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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戶無意識向前邁了一步腿,卻又像是突然回過神來一般,臉上的表情劇變後退了數步。
但那種突然失去力量的感覺,就仿佛是從山巔墜落到山底,腳下的觸感也不是堅實地麵,而是黃沙一般的鬆軟和深陷。
一時沒有適應的她腳步踉蹌幾下,整個人向後栽倒在了一片軟蓬中。
噗!
水戶栽倒的身體掀起腳下的塵霧,而那塵霧中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從周圍湧來充斥進了她的鼻腔內。
“咳咳!咳!”水戶被嗆得有些窒息,不由道,“這是什麼味道?”
不,不對,應該說,這是什麼地方?
由於是仰躺在地上的緣故,她的視線自然落在了天空。
灰燼被風卷動到空中,發出細密的瑣屑聲響,從水戶臉上肆掠而過。
但麵前卻沒有出現任何的變化,掙紮起身的水戶眼中閃過不安。
就在這時,一陣窸窣的聲響,突然傳入她的耳中。
灰燼?
漩渦宏紀是個她關係很好的後輩,往來書信中提起自己的兒子兒媳,文字中總是充斥肉眼可見的滿足,
最近給她送來的一封書信中,提到自己的兒媳已經懷孕了,自己在死前還能夠看到孫子……
她感覺自己像是在經曆一場可怖的噩夢,一場真實的、荒誕的,無法醒來的噩夢。
絕望、無助、痛苦、恐懼……
但最後的結果一樣,一家三口全部死亡,化為三具焦黑屍體。
能夠想象在麵臨死亡的降臨時,他們應該是手牽在一起的愛人,或許生前還說著不離不棄的話,於是死亡惡趣味地將他們分離。
這一幕足以令人陷入死寂,水戶的臉上滿是茫然無措,逐漸忘卻了幻術的可能性,下意識邁開腳步向前走去。
直到憑借記憶穿過曾經的門,水戶耳邊原本喧囂的風停了。
心裡有個聲音在不斷告訴她,這裡就是那個地方,那個她從小長大的故地,那個她所熟悉又陌生的故鄉
這裡就是渦潮村。
就在無數疑惑充斥她的腦海時,原本很淡的風突然變得喧囂了。
“怎麼會這樣?”
是的,渦潮村。
一具男人的屍體張開手臂似乎想阻擋什麼,可是很顯然他被那洶湧而來的火焰吞沒了。
從她的身後而來,帶著沙沙的聲音,從微小再到激烈。
為什麼會有灰燼?
水戶本能地抬頭看向前方,看到遠處的瞬間卻滯住了。
老人、孩子、男人、女人……
看著那兩具屍體的模糊麵容,水戶居然認出了他們的身份。
“……”
不見任何的血肉活物,隻有那股令人作嘔的焦臭味,以及眼前絕望的一切。
但視野中唯一能見到的,便是一片壓抑的灰褐色。
她經過了兩個佇立一起的塑像,彼此間空缺了數十厘米的距離,而他們也同時斷缺了一條手臂。
哪怕如此,水戶依然能依稀認出,那座佇立在灰與白背景中的殘破高樓,就像是一個巨人掙紮著探出流沙的手臂。
“這是,什麼?”
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一切真的是幻術嗎?
還是說,麵前真的是……
“可是,感受不到九尾的存在,連查克拉都無法提取……”
陷入良久的死寂,她再次邁開步伐,繼續向前麵走去。
那些灰色身影就像是無聲的塑像,風吹過,灰白的餘燼從他們身上飄落而下。
但她的指尖隻是輕觸,瞬間傳來清脆的響聲。
城市已經不再是城市,街道已然不再是街道,所見之處就隻有灰燼,以及那些死去的建築。
“幻術?”水戶心中湧出一股沉重和壓抑,感受周身細細如沙的真實觸感,沉聲道,“怎麼可能有人能將使用半尾獸化的我拖入幻術?”
看著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麵孔,水戶越是前行越感覺呼吸艱難,惶恐和驚懼從她的胸腔中升起。
看上去就像是稀釋過後的血暈染在以天為紙的作品上,天空仿佛擁有了實體一般感覺隨時隨地都要傾覆下來。
水戶表情驚疑地用雙手撐著地麵坐起身,這才發現自己並非是躺在一片黃沙之中,而是一片隻有黑色和白色的鬆軟灰燼中。
讓她感受到一股螞蟻噬咬般的細密疼痛,抬手遮住臉邁開腳步向前麵艱難地走去。
或是匍匐跪拜,或是掙紮伸手,或是仰望看天,或是張著嘴巴,或是無聲哀嚎……
“是宏紀的兒子和兒媳……”
或許寫輪眼瞳力加持釋放出的視覺係幻術能做到,但水戶自信如今的宇智波一族無人能讓自己中招,因為宇智波一族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強大的眼睛了。
他們曾經都是活生生的人類,可現在卻全部被人燒成焦屍。
呼!!
而他身後又有兩個稍微矮小蜷縮的屍體,一個孱弱的女人屍體蹲抱著矮小的孩子,似乎是想將自己的孩子護在自己的懷裡。
“咳咳!”她忍不住輕咳了兩聲,擋在麵前的手移開了。
哢哢!哢嚓!
看著兩具屍體崩碎成齏粉,水戶的臉色變得更加慘白。
水戶走在灰暗的殘垣斷壁中,身邊兩側儘是灰黑色的身影。
如果說渦潮村是被人活生生埋葬在墓中的巨人,那她麵前的就是曾經生活在巨人身上的螻蟻們。
她看到了極具漩渦一族特色風格的建築,但那些建築現在隻剩下了一些斷壁殘垣。
手中灰燼似乎還能感受到些許滾燙,水戶連忙伸出雙手結了個印低喝道“解!”
而進入半尾獸化狀態的她,體內的查克拉狂暴而洶湧,近乎於取之不儘用之不竭。
沉默片刻,水戶動作僵硬地伸出手,想要去觸碰那兩具屍體。
“幻術”在本質上,就是以查克拉乾擾目標查克拉影響其五感,使其陷入幻覺的術。
那密密麻麻形態各立的灰色身影,在此時此刻就屹立在水戶的眼前。
那昏沉的光線從手縫中穿過照進了她的眼眸,而瞳孔中也逐漸呈現出一副荒誕奇異的畫麵。
瞬間,水戶整個人都呆立在那棟殘破的大樓前,殘紅色的夕陽不知何時在她的背後升起,將血一樣的猩紅光源映在她眼前的一幕。
水戶猛地轉頭看向身後,下一刻,頓時感覺一股寒意湧出。
隻見,那些已經失去血肉和生命的黑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齊齊將頭顱轉向了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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