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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公子您真勇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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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國苦檀,酒仙郡府城。城外左側百丈是數十畝的梨樹園,正值深秋,卻開滿梨花。

秋雨綿綿下,好一副梨花帶雨的景象。有表麵簡易內裡奢華的馬車遙遙而至。

從昔南小鎮往渾城,郡城自是不順路。但所謂來都來了,機會難得,薑望同姚觀海稍微商量一下,便轉道來了趟郡城。

實則酒仙郡城名為酒仙鎮,此為苦檀乃至整個隋國,釀酒技術的發源地。

隨著燭神及漠章戰役的文化斷層,很多事物都得重新研究,酒仙鎮有著數千年的底蘊,是新隋最早升華釀酒技術的地方,哪怕已是郡城,但鎮名從未改過。

雖名為鎮,但外麵也基本都是以郡城稱呼,而且算得上是苦檀最大的城鎮之一。

在出路引,入鎮之際,薑望有注意到百日築基階段的修士三三兩兩,絡繹不絕的出現,甚至街上不乏洞冥境修士和第三境的武夫。

想著不愧是酒仙郡的郡城,相比若非尋仙者蒞臨,渾城便隻有童伯一位修士,以前也隻以為童伯是普通人,武夫雖有一些,但最高隻是第二境的情況,根本不可相提並論。

修士及武夫齊聚的畫麵,在渾城是數十年難遇,而在郡城卻是日常。姚觀海駕著馬車,掐指一算,說道:“此番景象雖在郡城很正常,但直接在街上閒逛的畫麵也是少見,老夫眉頭一皺,便曉此事很不簡單,怕是因祭賢的緣故,讓他們大為活躍,再過幾日,修士和武夫的數量會更多。”薑望皺眉道:“祭賢是隋國大事,各境都有明確地點,他們都跑來郡城做什麼?”姚觀海噎了一下,想著薑望莫非是個隱世多年的老怪物,對外麵的事情一無所知啊。

但他仍是笑著說道:“十月甘七祭賢日,全隋祭拜,家家門前都要點香祈福,第二日開始,便得籌備各境的秋祭大會,其實無聊的很。”

“歸根結底就是選拔人才,免得朝堂招攬棟梁之材有所遺漏,又或是那些權貴把資源都分給自家小輩。”

“秋祭大會的目的之一,便是給為大世隕落的先輩看看後輩的蒸蒸日上,也是給予全隋百姓家中小子閨女,魚躍龍門的機會。”

“隻要他們有資質,但尋常投路無門者,便能借此機會光耀門楣,甚至入朝為官。”

“而在此前,各郡自然也得有一輪選拔,郡試前十人,方能再有資格參與一境的秋祭,各境青玄署、武神祠及魚淵學府,甚至宗門,都能挑選滿意的弟子。”姚觀海撫著胡須道:“各境魁首,最終還得入神都殿試,直接麵聖,前途遠大。”薑望輕聲說道:“可神都雖是好心,讓得人人都有機會,但權貴仍在,想要真正公平,哪有那麼容易。”姚觀海說道:“話雖如此,但最起碼不再是毫無機會。”薑望笑了笑,順著車窗,看著避雨的百姓,冒雨而行的武夫,雨落而不沾身的修士,他便又默默給自己貼了一張甘露符。

趙汜總計畫出七十四張甘露符,二十五張神行符,四十三張雷符,十九張清涼符,六張好運符,畫出這些符籙,僅用了兩盞茶。

目前薑望已經用了一些。其實他心知肚明,最重要的甘露符,若回渾城的途中,耽擱時間,可能半路上就得用完。

但像這種符籙,稍微大點的城鎮都有賣的,畢竟普通的天師也得生活,哪怕他們畫出的甘露符效果更差,可薑望財大氣粗。

那麼所有問題便都不是問題了。就是這麼任性。往前緩慢行駛的馬車突然止步,薑望微愣,意識剛入神國便又退了出來,問道:“怎麼了?”姚觀海尚未說話,薑望已經掀開車簾,隻見正對麵也有一輛馬車,兩側更有護衛打扮的人戴著鬥笠,腰掛佩刀,麵容十分冷峻。

薑望左右打量一番,說道:“未曾擋路,錯開便是,何故直朝著我們而來?”右側為首的護衛淡淡說道:“我家公子喜歡直行,你錯開便是,動作快點。”姚觀海嗤笑一聲,說道:“富家子的臭毛病。”薑望則客觀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習慣,哪算得什麼毛病,畢竟人家好言好語,又沒有橫行街市。”他話音剛落,對麵那些護衛已經拔刀,

“我家公子耐心有限,再不退開,便拆了你的馬車直行。”薑望很無奈,說道:“這不是打我臉麼?果然臭毛病是不能慣的。”郡城是很大,可毛病也比渾城多,就算是杜子澄那般紈絝,也沒有此般氣勢。

姚觀海拽緊韁繩,問道:“錯開?”薑望默默整理一下衣裝,微笑道:“咱們直行。”姚觀海咧嘴一笑,咱雖說退出江湖,但也是有脾氣的,換作往日,遇到這種事情,直接拳頭招呼,而薑望貌似正有此意。

一則退開很沒麵子,二則真要被拆了馬車,薑望身子骨可受不得雨淋。

好好說話,退就退了,非得說句不中聽的,薑望自然不會慣著。姚觀海揚起長鞭,駿馬嘶鳴,馬車突兀加速,把薑望直接甩躺在後座,他趕忙雙手撐住兩側木板,喊道:“我讓你直行,沒讓你加速!”那些護衛沒想到忽生此般變故,第一時間擋在前麵,拔刀便斬向疾行的馬車。

而姚觀海隻是輕輕揮手,護衛們便朝著兩側飛出,重重摔在地上,眼看著兩輛馬車就要相撞,對麵駕車的人及時反應,勒馬錯開,車廂擦過,姚觀海沒有停留,繼續疾行,發出暢快的大笑聲。

“公子!”護衛們圍上前去,扶車廂的扶車廂,牽馬的牽馬,但就是沒人敢掀車簾,隻能等著公子回話。

許久,車廂裡才傳出一道清脆的聲音,

“查清楚那人是誰,把他馬車拆了。”護衛們躬身領命。但為首的護衛小心翼翼道:“公子,看剛才駕車的老頭兒,能耐不低啊。”車廂裡淡淡傳出一聲,

“嗯?”護衛們頓覺渾身發寒,整齊劃一挺直腰背,

“小的們這就調集人手,拚死完成公子指令!”......某家酒肆門前。

薑望下得馬車,虛弱的連咳幾聲。姚觀海將馬車交給酒肆夥計,神情怪異的瞄了薑望一眼,果然是個老怪物,哪怕返璞歸真,但老年人的姿態仍在,話說我都年入古稀,也沒像他這般啊?

吩咐夥計熱了一壺酒,薑望團縮在角落裡,好奇問道:“郡府管製很輕啊,我們在街上駕車疾行,都沒人問的麼?”姚觀海說道:“我以前也隻來過一次,但你要說郡府管得輕,那就大錯特錯了,談及苦檀,修士和武夫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劍神,而談及酒仙郡,莫說修士武夫,就算是尋常百姓,第一個想到的也是郡守大人。”薑望茫然道:“我沒聽說過啊。”姚觀海已經習慣,看在跟著薑望,一路上大吃大喝的情分,他耐心解釋道:“酒仙郡這位郡守其實是個武夫,具體有多強,沒人知曉,隻知凡是敢在郡城鬨事者,莫管武夫修士,當街就會被鎮壓。”

“因此府衙反而輕易不會巡街,實是沒必要,至於為何沒人管我們,確是很奇怪的事情,也許是郡守貪睡,尚未起榻?”酒菜已上桌,姚觀海直接開吃,對此疑問很快就拋之腦後。

但薑望很無語,眼看著天都黑了,尚未起榻?這像話嘛!他終歸沒有多想,畢竟雖是縱馬車疾行,而因下著雨,街上百姓稀疏,修士及武夫也都未在街道中間,無傷大雅,郡守懶得出手,也在情理之中。

薑望隨意抬眸,酒肆外麵是戴著鬥笠的護衛慌忙隱藏身形,他好笑的說道:“我們被盯上了。”姚觀海吃著飯,喝著酒,嘴巴裡含糊不清地說道:“郡城裡沒人敢把事鬨大,所謂紈絝子弟也比彆處聰明得多,他們懂得底線在哪兒,就算有心報複,也隻會用正常手段,不用搭理。”短短半個時辰,有關薑望的情況便已呈現在那位公子手裡。

護衛首領低眉順目道:“此人是酒仙郡渾城人士,姓薑名望,是潯陽候府的小侯爺,屬下懷疑就是那位擊退大妖烏侯,覆滅月滿西樓的澡雪境修士,畢竟渾城裡叫薑望的應該隻有一個,公子......要麼算了?”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護衛首領表麵鎮靜,心裡慌得一批。那可是澡雪境的大修士啊,苦檀最巔峰的存在!

這不純粹茅房裡點燈嘛!公子把玩著繡花針,將得記錄薑望情況的信箋隨手一扔,繡花針飛出,把信箋直接釘在門上,

“我在外麵待了二十餘年,但小時候也曾聽父親提及潯陽候。”

“他舉家搬至渾城,給酒仙郡鬨出不小的動靜,除了月滿西樓,山上宗門要麼被滅,要麼離開酒仙郡,或是蟄伏不出,既是潯陽候的兒子,想來會很有意思。”護衛首領無法再保持鎮靜,公子您是真勇啊。

何止有意思,簡直嚇死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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