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安康第一次在喬明傑的臉上看到慌張的表情,就像個手足無措的孩子。
過去的喬明傑雖然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但安康知道他的沉穩,就像喬梁一樣。
而這一次在喬梁的提醒之下,喬明傑終於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與此同時,安康也覺得這事情很蹊蹺。
要想知道該怎麼應對,最起碼也要先知道出招的人是誰。
如果連對手都不知道,即便有在高的武功,也難以逃脫被人暗算的結果。
可是又有誰會想同時對自己和喬梁下手呢?
是喬梁的政敵,還是一直不死心的呂陽?
和安康抱著同樣的想法,喬梁也嘟囔道:“等安康調查清楚再說,你現在要做的是找一個替罪羊出來,這件事不可能不了了之!”
讓安康馬上立案,是對安康的保護。
讓喬明傑立刻找出替罪羊,則是對兒子的保護。
因為一旦立案,就要有一個明確的交代,案子就要有一個結果。
事已至此,總不能真的把親兒子送出去吧?
喬明傑的眼睛轉了兩圈,突然從地上爬起,帶著滿身傷痕來到安康麵前:“大牛,今天是我誤會了,你彆往心裡去。”
喬梁已經把話遞到嘴邊,如果喬明傑再聽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既然要找一個替罪羊,自然就要讓安康在中間斡旋,讓安康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也正因如此,喬梁才囑咐安康,一定要把辦案權掌握在自己手上,隻有這樣才能保護喬明傑。
安康本來還在糾結,可喬梁在這種情況下還在保護自己,他又怎麼能不識抬舉?
如果還盯著喬明傑不放,豈不是愧對喬明傑的恩情?
況且喬明傑已經主動道歉,安康也隻能釋然道:“傑哥,你這就見外了,咱們都是自己人,該想著怎麼解決問題才是。”
喬梁也點頭稱是:“你儘快查清楚背後是誰在指使,如果搞不定就儘快告訴我,我來處理。”
安康嚴肅的點了點頭,喬梁則是有看向喬明傑:“還有你,不管用什麼方法,把這個當事人找出來,不管是介紹人還是男女雙方,都要有人出來配合調查,千萬不能陷入被動的局麵!”
喬明傑再次犯難。
從手下找一個人出來頂罪不難,大不了多給錢就是了。
女方當事人也不是問題,隻要讓安康公事公辦就好了。
可是花錢的客戶怎麼辦?
這些客戶都是有錢的富二代,誰又會願意坐牢?
到時候難免會魚死網破,會把他也牽連出來!
思來想去,喬明傑還是試探著說道:“爸,那些花錢消費的都是些有錢人,我怕到時候會難以收場啊!”
不光是那些消費的金主,喬月的聊天記錄已經被人取證,即便不能通過一張聊天截圖確定喬月的身份,但喬月經得起查嗎?
如果喬月犯案,會不會直接把他供出來?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實在是牽扯太多。
而喬明傑已經沒有了之前的信心,當他開始慌亂,開始想要補救,才發現竟然有這麼多漏洞。
就像是一條漏了水的船,隻靠兩隻手,怕是根本無法阻止海水的滲透。
喬梁咬了咬牙,臉上的輪廓格外明顯。
沒有理會喬明傑的擔憂,依然對安康說道:“先去查清楚幕後的人,然後再從長計議!”
安康沒再多說什麼,既然對方是衝著他和喬梁來的,他就要和喬明傑站在一起。
隻有這樣,才能確保自己不會深陷泥潭。
安康總是自認為處事周全,能在各方勢力中遊走且遊刃有餘。
但經過這一次,安康才知道自己還是太嫩,和喬梁這種老謀深算根本無法比擬。
如果這一次不是喬梁提醒,他或許已經掉進了敵人設下的陷阱!
之所以會遇到這樣的麻煩,還是怪他的一身痞氣,總是給自己樹立強敵。
而既然已經走上了這條路,就已經無法回頭。
如果不和喬梁緊密的站在一起,說不定哪一天就會萬劫不複。
除非自己成長到一定高度。
隻不過現在的他離“執棋人”的身份還相差太遠
而在安康離開之後,喬明傑也終於忍不住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身上的傷痕讓他疼的齜牙咧嘴:“爸,在安康麵前演苦肉計,有這個必要嗎?”
喬梁依然沒有消氣,冷聲道:“你以為我打你就是為了給安康看?”
喬明傑愣了一下,眼神閃躲,小心翼翼的反問:“不不是嗎?”
“是你該打!”喬梁瞪著眼睛,帶著怒氣伸出一根手指:“你以為你在國外能做這生意,回國就能做了?你是我的兒子,你知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你?!”
喬明傑癟了癟嘴,麵對父親的指責一句話也不敢再說。
喬明傑在國外留學的時候就是個風流成性的家夥,以至於發現了這樣的商機。
在回國之後,更是聽說了國內的先進玩法,恰好又認識了喬月,便通過自己的圈子做起這個生意。
本以為一切都做的天衣無縫,卻沒想到會被人盯上,還漏了這麼大的窟窿。
可即便是喬梁打他的時候,他也以為父親隻是在給安康演一出苦肉計,讓安康踏踏實實的對他進行庇護。
卻忘了喬梁向來愛惜自己的羽毛,怎麼可能會默許他做這樣的生意?
點燃一根煙,喬梁閉上雙眼冥想片刻,囑咐道:“以後不管做什麼生意,都要先向我彙報!至於這次的事先把背鍋的人找出來,等安康的消息吧!”
雖然這件事很難辦,但喬明傑還是點了點頭,轉身便打算去清洗一下傷口。
可還沒等他走出兩步,喬梁就訓斥道:“讓你走了嗎?”
喬明傑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停在原地。
“回來跪下!”
喬梁指了指地麵上的瓷磚,說完便獨自回到書房,留下喬明傑一個人反思。
離開喬家,天色已晚。
安康直奔白小梅家,隻希望她能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希望已經有了結果。
按響門鈴,房門緩緩打開。
白小梅身穿黑色半透睡裙,赤著腳站在安康麵前。
手上端著一杯紅酒,宛然一副貴婦的模樣。
迷離的眼神看著安康,故作冷淡的開口道:“怎麼才來?”
不等安康回應,白小梅直接拉著安康的手,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