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家那邊的人究竟在等啥?”
辰關府邊境。
一座堅城之中,城牆之上。
那身著暗紅甲胄的將領,不禁在心中默默思索著。
隻是,還未等他想到答案。
他便隱約的見到,有著數百上千張刻印著猶如鬼畫符一般的黃紙,正緩緩朝著虛空之中飄去。
“那是什麼?”
看著那些無風便可浮動的黃紙。
看著黃紙之上,那猶如鬼畫符一般的神秘符文。
他的臉上,疑惑之色不禁更盛了幾分。
而正當他想要對著身旁的副將說些什麼的時候。
一股刺骨的寒意,驟然便朝著虛空之中緩緩落下。
“呼......”
“吸......”
“呼......”
“吸......”
隨著身著暗紅甲胄的將領每一次呼吸之間。
他的身前,便會出現一道長長的白霧。
隨著時間流逝,四周的溫度。
似乎也在急速的下降著。
冷,好冷......
為什麼會這樣......
身著暗紅甲胄的將領,微微運轉體內的氣血之力,將氣血之力覆蓋在全身之後。
他這才感覺,好上了一些。
隻是,那極寒的氣息究竟是從哪裡來的,他還有些沒搞懂。
“是那些漂浮在虛空之中的黃紙嗎?”
看著那些刻畫著諸多猶如鬼畫符一般的黃紙。
這名身著暗紅甲胄的將領。
腦海之中,不禁浮現出了些許不被重視的信息。
據傳聞說,世間有符籙。
符籙,可竊取天地之權柄。
或是雷霆,或是風雨,或是極寒,或是極熱。
當初,有人曾言。
洛家手中有符籙。
說是這洛家曾經利用過天降洪水,擊退了自己的敵人。
之前,身著暗紅甲胄的將領還有些不以為然。
隻是覺得,這是以訛傳訛的事情罷了。
天降洪水?
何其荒謬!
隻是,當他看到那些漂浮在虛空之中的黃紙,當他看到黃紙之上那刻印著的陣陣神秘符文,在微微閃爍著之後。
他似乎這才不得不承認。
那些傳聞,是真的。
洛家的手裡,真的有竊取了天地之權柄的珍貴符籙。
“將軍......”
“室外的氣溫越來越低了,若是繼續這樣下去的話......”
“恐怕用不了多長時間,我軍就支撐不住了......”
暗紅甲胄將領的身後。
那名副將不禁愁苦著一張臉,低聲說著。
自然,在這極寒氣息的侵襲之下。
副將的身上,同樣也有著一層薄薄的氣血之力覆蓋著。
隻是,這氣血之力究竟能夠維持多長時間。
是否能夠撐到那些符籙失效。
這就沒有人能知道了。
“怎麼辦?”
城牆之上,身著暗紅甲胄的將領在心中默默想著。
他心中越是想,便越是無奈。
隨著氣溫越來越低,體內本就不多的氣血之力消耗的速度越來越快後。
他的臉上,也不禁逐漸增添了一份無奈之色。
辰關府,地勢險峻,易守難攻。
辰關府內的堅城無數,這是事實。
對應上一些普通的敵人,這些堅城,似乎是辰關府這一府之地的依仗。
即便是那身著暗紅甲胄的將領。
他之前,心中也是這麼想的。
可現如今隨著洛家將那些符籙取出,並且發揮出符籙的效用之後。
這一座堅城,似乎也從最初的依仗,變成了如今的墳墓。
出去?
城池外,可是有著號稱百萬之數的洛家披甲精銳守著。
不論是高端戰力,還是低端戰力。
辰關府這邊,都是不低於洛家的。
而若是不出去......
在那降溫符的恐怖威勢之下。
他們很有可能,會因為極寒的氣息,從而不戰而亡。
“怎麼辦?”
“我該怎麼辦?”
身著暗紅甲胄的將領,在心中思索著。
而正當他心中有些煩躁的時候。
忽然,一陣慘叫之聲隨之傳來。
他轉過了頭,朝著聲音的源頭望去。
能夠見到的,隻是一名臉色慘白,身上已然結了些許白霜的士兵。
此時,正朝著城牆之下墜去。
那名士兵,似乎是因為極寒的緣故,無法更好的掌控自己的身軀。
從而導致了,自己一個不小心。
便跌落出了城牆之外。
“將軍,氣溫越來越低了......”
“我們快要扛不住了!!!”
身後,那副將沉默了許久後,又一次出聲說道。
也不是那名副將等不了了。
主要是......在這一股極寒氣息的侵襲之下。
他體內的氣血之力。
已然達到了一個臨界點。
快要消耗一空了。
......
在身旁那名副將的催促之下。
身著暗紅甲胄的將領。
眼中,不禁閃過了些許異樣的光芒。
在城內是死。
出去與那洛家硬碰硬。
那依舊,還是一個死字。
若是怎麼樣,都是死的話,那倒不如......
想著想著,他不禁微微轉過了頭。
朝著自己身後的那名副將望去。
看了許久後,他這才低聲詢問道:“你覺得,苗家待我們如何?”
副將聽見這話,不禁微微愣神。
他似乎是有些沒想到,自家將軍竟然會問自己這個問題。
“苗家自然是待我們極好。”
副將低聲回答著。
身著暗紅甲胄的降臨默默看了一眼身旁的副將,隨後他又低聲詢問道:“既然,苗家待我們這般之好,而現如今我們又已然陷入了死局之中,我們是否應當為那苗家儘忠?”
副將沒有任何猶豫,他的神情極為堅定的回答道:“自然是該如此......”
......
害怕。
副將的心中自然是會有的。
惶恐與不安。
副將的心中自然也是有的。
隻是,若是不論如何,最後終究還是難逃一死的話......
與其苟且偷生,倒不如為了那苗家儘忠。
這也不枉費苗家對待自己的恩情。
“儘忠嗎?”
身著暗紅甲胄的將領聽見這話,他的雙眼不禁微微眯起。
就這般,默默的看著身後副將的那一雙眼睛。
以及,他那極為堅定的臉龐。
之後他隻能是頗為無奈的歎了口氣。
伸出右手,拔出了自己腰間的那一柄長劍。
直接砍下了自己身後那副將的腦袋。
......
城牆之上。
一時之間,殷紅的鮮血四濺。
血腥味,逐漸彌漫了開來。
那名副將圓滾滾的頭顱,此時則是緩緩朝著地麵之上墜落。
副將那一雙圓瞪的眼睛,似乎是在說......
為什麼?
為什麼要殺我?
到底為什麼?
而那身著暗紅甲胄的將領,在看到副將那難以置信的目光後。
他不禁再度歎了口氣,低聲道:“兄弟,彆怪我心狠,我也給過你機會的,可誰知道你不願意珍惜啊......”
“那辰關府,苗家,待我確實不錯。”
“但是,以老子的修為與實力。”
“去哪裡,不都是會被奉為座上賓?”
“區區一點優待,便想要老子為那辰關府苗家而死?”
“嗬,這多少有些癡心妄想了......”
“老子守了一個月,也算是儘心儘力了吧......”
低聲呢喃之後。
那身著暗紅甲胄的將領,便對著城池內的士兵們高聲呼道:“開城門!!!”
隨著這一道喊聲,在城池內逐漸回蕩後。
城內所有的士兵,紛紛都轉過了頭,神情有些驚訝的望著自家的那位將軍。
有的人,驚訝過後。
眼神之中便流露出了些許猶豫與掙紮。
有的人,臉上則是浮現出了些許理解的神色。
畢竟,在那一千張降溫符的集體降溫之下。
他們這些沒啥修為的普通士兵,都快被凍死了,這還是還不開城門投降的話......
真就給那辰關府苗家陪葬啊???
當然,有想要投降的。
軍隊之中也有著不少被洗腦了的苗家死忠存在。
於是,在那些想要活命以及死忠於苗家的兩大派係一番爭鬥之後。
想好活命的一方,終究還是穩穩占據了上風。
不久之後,這一座城池的城門。
也便隨之緩緩被打開了。
......
“父親,城門開了......”
辰關府苗家邊境。
一座城牆極厚的堅城之外。
洛青山默默的收起了左手手腕之上的三串黃色佛珠。
隨後,他對著身旁的洛勇低聲說道。**.y.
“呦?”
“竟然選擇開城門了?”
“在這符籙的力量震懾之下,終究還是選擇了投降嗎?”
洛勇身後。
那身著一襲道袍,手持一柄白色羽扇。
神情看起來,似乎極為悠閒的大忽悠湯健。
此時,則是微眯著雙眼。
一邊望著那逐漸被打開的城門,他一邊微微搖晃著自己手中的那一柄白色羽扇。
“這也算是......”
“合情合理了吧?”
湯健在心中這般默默的想著。
而位於湯健與洛青山兩人的身前。
那默默站著,始終沉默不語的洛勇。
此時,則是緩緩朝著前方走去。
......
轉眼,時間便又過去了數日。
青石城,洛家族地。
洛家家主所在的房間內。
此時,身為洛家現任家主的洛平,正靜坐於主位之上。
手中則是拿著一份從前線傳來的戰報。
雙眼微眯,默默的翻閱著。
“數日之內,便連下二十餘座城池嗎?”
“近乎相當於一郡之地,都已然落入了我洛家之手?”
看到這裡之後。
洛平便隨之將手中的那份戰報放在了桌麵之上。
之前的一個月,辰關府苗家那邊確實攔住了洛家前行的步伐。
一個月的時間,讓辰關府苗家以及旬陽府柯家那兩大家族對於昌黎府的進攻,也取得了極大的成效。
不過,這件事也就僅此而已了。
自打辰關府邊境之地的第一座城池,歸屬於洛家之後。
辰關府這一府之地,也算是被洛家強行打開了一個口子。
接下來,洛家攻城的速度將會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直至,那對外號稱百萬的披甲精銳。
長驅直入,直接抵達苗家所在的那一座城池之外。
......
青石城,洛家族地。
洛家老祖宗所在的院落之中。
此時,洛長風正默默的站在一處半靈田的邊上。
雙手背在身後,神情頗為平靜的觀察著,那半靈田之中生長情況極好的幾十株靈藥。
以及,那一株顏色碧綠。
四周環繞著陣陣靈力以及強大生命力的嫩芽。
看了許久之後,洛長風這才轉過了身。
回到了院落內的石亭之下。
......
奇怪,很奇怪。
隨著洛長風從傳承秘境之中取出來的那一顆神秘種子發芽了之後。
那一處半靈田之中的一切。
似乎,便變得有些奇怪了起來。
當然,這裡說的奇怪。
指的是半靈田內的那些靈藥,生長的情況以及生長的速度,要比之他設想之中的還要好上不少。
甚至,還因為那一株碧綠色的嫩芽的逐漸成長。
那一處半靈田之中的靈力,竟然奇跡般的逐漸變得越發濃鬱了。
靈田之中,所蘊含的靈力。
似乎,也在隨著時間的流逝,正在一點一點的增長著。
與其說,那一處半靈田是半靈田。
倒不如說,那一處半靈田。
似乎,正在朝著真正的靈田在轉變著。
“會是因為那不知名的神秘靈藥幼苗嗎?”
石亭之下。
洛長風一邊端著一杯熱乎的茶水,他一邊在心中默默想著。
隻是,僅僅思考了片刻之後。
他便隨之笑著搖了搖頭。
管他到底是不是因為那不知名的神秘靈藥幼苗的緣故。
反正,隻要一切都是在朝著更好的方麵發展。
這,不就足夠了嗎?
......
小院內,石亭之下。
正當洛長風在悠閒的喝著熱乎茶水的時候。
他身旁的影子,忽然微微扭曲了一下。
一道身著黑衣,身上散發著練血初期境界。
算是聚集羅山府分宗全部力量專門培養出來的死士。
驟然間,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之中。
“之前重新購買了的五份黑鴉焰到了?”
洛長風看了看那死士手中,專門用來存放靈火與獸火的神秘戒指。
他伸出手,將那戒指拿在手中把玩。
之後,便揮了揮手。
屏退了身旁的那名羅山府分宗所培養出來的死士。
接下來,自然是將那戒指內的五分黑鴉焰給取出來。
“想跑?”
“還是省省吧......”
洛長風望著那五團顏色漆黑,不斷在掙紮著的黑鴉焰。
還未等他說些什麼。
那居住於他體內的靈火虛無。
此時,便極為自覺的從洛長風的體內脫離了出來。
【滋滋滋......】
虛無默默的望著洛長風。
它雖然沒有什麼表情。
但是,從他火焰跳動著的節奏與頻率之間。
洛長風似乎能夠感受到它的渴望。
“去吧......”
洛長風低聲說著。
而隨著他說完這話之後。
靈火虛無這才極為興奮的朝著那五團顏色漆黑的獸火黑鴉焰而去。
直至,虛無吞噬完了五團黑鴉焰後。
它這才心滿意足的回到了洛長風的身旁。
“好像,更黑了一些......”
“也更加的深邃了一些......”
“靈火虛無的核心強度,好像也要比之前強上了不少......”
在心中默默想著。
洛長風忽然對著身前的靈火虛無低聲詢問道:“所以,隻要吞噬的火焰越多,你便越強,甚至還沒有上限?”
聽著主人的這一番話。
虛無努力的在思考著。
隻是,這個問題好像有那麼些許的深奧。
從而導致了,靈火虛無隻是這麼呆呆的望著洛長風。
並沒有給出任何的答案。
“行吧......”
洛長風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之後他便讓虛無重新回到了自己的體內。
看來,這個問題屬實是有些超出虛無這家夥的理解能力了。
......
處理完靈火虛無這邊的事情之後。
洛長風便又向萬丹宗主宗那邊,下了一個購買十份黑鴉焰的訂單。
再之後,他又喚來了隱藏在某個角落之中的淵。
此時,代號為淵的少年正默默的站在洛長風的身旁。
微微低著頭,沉默不語。
由於殺戮過多,從而導致了他身上總是會有著一股隱隱約約的冰冷氣息在飄蕩著。
“那小家夥,如今如何了?”
看著身旁的淵。
沉默了許久之後。
洛長風又一次對其低聲詢問道。
淵思索了片刻,隨後回答道:“修為與實力都有所提升,但是因為天賦較差,所以在小院內依舊隻是處於底層的存在......”
“依舊隻是底層嗎?”
洛長風聽見這話,他不禁低聲呢喃著。
不過,僅僅隻是片刻之後。
他便揮了揮手,屏退了身旁的淵。
......
現實世界。
老天從來都是不公的。
天賦與潛力,很多時候便決定了你的上限。
天才修行一日,庸才便需要修行百日,甚至千日的時間。
如此一來,庸才又如何能夠追得上天才的腳步?
相比之洛耀,以及那洛青山而言。
洛澤,顯然便是那所謂的庸才。
在修行之上,他沒有什麼天賦,但是意誌力之堅定,卻是洛長風此生未見的。
像是這樣的族人,往往都是享受不到太多的家族資源。
在成長到一定歲數之後,便會外派到家族之外,掌控家族的那些產業。
為家族血脈的繁衍生息,做出一份屬於自己的貢獻。
可就是因為洛澤的這一份堅持。
從而導致了,洛長風給了那小家夥一次又一次機會。
然而,有些可惜。
老天並沒有因為洛長風給出的機會,便讓那洛澤因此便走上天才的道路。
“有所成長,但依舊隻是位於青石城外的那一處小院之中的底層存在嗎?”
“洛澤啊洛澤......”
“我還真是越發有些好奇了。”
“像是你這樣的存在,在這冰冷且殘酷的修行界之中,究竟能夠走到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