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安康也不能確定錢國強到底是什麼態度。
雖然他知道錢國強現在要的是解決當下的問題,以消除輿論為主,同時正常推進棚改項目。
但話說回來,等整件事的風波過去之後,誰能保證錢國強會不會多想?
現在自己站在了程家和白氏集團這一邊,會不會讓錢國強覺得自己是一個不聽話的人呢?
喬梁帶著安康坐在沙發上,笑著說道:“安康,不管身處在什麼位置,都要明確自己的目標,要知道領導想要的是什麼。錢書記當下最想要的是平息這一場風波,需要的是消除這次的輿論,你能做到,就會讓錢書記對你刮目相看,這就是成功的。”
安康還是有些擔心:“可是”
安康擔心的是未來的情況,擔心錢國強會以為他直接明確了立場。
畢竟胡海軍曾經透露過,錢國強之所以要坐山觀虎鬥,就是不滿意程寬和呂陽這兩個人的爭鬥,反感這種拉山頭的現象。
而自己在這個時候站在了程寬這一邊,難免會擔心錢國強對自己不滿。
可話音未落,喬梁就抬了抬手:“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不用顧慮太多,先把眼前的事做好就行了。”
如果安康今天沒有來彙報工作,或許喬梁還真的會對安康產生質疑。
畢竟他能衝進去把人控製住,就已經把自己的本職工作做的很好了。
在錢書記的辦公室裡,他實在沒必要表達太多自己的想法。
要知道,這種辦法並不是隻有安康能想的出來,或許其他的幾個人能提出比這更好的方案。
之所以閉口不言,也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不想在這場鬥爭旋渦中卷的太深。
而安康現在能來找自己彙報工作,就說明了安康的態度。
不管事情做的正確與否,最起碼表達了對喬梁的忠心。
安康嚴肅的點了點頭,又問道:“那呂副書記那邊?”
喬梁淡淡回應:“還是那句話,做好你自己該做的事,其他的不用放在心上。”
安康知道,喬梁已經默許了自己站在程寬這一邊,最起碼在眼下的問題上要幫助白氏集團。
有了喬梁這句話,安康也徹底放心了。
不管會不會因此受到針對,隻要有喬梁在背後托底,他就沒必要擔心。
該說的話都說了,喬梁也不多廢話,緩緩起身說道:“我知道你今天會很忙,就不留你吃飯了,去忙吧。”
離開喬家,安康直接回到單位。
第一次來到辦公室,卻是在所有人都已經下班的時候。
急匆匆的編輯了大概的文字內容,紛紛發給了四個網紅,安康才疲倦的靠在椅子上。
而短暫休息了十分鐘之後,安康也趁著等待初版視頻的時候來到了市公安局。
一來,自己當時答應了於小青,要儘量爭取讓於海闊從輕處理。
二來,這個於海闊也是被人利用,不該成為坐牢的替死鬼。
而既然自己已經打算幫幫他,也自然不能白白幫忙。
來到局長辦公室,孟慶龍果然還沒下班。
安康一進門就掛上一副笑臉:“孟局,還在加班啊?”
安康明知故問,孟慶龍依然愁眉苦臉:“錢書記發了這麼大的脾氣,不準備好公告聲明,我就算下了班,也睡不著覺啊況且南塔鎮鬨出了這麼大的動靜,拆遷工作還要繼續,我也不能不操心啊。”
當了這麼多年局長,孟慶龍自然明白什麼時候該放鬆,什麼時候該緊張起來。
現在正是風口浪尖,錢國強隨時會給他打來電話,南塔鎮也隨時會出現意外情況。
偏偏他又在等著提拔副市長,如果在這個時候出現意外,真是得不償失。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寧願一夜不睡,也要留在單位值班。
坐在孟慶龍對麵,安康故作輕鬆:“孟局,其實也不至於這麼擔心,明天我就會讓人發布視頻,到時候隻要你們跟著發布公告,這件事估計也就這麼過去了。”
“唉說的容易,你今天也見到錢書記了,誰敢惹他生氣?”孟慶龍輕歎一聲,隨即反問道:“你怎麼還有閒心來找我?你們南塔鎮的那個姚書記沒找你麻煩?”
“我可是被錢書記叫走的,估計明天上班前都不會有人找我了。”安康笑了笑,話鋒一轉:“那個當事人被關在什麼地方,我能見見嗎?”
孟慶龍眯了眯眼睛:“該問的我都已經問過了,不是已經給你發視頻了嗎?”
安康稍作掩飾,故意轉移話題:“孟局,你說他這樣的情況會判刑嗎?”
“這次鬨得太大,估計會判他半年。”孟慶龍擺弄著茶杯,反問道:“我知道你小子記仇,該不會是想讓他判的重一點吧?”
“我就是一個小人物,哪裡有那麼大的本事,就是好奇問問。”安康笑了笑,顯得漫不經心:“孟局,您就讓我見見他吧,有些情況還是要了解一下。”
孟慶龍對安康還是很了解的,生怕他搞出什麼幺蛾子,自然不敢讓他單獨見於海闊。
思來想去,孟慶龍還是站起了身:“算了,我陪你一起見見他吧。”
安康心中竊喜,到底是算計了孟慶龍。
跟著孟慶龍一起來到審訊室,下麵的人也把於海闊帶了過來。
可看見安康之後,於海闊卻並沒有想象中的仇怨,眼神中充滿了希望。
可安康卻像是沒有一點耐心,開門見山的說道:“我剛才大概了解了一下,你這種情況往大了說,就是擾亂社會治安,造成民眾恐慌,使用暴力威脅公務人員,最起碼也要判你半年。”
話說到一半,於海闊的心也懸了起來,而安康卻話鋒一轉,輕輕的敲打著麵前的桌子:“但往小了說,就不過是違反治安管理規定,拘留你半個月也不是不行。”
孟慶龍的眼睛瞪了起來,驚訝的看著安康。
這小子明明了解的這麼清楚,剛才還偏要問自己,難道是故意的?
現在深一腳淺一腳的試探於海闊,這種審訊手法孟慶龍也十分了解。
難道安康還想從他的口中得到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