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望更是很奇怪,漸離者在這個時候突然冒出來,究竟意欲何為?又是白雪衣在找事?但他並未察覺更強的氣息。隻見歐絨提刀奔上前,一句話不說,勢大力沉直接砸了過去。對麵澡雪境的漸離者應是新晉的榜眼。畢竟原來的榜眼十二人,幾乎快被薑望殺乾淨了。也不知漸離者又從哪籠絡來這麼些澡雪境修士。或者純是由探花晉升而來?就像陳錦瑟說的,苦檀已非往昔,新生氣運十分旺盛。不敢說曾經止步在洞冥巔峰的修士都能紛紛入澡雪,但當年洞冥巔峰裡最拔尖的一批,礙於氣運壓製才難破境,今時借機破境,確非稀罕事。氣運衰竭,可是壓製了苦檀數十年。原本資質足夠,無法破境並非自身原因的人,在沐浴新生氣運後,接二連三的破境,實屬正常,眼下的苦檀,恐怕不缺澡雪境。就算短時間裡仍比不上彆的境,也不會再像曾經那般凋零。尤其漸離者,實戰經驗很足,多得是能以弱勝強,他們入了澡雪境,必然不可小覷。歐絨勢大力沉的一刀,被那名漸離者輕鬆躲開。他沒有正麵抗衡,躲開的瞬間,目標就很明確直指歐絨薄弱處。但歐絨也非常人,能被陳重錦藏著掖著,此時拿出來爭麵子,又哪會是一般的澡雪境。他動作極為迅捷,揮刀攔截攻勢,轉手就進行了反擊。漸離者最拿手的是刺殺,為完成目的可以不擇手段,正麵對戰當然發揮不出優勢,反而會受到限製,在找不到能偷襲的機會後,他很快就被歐絨打得節節敗退。但他絲毫不慌。僅竭力與歐絨纏鬥。便在這時,峽穀裡忽然躥出兩道身影。一人試圖攔阻隻是看戲的陶惜和孫青睚,一人奇襲歐絨。前者目的很明確。哪怕就能攔住陶惜兩人短短一瞬,也夠後者偷襲成功,二對一,直擊要害,有概率轉瞬解決歐絨,他們擅長的就是快準狠,一擊斃命。誰跟你公平公正的正麵打?咱都不是一路人。但想法是豐滿的。他們顯然低估了陶惜和歐絨。孫青睚甚至都沒機會出手。偷襲歐絨的漸離者,確實沒有完全失手,被兩麵夾擊的歐絨稍顯狼狽。但攔阻陶惜的漸離者,連半息時間都沒拖到,幾乎可以說一個照麵就被打退。陶惜沒有絲毫直接去救歐絨的意思。反而笑盈盈舞著劍花,拒絕孫青睚上前的同時,邊走向被打退的漸離者,邊朝著歐絨喊道:“絨弟,殿下讓你解決攔路者,不是讓你丟人現眼的,再不拿出真本事,挨打我可不幫你。”歐絨麵無表情,雖因被偷襲有些狼狽,但他的神色一直沒什麼變化。顯然的確未出全力。而陶惜身姿嫋嫋婷婷的走向被打退的那名漸離者,劍一揮,居高臨下俯視著對方,笑眯眯說道:“峽穀裡埋伏了這麼多人,都準備藏著找機會偷襲麼,看來你們也上不得台麵。”那名漸離者不語,身影忽然拔起。但陶惜往旁邊挪了一步,以劍麵砸擊,漸離者直接撲倒在地。旁觀的遊玄知不由感歎道:“殿下身邊這位陶姑娘不簡單啊,同是澡雪境,卻將對方如鼠般戲耍,想必那位歐公子的真正實力也不遜色。”陳重錦笑嗬嗬道:“遊兄謬讚了,歐絨是有點本事,但有點自視甚高,所以一出手往往不會動全力,因為在他心裡,對手不夠資格,這其實是很大的缺點。”“陶惜則稍有不同,她一出手就先用九成力,從而第一時間判斷對手的能耐,再然後才選擇要不要慢慢戲耍,總之就不想著很快解決對手,這也是缺點。”“但他們還需要成長嘛,何況這些攔路者,好像確實不夠格讓他們出全力。”陳錦瑟說道:“我比較好奇的是,這些攔路者究竟是什麼人,明明是澡雪修士,卻老想著偷襲,不願正麵交鋒,且戰鬥中儘耍陰損手段,峽穀裡剩餘的人都曝露了,還一直藏著。”趙汜狐疑道:“是漸離者吧?雖然各境都有,但往常在苦檀活躍的確實頗多。”陳錦瑟他們麵露恍然之色。遊玄知道:“原來是漸離者,但漸離者隻接賞金,除非私下結仇,何況如果真是衝著薑兄而來,他們是怎麼敢接任務的?”薑望平靜道:“我殺了他們很多探花,以及多數榜眼,雖然是他們先來刺殺我,所以要說私怨,也該是漸離者的首領對我有怨,因為活著的漸離者與我無怨,有怨的都死了。”遊玄知訝然道:“他們既接了任務,生死自然尋常,隻因沒有完成任務,依舊不死不休,雖能解釋,但也得量力而行吧,我不知當初薑兄是何修為,現在漸離者仍敢出手,還真是敬業。”陳重錦皺眉說道:“提起漸離者,他們的首領好像挺神秘的,就像烏啼城一樣神秘,二者不會有什麼關係吧?而且山澤的首領也很神秘,烏啼城又和山澤扯上了關係,這......”雖然不對勁,但聽著很有道理。陳錦瑟和遊玄知麵麵相覷。烏啼城和山澤有什麼關係,薑望不確定,起碼烏啼城的李浮生是山澤一員,隻是肯定和漸離者沒關係,而漸離者和山澤有沒有關係,就更不確定了。隻能說,三家掌權的大概率是一類人。都喜歡玩神秘。在漸離者裡張貼任務的是白雪衣。薑望對其了解很少。而且兩人算不上有什麼仇怨,唯一的交集就是趙熄焰。哪怕白雪衣喜歡趙熄焰,自己又沒和趙熄焰有什麼特殊關係,至於到現在還想殺自己麼?薑望真是有點搞不懂白雪衣。或許就像趙熄焰說的,白雪衣就不是個正常人。試圖理解這樣的人,顯得毫無意義。陶惜在戲耍對麵漸離者,卻不見有人幫忙。歐絨也開始有些認真。麵對兩名澡雪境修士的夾擊,他從一開始的狼狽變得遊刃有餘,甚至很快占據完全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