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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不裝了,我是仙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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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錦瑟左手搭在遊玄知肩上,看著韓偃和溫暮白的身影,咂嘴道“這倆個家夥真是聞名不如見麵,見麵更勝聞名,以我現在的能耐,果然不是他們的對手。”

遊玄知凝聲說道“兩人都是驚才豔絕之輩,超出同輩人許多,我恐怕這輩子都趕不上。”

陳錦瑟笑道“巧了,我也覺得很快就能趕上他們,甚至超越他們。”

遊玄知轉頭看著陳錦瑟,“???”

距離他們較遠的陸秀秀,正好奇問道“薑望怎麼還沒來?”

談靜好無奈搖頭說道“他好像帶著阿姐和小魚觀雪景去了,說逛完了就來,若非叔父讓我同行,說不定我現在也正陪他觀雪景。”

陸秀秀若有所思看著談靜好。

神都裡某座石橋上。

因河麵結了很厚的冰,所以阿姐直接踩在上麵,歡快的滑來滑去。

薑望和小魚站在橋上,默默看著。

周圍空無一人。

薑望注視著眼前飄落的雪花,不知在想什麼。

青藤閣裡是劍鳴聲大作。

韓偃和溫暮白的劍狠狠相撞。

狂風席卷青藤九層樓。

縱有帝師第二次言出法隨的防護,眾人也能隱隱感受到狂風裡的可怕力量。

趴在青藤閣頂的裴皆然,忙移開視線,狂風衝擊天窗,劈啪作響,但有大隋高祖皇帝的力量在百年裡侵染,青藤閣的一磚一瓦一木都已然自成某種堅固屏障。

饒是韓偃和溫暮白的力量也無法輕易摧毀青藤閣一絲一毫。

等裴皆然重新投去視線,便見溫暮白肩頭乍起血花,顯然是被韓偃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溫暮白隨即咬牙刺出一劍。

劍聲嘶鳴,氣焰充斥在整個青藤閣裡。

二樓前蕩起劇烈波紋,像上官明月這般弱小者更是許多都被嚇癱在地,雖然他們並沒有直接接觸肆意狂湧的氣焰,但眼前劈劈啪啪的脆響,也給了他們很大的精神衝擊。

或者說,若非帝師的言出法隨,他們確確實實會被狂卷的氣焰絞個粉碎。

但隨著韓偃舉劍,更重的力量壓迫而至,讓溫暮白刺出的劍越來越慢。

兩股力量牽扯撞擊著。

轟隆隆的巨響振聾發聵。

崩散的細流仿若利刃,將兩人衣袍切割出無數道口子,亦有鮮血飛濺。

甚至在韓偃和溫暮白催發出更多的炁時,四麵牆壁都隱隱出現裂紋,整座青藤閣在震顫。

陳重錦難掩震驚之色,“他們如果再強一些,是不是能直接把青藤閣給摧毀?”

張祈年麵色微微泛白,說道“有高祖陛下的力量在,恐怕我祖父甚至劍神林溪知也沒能力打破,韓偃和溫暮白的力量能讓青藤閣震顫,的確是相當恐怖的事。”

暮夏沒說話,隻是很認真盯著,清冷的眼眸裡隱隱有些火熱。

溫暮白這時忽然猛地後退,右手持劍,左手虛握,仿佛有第二把劍存在,磅礴之炁擠壓在掌間,狠狠朝著韓偃推了出去。

兩人劍尖碰撞的力量轟然炸開。

仿若百花綻放,在壁畫水晶的光芒映照下,璀璨奪目。

韓偃左掌猛擊劍首,右手裡的劍砸飛而出,他人隨之後撤,催炁儘量抵消溫暮白的攻勢,而飛出去的劍掉轉方向,震顫著直襲溫暮白後心。

溫暮白沉靜回頭,目視疾掠而來的劍,竟是不閃不避,虛握的左手五指張開,推出更洶湧浩瀚的力量,誓要壓垮韓偃。

見此一幕的陳景淮眉頭緊皺。

溫暮白是故意的?

是想試探韓偃是否真會殺他?

表麵上韓偃和溫暮白之戰,僅代表兩人,但其中主要也在於大隋國師和西覃國師,哪怕每次都說是生死戰,無論出什麼問題,雙方互不計較,可事情又哪會真的這麼簡單。

何況以前溫暮白的確是抱著一決生死的態度來戰,可也從未像現在這般,不顧自己生死,這很難不讓陳景淮多想。

他轉眸看了眼正笑眯眯的通蓮僧和始終漠然的梁鏡舟。

似是察覺到陳景淮的視線,通蓮僧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

陳景淮隻覺得很不舒服。

明明的確是很和善的笑容,為何總感覺那麼惡心呢?

陳景淮有所不知的是。

通蓮僧佛性不高,但憑著鍥而不舍的精神,跟隨空樹大師修行,聆聽空樹大師的第一句話便是“我心自有佛,自若無佛心,何處求真佛。菩提隻是向心覓,何勞向外求玄?”

更指出佛陀言“煩惱即菩提。”

因而讓得通蓮僧開悟。

自那以後,他便笑口常開。

找到自己修行的道。

但他施樂的願景,是改變眾生消極悲觀提升為積極樂觀,或許依然是佛性不佳的緣故,縱使開悟,通蓮當下示笑,雖皆發自真心,卻給人非真心乃至虛偽的感覺。

而這種感覺也因人而異。

韓偃抵禦著溫暮白摧枯拉朽的攻勢,麵對將其飛劍視而不見的溫暮白,他也僅是微微皺眉,並未因此收劍,反而以更快速度,直襲溫暮白要害。

但在飛劍即將刺中溫暮白的時候,他背部忽然湧現一股極為綿柔的力量,仿佛是一雙手,牢牢束縛飛劍,讓其不得寸進。

那一幕讓場間許多人皆感到意外。

韓偃亦有片刻愣神。

溫暮白抓住機會,一鼓作氣,掌間爆發出更強的力量,頃刻把韓偃抵禦的炁吞噬,將其整個人轟飛,又一次砸在壁畫上。

而這一回,牆壁並非絲毫未損,細微裂紋直接擴大,如蛛網遍布。

溫暮白緊跟著也仿佛有些脫力,但他強打精神,持劍朝著韓偃疾掠而去。

想要乘勝追擊。

眼見韓偃又入劣勢,隋人們神色複雜。

再說隻是意外,他們自己也沒辦法相信了。

溫暮白確確實實比以往強大的判若兩人。

雖然曾經溫暮白屢屢挑戰韓偃都奉獻出很精彩的戰鬥,可韓偃終是比溫暮白早很久破境,兩者拉開了很大的距離,溫暮白不僅很快追上來,甚至有隱隱壓製韓偃的跡象。

這讓對於此戰很有信心,覺得溫暮白必輸無疑的隋人們,自當難以接受。

“溫暮白是天才,一直以來都是。”

張首輔平靜說道“在何輔麝沒有展露頭角,鋒林書院首席掌諭沒有入世前,韓偃便是毫無爭議的大隋年輕輩第一人,溫暮白在西覃亦是如此,兩人時常會被拿來比較。”

“從溫暮白第一次挑戰韓偃直至今日,多是以韓偃獲勝結束,要麼就是打平,兩人每年都要戰一場已是慣例。”

“在隋人眼裡,或許溫暮白不如韓偃,但也是唯一能和韓偃相提並論的人物。”

“何輔麝嶄露頭角,韓偃入覃敗給鋒林書院首席掌諭,不僅韓偃第一人的名頭有了爭議,溫暮白更是徹底丟了西覃年輕輩第一人的頭銜,可這不能否認,兩人依舊是天才中的天才。”

“除了破境澡雪巔峰這件事,溫暮白自始至終和韓偃的差距都很微末。”

“而這件事好像漸漸被遺忘,大家隻記得溫暮白多次輸給韓偃,甚至還在磐門輸給了薑望,從而愈加覺得溫暮白不過如此,這麼想是不對的。”

陳景淮皺眉道“首輔的意思,是認為韓偃這次會輸給溫暮白?”

張首輔搖頭說道“他倆誰勝誰負真不好說,隻是我覺得沒必要因為溫暮白占了上風,就很不可思議,我們更該做的是相信韓偃。”

褚春秋連忙說道“沒錯,相信韓偃肯定能打贏溫暮白,就像以前一樣!”

但張首輔又忽然笑著說道“可我不僅猜想,國師說有必要的時候會到場,其實就是在說韓偃和溫暮白之戰會出變故,畢竟變故已經發生了不是麼?”

陳景淮沉著臉說道“國師沒出現。”

甘梨指著對麵三樓,小聲說道“陛下,國師已經出現。”

陳景淮麵色一僵。

微微抬眸,果然看見三樓裡站著曹崇凜。

曹崇凜來得悄無聲息。

他低眸默默看著韓偃和溫暮白。

而神都某座石橋上,薑望伸個懶腰,喃喃說道“這場雪該下大些了。”

魚淵學府。

祭酒屋舍裡。

陸玖客盤膝榻上。

風雪驟然淩冽。

他豁然睜眼。

屋舍門大開。

現出的是薑望的身影。

薑望旁邊跟著阿姐。

小魚不在。

陸玖客平靜看著他。

薑望身在暴風雪中,眯眼笑道“傷勢如何了?”

陸玖客沒說話。

薑望又再說道“我可是狀態極佳,甚至比那時候更好。”

陸玖客皺眉,“你來做什麼?”

薑望說道“帶個人讓你見見。”

雪霧卷積著,漸漸凝出一道身影。

雪姬站在了薑望身側。

陸玖客瞳孔微縮,聲音低沉道“雪姬你怎麼會出現在神都裡?”

薑望攤手道“我帶進來的。”

陸玖客看向他,說道“莫說國師,有黃小巢鎮守,你如何能將雪姬帶入神都?”

薑望笑道“我自然有辦法,而且也不想跟你解釋。”

陸玖客沉聲說道“就算你有辦法把雪姬帶進來,但如果想做些什麼,黃小巢很快就會察覺,而你與妖為伍,便是犯下大罪,自尋死路!”

薑望說道“你猜我為什麼敢這麼做?”

陸玖客皺眉。

阿姐百無聊賴在院裡搓著雪。

薑望笑道“這裡僅你我三人一妖,不會出現第四人或者第二隻妖。”

陸玖客不解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薑望聳肩道“不裝了,其實我是仙人。”

陸玖客“”

薑望咧嘴道“平日裡捧書裝讀書人的陸祭酒,也還真就應了那句老話,仗義多是屠狗輩,最是無情讀書人,你是怎麼害了自己恩人一家,還能這麼多年心安理得的?”

“哪怕在前不久,我依然拿不定注意,懷疑你和薑祁名為師徒卻形同路人是有緣由,可能是在演一場很大的戲。”

“但種種事件都在告訴我,你的確是敵人,那我也沒道理非把你想成友人。”

陸玖客平靜道“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薑望指著雪姬說道“那你們好好聊,慢慢回憶,也彆想著會有人來救你,反正你活不到那個時候。”

陸玖客攥緊手裡的劍。

雪姬踏出一步。

暴雪傾覆屋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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