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良長吐一口氣,儘量讓自己保持平靜,說道:“雖然的確必死無疑,我也不會想讓你給我陪葬,可你就這麼直接拋棄我逃跑,未免太過分了些。”
李浮生緊緊盯著小溪對麵的凶神紅螭,慢慢往後挪步,說道:“咱們之間就彆整虛的了。”
梁良說道:“祂未必會殺我。”
李浮生說道:“那我也要做好準備,免得等會兒逃跑來不及。”
梁良:“......”
凶神紅螭沒有動靜。
雙方對峙,氛圍緊張。
李浮生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梁良亦是屏息凝神。
不敢動。
根本不敢動。
畫麵凝滯很久,梁良忽然鬆了口氣。
李浮生卻陡然神色一緊。
因為凶神紅螭的目光從梁良身上挪到了他身上。
李浮生欲哭無淚道:“祂啥意思?”
梁良低聲說道:“已知的情況,凶神紅螭隻針對體虛之人,除非自尋死路挑釁祂,否則祂會把旁人視若無物,現在看來,祂確實不會殺我了,至於為何又針對你,我不理解。”
說是不理解,但梁良瞥向李浮生的眼神變得怪異。
李浮生有些羞惱道:“我還是大男孩呢!”
梁良皺眉說道:“凶神紅螭的獵殺目標該不會變了吧?若是這樣,咱倆都死定了。”
李浮生咬咬牙,直接扯嗓子喊道:“要殺要剮給個痛快話,老盯著看什麼!”
梁良滿臉震驚。
卻見小溪對麵的凶神紅螭動了。
梁良都沒反應過來,凶神紅螭就已出現在麵前。
好快的速度!
梁良下意識握刀,額頭冷汗直落。
但被凶神紅螭冷漠的眼神盯了一下,梁良便覺窒息,甚至握刀都沒了力氣。
雖然李浮生說要跑,可梁良明白姓李的隻是這般說辭,不會真的跑,所以他自然也不會拋下李浮生,獨自逃跑,就算確實毫無勝算,更是反抗的餘地都沒有,他仍毅然決然拔刀。
嗤的一聲震響,他使儘渾身力氣,拔刀出鞘。
青色刀光迸現!
朝著眼前的凶神紅螭疾掠而出,平地掀起颶風,青色刀影閃爍,更夾雜著龍吟虎嘯般的炸響,黃庭炁直接耗儘,斬出有史以來最強的一刀。
數百裡山野都在震顫,隱有頃刻崩滅的跡象。
然而凶神紅螭輕輕抬手,便是一道清脆鳴響。
梁良瞳孔驟縮!
颶風驟然散開,青色刀影也隨之崩散,他最強的一刀竟是雷聲大雨點小,被輕易瓦解,也就聽了個響,而崩散的力量反饋到他身上,讓梁良直接吐了口血,栽飛了出去。
李浮生瞪大眼睛看著從身邊拋飛出去的梁良。
他將青野劍柄攥死,回眸看向凶神紅螭,語氣平靜說道:“我在這裡朋友可不多,遇見你雖然是我們倒黴,但你徹底把我惹怒了。”
凶神紅螭隻是看著他。
李浮生右手搭在劍柄上,說道:“南姨對我說過一句話,我輩劍修,持此一劍,遇事斬不平,動念必出劍,任何事都沒有出劍更重要,哪怕前方攔路者是天,也要拔劍斬天!”
“雖然我娘不認同這句話,而是讓我該跑就跑,命最重要,但一事歸一事,有時候,拔劍是必為之事,無論能否打得過,這一劍都該一往無前,方為純粹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