呼吸聲如悶雷一般。
“我想起來了,那個家夥好像死了?但我不覺得他真的會死......我睡了多久?應該很久了吧,這個世界的氣息都變得不太一樣,人也多了。”
他自說自話,忽然問道:“那個自稱是天的家夥呢?”
薑望很懵。
雖然每個字都認得,但他是一句也沒聽懂。
怪物的注意力又放到了彆處,打量著奈何海,打量著磐門,精神似乎仍是有些問題,迷迷瞪瞪的,“這是哪兒?怎麼從未見過?”
薑望沒有回答。
隻是全身心戒備。
怪物伸了個懶腰,視線完全沒有放在薑望
身上,自顧自說道:“這裡人好多啊,是作為我剛醒來的禮物?那我就笑納了。”
薑望麵色一緊。
就見怪物突然揮手。
百丈高的浪花忽地拍向壁壘。
薑望沒有遲疑,猛地砸出一拳。
雖然隻是浪花,但其中卻蘊含著極為恐怖的力量。
薑望一拳居然沒有直接將其崩散。
而是再次發力,以更強的力量才得以將來襲的浪花消弭。
此一幕被何郎將看得清楚,他不由眉頭深鎖。
薑望沒有太多的神情變化,反而主動出擊。
身形如電,啪的一聲便已來到怪物的近前,揮拳照其麵門砸了過去。
怪物卻是以臉硬接薑望這一拳。
且紋絲不動。
薑望眉頭輕皺。
反身一腳踹出。
砰的一聲。
海浪驚起百丈高。
怪物隻是微微歪了一下頭。
他咧嘴笑道:“你的能耐並非拳腳上的功夫吧。”
薑望撤開距離,祭出長夜刀。
怪物挑眉,“使刀的?我還以為是用劍的。”
薑望不語,瞬間欺身上前。
手裡的長夜刀自下往上撩起,攜裹著極為磅礴的氣焰,沿途空氣炸響,尤為淒厲,但怪物仍是一臉淡然,他微微抬手,試圖擒住刀鋒。
薑望猛地扭轉手腕。
刀尖迸濺出一股極致的寒意。
怪物動作一僵。
薑望趁機再次揮砍。
鏗的一聲,仿佛金鐵交鳴,怪物身影直墜奈何海。
濺起大片的水花。
緊跟著又是更大的水柱衝天而起。
薑望加持了一滴神性,在其身影剛顯露的瞬間,一
刀斬了過去。
但這一次,怪物僅用兩根手指,便扼住了刀鋒。
其力道之大,讓薑望不禁微微色變。
他當即加持第二滴神性,砰的一聲,掙開怪物的手指,一腳踹飛怪物,接著揮落一道撕裂天際的刀氣,打得怪物吐血,再次墜入奈何海。
薑望沒有停歇,一刀又一刀斬出,在奈何海裡掀起了十分誇張的風暴。
沿海壁壘嘭嘭作響。
何郎將拉起屏障。
但仍無法阻擋狂風驟雨席卷磐門。
薑望回眸看了一眼。
伸手朝向磐門,猛地握拳。
席卷而去的狂風驟雨陡然消散。
他接著返身以極快速度衝入海底。
想拽起怪物,遁入虛空。
但怪物揮手將他擋開,隆隆聲響在海底沸騰。
薑望砰的一聲,從海底飛了出來。
怪物緊隨其後。
薑望穩住身形,持刀疾墜。
一上一下,兩道身影,轟的撞在一起。
在半空中的餘威迸濺,霎時席卷方圓數百裡。
眼看著就要把磐門毀於一旦。
嘹亮啼鳴忽然響起。
夜遊神顯現。
張開雙翅,護住了磐門。
滿是惶恐的百姓,見到夜遊神,隻覺劫後餘生般激動,紛紛跪倒。
庭院外,驍軍們在與菩提武僧廝殺。
淨禪老僧疾呼道:“諸位聽我一言,磐門突降危機,我等應一起除禍,百姓的安危更重要,當下的誤會可以後再說!”
陳錦瑟頗顯猶豫。
事實的確該如淨禪老僧之言。
但他又覺得如果讓菩提修士出手幫忙,不論能否起到作
用,事後百姓肯定也會感激,前麵的事就等於做了無用功。
他沒有即刻讓副將罷手,轉眸看向薑望那邊的情況。
薑望屢次想把怪物拽入虛空裡都未果。
他隻能控製著力量的同時,還得防備怪物的力量造成更大範圍的破壞,因此消耗愈加明顯,為速戰速決,他加持了所有能加持的神性,也把第二類真性喚出。
身為本體的黑衣薑望與第二類真性的紅衣薑望圍攻怪物。
既是難以把怪物拽入虛空裡,就唯有遠離磐門。
往奈何海的更深處去。
第二類真性是比薑望自身的修為還更高一籌,兩者合力,且毫無保留,怪物難以招架,被打得節節敗退,已經撤出奈何海外圍的妖怪見此,又紛紛開始往腹地逃竄。
判官咬牙切齒,“恐怕要不了多久,他們就得打到這裡來。”
依舊沒有懷疑薑望的身份。
是因為不確定怪物的實力。
氣息很恐怖是必然的。
但沒有人間修士的境界,也看不出道行深淺,更沒有明確的對照物,薑望起先沒占到好處,不代表是薑望弱,可能是怪物更強。
現在薑望已占據絕對上風,同樣不意味著怪物弱,因為強弱要看跟誰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