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心裡其實是很驕傲的人,隻是有些時候沒表現出來。曾經的他,亦是一心隻為劍。且他的天賦又比林溪知高太多。但某方麵,說他是幸運的人也不為過。在他劍路上遭遇最大難關的時候,他在第一時間就明白,因此封鎖了劍心,掙紮了許久,事實上也沒有太久,他便一劍斬開此劫,後麵就幾乎沒什麼阻礙了,很順利的入了神闕。可事實上,他此生最大也是唯一的難關,始終沒能完全消除。準確地說,他斬斷的時候是抹除了,後麵卻又生了出來。隻是他已入了神闕,就沒什麼所謂了。僅僅會影響他的心,但不會再影響修為境界等彆的。所以唐棠低調了很久很久。而這一次。麵對劍聖裴靜石。他真正意義上久違的再次一往無前的出劍。虛空裡燃起烈焰。如墜無儘火海。但實則皆為一劍氣焰所化。炙烤著虛空。熱浪撲麵,裴靜石眯眼。揮手以氣防護,將得衣角剛剛燃起的火焰熄滅。他提劍反擊。如瀑銀河呼嘯而出。兩股極為強大的力量分庭抗禮。薑望護住林溪知以及陳錦瑟,此地震顫尤為強烈,狂風不止,頃刻大雪紛飛。林溪知沒有在意此時被薑望護著,他目不轉睛盯著虛空裡的畫麵,喃喃說道:「世間劍門真正最強的兩個人,劍路蒙塵時能觀此一戰,當是無憾。」薑望聞言,以心聲說道:「我知前輩有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意誌,並非一心死戰,雖然前輩有自己的劍路,我無權乾涉,但還是想問,如果有辦法在跌境後將修為恢複,能否止戰?」林溪知愣了一下。他看向薑望,微微沉默,以心聲回道:「事情沒你想得那麼簡單,我的問題,縱是仙人也解決不了,但還是感謝你想救我的心思,隻是這件事,無關救與不救。」薑望不理解。林溪知也不再多言。虛空裡有當的一聲爆響。是兩把劍相撞。熊熊烈焰彙聚,隨著唐棠一劍,儘數砸落至裴靜石的身上。但刹那間,裴靜石抬劍格擋。如瀑銀河倒卷。兩兩相撞的一瞬,又陡然炸開。虛空裡頓時白茫茫一片。薑望製造的鏡麵被崩碎。他當即又重新開了一麵,很快鎖定兩人的位置。隻見唐棠砸劍,連擊數下,把裴靜石砸落好幾層虛空。但接下來一劍,卻被裴靜石猛地伸手一把抓住。其掌間劍氣四溢。迸濺無數火星。唐棠挑眉,輕笑道:「不愧是裴劍聖,劍士的體魄雖然比不上武夫,卻也比其餘體係的修士強大很多,不可相提並論,但隻以劍氣隔開,就空手接劍,亦非尋常。」裴靜石淡淡說道:「劍士入門苛刻,能行至極巔就更難,你也不愧是當今最年輕的神闕,我以前小覷你,看來是我錯了,你之造詣比我想象的更高,超越我隻是時間問題。」唐棠笑道:「說不定我現在已經超越你了呢。」裴靜石說道:「騙彆人可以,彆把自己騙了。」他猛地揮拳砸出。唐棠悶哼一聲,身子弓了起來,朝上飛出。裴靜石持劍追擊。很快來到唐棠的上方,揮臂砸劍。但唐棠調轉身形,一腳踹中劍麵,借力朝一側掠出。反手便是一道劍氣。裴靜石隨著劍的偏移,身子也轉了方向,似來不及應對這一道劍氣。但他卻順勢扭腰,飛出一腳,直接踢碎了那道劍氣。唐棠拍手,「裴劍聖的動作真快啊。」裴靜石輕笑道:「接下來,我要認真了。」唐棠說道:「我也確實熱身夠了。」裴靜石舉劍,說道:「你是比我預料中的強一些,但僅此而已,以後是有希望超越我,現在卻還差得遠,我會讓你認清這個事實。」唐棠想說我認得很清。他打不過曹崇凜,當然也打不過裴靜石。但打不過不代表不能打。也不代表他不能狂。心裡這麼想,嘴上卻說道:「那就讓我見識見識唄,隻希望劍聖彆被打臉就好。」裴靜石淡淡一笑,有白氣自劍上升騰。虛空裡逐漸扭曲。唐棠隻覺眼前一晃。便沒了裴靜石的身影。他下意識攥緊手裡的劍,四顧查看。皆無所獲。好像裴靜石徹底消失在了虛空裡。唐棠說歸說,鬨歸鬨,可不敢真的不把裴靜石放在眼裡。他一臉凝重,全方位防禦。正在觀戰的陳錦瑟也滿臉緊張。林溪知沉聲說道:「唐棠的確比意料中更強,我倆其實算同輩,甚至他的年齡還比我小許多,所以他的天賦是首屈一指的,無論是何郎將還是誰,在我心裡,沒人能比得過他。」唐棠與林溪知的年紀,薑望還真不清楚,隻知道唐棠確實算年輕,畢竟以前在神都是和自己老爹一塊玩的,雖然那時候唐棠是大哥哥,具體的歲數就說不清了。裴靜石毫無疑問是林溪知與唐棠的前輩,可在曹崇凜的眼裡,裴靜石其實也隻能算小孩。無關修為,歲數擺在這裡。林溪知接著說道:「但他麵對的畢竟是裴靜石,是劍門第一人,也是當年因為國師沒有出手,奠定了天下第一名號的劍聖,可劍聖與國師究竟孰強孰弱,的確不好說。」「或許,他真的是天下第一。」薑望說道:「無論裴劍聖是否為天下第一,我都相信唐棠前輩縱然不敵,也不會敗得難看。」林溪知笑道:「那要看他們是否真的全力一戰了。」薑望忽然反應過來,說道:「我沒有說不信劍神前輩的意思。」林溪知說道:「何須解釋?我與他們的力量差得太遠,要說我能勝劍聖,或者敗得不難看,誰信?裴劍聖壓境與我一戰,我以超脫境界的力量都沒能做到完勝,何談彆的?」薑望默然。林溪知說道:「好好看著吧。」薑望抬眸。裴靜石沒有出現,或者說,無人能看見他。但有一抹劍光出現了。那抹劍光來得極快。是突然出現在眼前。讓得唐棠都來不及做出反應。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