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敖臉色頓時有些難看。但他不敢發作。至於秦敖的擁躉者,雖然因為太多,難免蠢貨也多,可麵對薑望,沒一個敢吭聲的。陛下禁止神都裡討論薑望是仙是妖是一回事,不妨礙他們心裡怎麼認為,但不管是什麼,在當前局麵下,隻要沒有和薑望有仇,或者就認定了薑望是妖,都沒人會隨便得罪。且在他們心裡最毫無疑問的一點,是薑望澡雪巔峰的修為。這就已經不好得罪了。褚春秋自是完全跟著陳景淮走。他不信薑望是仙,也未必信薑望是妖,關鍵是陛下說什麼。陛下沒說,那在他眼裡,薑望就依然是人。或者說,態度如此。他當然也有自己的想法。但他的想法隻能是想法。所以表麵上,以前怎麼對待薑望,現在仍是怎麼對待。褚春秋默默看了眼秦敖,又看了眼議事閣外的鎮妖使們,心想薑望來得還真是湊巧,他暗地裡和荀修真對視一眼,接著看向薑望,說道:「賀老四當真是潯陽侯所殺?」薑望眯眼回視,說道:「自然不假,看來褚首尊傷勢好得很徹底。」褚春秋沒理這茬,說道:「潯陽侯說讀取賀老四的記憶,其勾結妖怪一事確鑿,可有證明?不然的話,也隻是片麵之詞,難讓人相信。」這話聽著更像在幫秦敖。實則褚春秋並無此般想法。隻是薑望既然到場,裴皆然和秦敖的事就不重要了。甘梨仍舊選擇默不作聲。僅是打量著議事閣內外的所有人。隻聽薑望又說道:「是我殺了賀老四,是我讀取他的記憶,我在這裡,便是證明,而且除了賀老四勾結妖怪,謀害裴皆然及一行鎮妖使,我從他記憶裡也得知,他是被秦敖指使。」秦敖霎時瞪大了眼睛,忍不住說道:「侯爺要講理啊,我自證清白,甘願被搜索記憶,彆說賀老四有沒有做這件事,都必然與我毫無乾係!」薑望說道:「記憶也可以動手腳嘛,這又不是難事,你自己做不到,不代表沒人能幫你。」秦敖心裡有氣,但仍是忍著說道:「侯爺這便有些強詞奪理了,當時是甘閣主親自讀取我的記憶,能讓甘閣主都無法瞧出問題,該是何等手段,何等人物才能做到?您覺得會有這樣的大人物幫我?」薑望聳肩,「那誰知道呢,或許你也是哪位大人物的私生子?」褚春秋頓時臉一沉,這是在拿他和燕瞰說事。秦敖則有些被氣笑了。他當即朝著甘梨和褚春秋揖手道:「望閣主及首尊明鑒。」甘梨掏了掏耳朵,仍像無關人等般四顧打量,就是不往薑望和秦敖身上瞧。但注意到褚春秋的眼神,甘梨想了想,還是漫不經心說道:「記憶被動手腳確有可能,但還是得用證據說話,不能誰說什麼就是什麼,否則便沒完沒了了。」褚春秋的視線從甘梨臉上移開,接話道:「沒錯,無論說什麼話都得負責,沒有證據,瞎胡謅謅,未免顯得可笑,難不成侯爺諸事不管,一言就給人定罪?」薑望笑著說道:「那褚首尊也找出秦敖的記憶沒被動手腳的證據啊,給不出證據,我憑什麼不能懷疑?反正我從賀老四記憶裡實打實看到了秦敖謀劃勾結妖怪殺害裴皆然的事。」 荀修真凝眉道:「侯爺這便是胡攪蠻纏了。」薑望攤攤手,說道:「那我想問一句,秦敖的記憶裡沒有他指使賀老四的事,證明他不知情,除此之外,也確實有他想殺裴皆然的計劃,隻是不在琅嬛妖患之際。」「但拋開這兩件事,秦敖的記憶裡就沒彆的問題了?」「既有想殺裴皆然的事實,他以前從未傷天害理,你們信麼?」來議事閣的路上,薑望就有詳細問過張天師。所以有關秦敖被讀取記憶來證清白的事,皆已了解。他說從賀老四的記憶裡探明是秦敖指使的確是撒謊,但秦敖以前做的醃臢事可不少,隻是手段高明,藏得很深,這是從賀老四記憶裡得到的鐵定事實。且能被賀老四知曉的,必然也隻是冰山一角。因而秦敖的記憶是肯定被動過手腳的。但薑望也很好奇,究竟是誰在幫秦敖?如果說是曹崇凜,似乎不太可能。裴皆然有神明的血脈,這是曹崇凜一開始就清楚的,讓褚春秋把裴皆然從仵城帶回神都,也是曹崇凜的意思,因為那尊神祇在裴皆然身上藏了什麼。曹崇凜的目的就是要從裴皆然身上找出那尊神祇會成為異神的原因。哪怕表麵上在神都裡兩人毫無關聯,暗地裡是有特彆照顧的。裴皆然能成為極個例不守規矩在神都上空疾掠的人,說是褚春秋求情,再是講明白裴皆然自身恐懼陌生人的問題,他也沒這麼大麵子讓陳景淮直接單獨給裴皆然改規矩。關鍵肯定還是在曹崇凜的身上,隻有曹崇凜說話,陳景淮才會給裴皆然開這個先例。再者說,曹崇凜真想動裴皆然,又關秦敖什麼事?沒理由幫秦敖隱藏某些記憶。薑望有些惡趣味想著,除非秦敖是曹崇凜的後代。說來曹崇凜活了這麼久,的確始終孤身一人,也沒個家庭啥的。隻能說有可能,但可能性極低。曹崇凜又不是褚春秋,秦敖真是他的子孫後輩,也沒有瞞著的必要,青玄署首尊之位更是板上釘釘,畢竟青玄署原本就是曹崇凜建立的,誰也沒有秦敖更符合繼承這兩個字。聽著薑望的話,議事閣內外儘皆沉默。當然沒人相信秦敖是正人君子。無論是他的擁躉者還是競爭者。甚至褚春秋也知道一些秦敖暗地裡的行為,僅是放任不管而已,能成為首尊候選人,靠得可不是你有多正直,沒手段,你正直有個屁用。隻是當個鎮妖使,怎樣都無所謂,但當首尊又不是讓你身先士卒降妖除魔的。裴皆然是純屬例外。準確地說,青玄署首尊位置一開始也落不到她頭上。那得看曹崇凜後續怎麼安排她。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