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選擇閉死關,不破練血不出關嗎?”
陳萬良聽見這話。
他不禁默默朝著陳家族地的深處望去。
那個方向,正是他陳家老祖宗選擇閉死關的位置所在。
“煉臟之境,在這淮水郡內便可稱之為頂尖。”
“而煉臟之上的練血,在這淮水郡內便可稱之為無敵。”
“若是老祖宗真的能夠從煉臟圓滿,突破到煉臟之上的練血之境,父親您心中想要一統這淮水郡的想法,或許便能輕鬆實現了......”
說著說著,陳萬良便轉過了身。
神情看起來似乎有些無奈。
身為軒轅大陸,無數仙宗之一的五嶽宗弟子。
他很想與自己的父親說清楚。
這個冰冷且殘酷的世界之上,唯有手中掌控的實力,才是一切。
唯有真正的強者,才能製定此方世間的規則。
手中的權利,麾下的軍隊。
對比那些高高在上,超脫出了凡俗的仙境修士而言,不過是那沒有任何價值的東西罷了。
但是,後來他才發現......
他的父親陳易升,似乎已經被權利所蒙蔽了雙眼。
當初,剛加入無數仙宗之一的五嶽宗之時。
便有著無數的前輩曾經說過,權力是一種蝕骨的毒藥。
即便是超脫出凡俗的仙境修士,一旦觸碰。
你的心境,就會變得不太純粹。
很多時候,都難以放下。
之前,陳萬良還覺得這番話沒什麼意義。
權力與力量之間。
該選擇哪一個,這不是明眼人都應該清楚的嗎?
隻是,現在看來......
似乎是他有些太過於天真了。
......
轉過了身,沉默了許久之後。
忽然,陳萬良又一次出聲了。
他對著身後的父親陳易升說道。
“父親,算算時間,我也該回宗門了......”
陳易升忽然抬起頭,望著眼前的兒子陳萬良,他的眼中閃過了些許不舍的神色:“這麼快便要回去了?”
陳萬良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下一次,什麼時候回來?”
陳易升張了張嘴,沉默了片刻之後,這才出聲詢問道。
而陳萬良則是思索了片刻之後,他出聲回答道:“一年?兩年?或者三五年?這誰又會知道呢?踏入仙宗,很多時候都需要隔絕凡俗之中的一切事情,傾心於修行之間,不過若是父親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與我說的話......可以讓人寄信給我。”
說完,陳萬良便朝著自己的房間默默走了去。
僅僅是片刻之後,陳萬良便消失在了陳易升的視線之中。
此時,陳家家主處理政務的房間外。
便僅剩下了陳易升一人。
“權利,以及力量......”
陳易升低聲呢喃著,他默默的抬起頭,眼中有著些許迷茫之色一閃而過。
不過,僅僅是片刻之後。
他眼中的迷茫便隨之消散了。
留下來的,便是那深深的堅定之色。
力量,很重要。
陳易升從出生至今,心裡便很清楚。
所以,他才會費勁一切的能力,將自己的兒子送入軒轅大陸的仙宗之中。
但是與之力量相反的權利,這對於陳易升來說同樣很是重要。
他所在的陳家,在這淮水郡之中已然經營了數百甚至上千年。
他從出生之時,所追求的便是極致的權利。
他的那位已然逝世的父親,心中所期盼的,便是希望陳家能夠不斷發展,不斷的壯大。
甚至於,一統整個淮水郡。
所以,權利的追逐,這便成了陳易升這一生最為重要的一件事情。
當然,這是在保全家族的前提之下。
而他若是放棄了對於權利的追逐。
那豈不是在說,他從出生至今一切的行為,就都是錯誤的了?
甚至於,直接背棄了自己的理念?
這顯然是陳易升所無法接受的。
......
時間流逝飛快。
一轉眼,便又過去了半個月的時間。
在這半個月的時間內。
大風皇朝,北方的蝗災逐漸愈演愈烈了。
從最初的兩三個府受災,成了現如今的北方五府之地,全部遭受到了恐怖蝗災的侵襲。
無數農田之上的農作物,都被蝗蟲給啃食的一乾二淨。
蝗災的規模,漫天遍地,一眼望去都看不到頭。
彆說是農作物了,很多時候即便是人,但凡隻要跑的慢上一些,被蝗災所覆蓋之後。
便會在瞬息之間,化作那一具森森白骨。
此次,蝗災的規模。
可稱之為恐怖至極。
......
北方的五個府,是全方麵的受到了蝗災的侵襲。
糧食幾近於徹底絕產。
而位於南方的那些府。
此時,情況也有些不太好。
南方並不是沒有蝗蟲,隻是蝗蟲的數量並沒有大風皇朝北方那幾個府的數量那麼恐怖。
再加上,大風皇朝南方的氣候比之北方還要炎熱。
以及接連半個月,老天從未下過任何一場的雨。
從而導致了,水資源成了大風皇朝南方幾個府的最大難題。
......
羅山府,淮水郡。
在這半個月內,淮水郡內並沒有發生什麼戰事。
除了前幾日,淮水的徹底枯竭。
讓淮水郡內的諸多家族勢力,心中有些惶恐與不安之外。
也就沒有其他什麼重要的事情再出現了。
“情況如何了?”
青石鎮,洛家族地,洛家家主所在的房間內。
此時,洛平正靜坐於主位之上。
一邊處理著手中的政務,一邊對著身前的胡閔低聲詢問道。
是的,站在洛平身前的那人,正是胡家前任少主的胡閔。
自打胡閔的能力越發出眾,越發亮眼。
並且,洛川還將胡閔引入到洛平的視線之中後。
很多時候,彙報工作信息這一事情。
便落到了胡閔這小子的身上。
至於,洛川那家夥?
這個時候應當是在研究他那什麼陣法師這一職業。
當然,要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的話。
洛川也是會稍微幫助著處理一下的。
誰讓他是洛家的少主呢?
有些事情,有些責任,洛川是跑不掉的。
......
房間內,胡閔聽見洛平的聲音。
他微微低了低頭,彎了彎腰。
臉龐之上,流露出了些許恭敬之色。
隨後,出聲回應道:“近半個月內,淮水已然徹底乾涸,氣候逐漸變得越發的燥熱,淮水郡內的水資源逐漸開始變得稀缺,甚至於......一部分農田之中的農作物都逐漸開始有枯死的跡象了。”
當然,胡閔說的,並不是青石鎮洛家的情況。
而是那唐家,陳家,以及淮水王一方的情況。
那三方勢力,並不是沒有做出任何的應對手段。
深井,各方勢力都打了不少。
但是在如此炎熱的天氣之下,即便深井打的再多,又能頂得住多長時間?
三五天?十來天?或者半個月?
在如此燥熱的天氣之下,農作物想要保持快速且健康的成長,對於水資源的需求往往會比之平日裡的需求要大上不少。
所以,即便打的深井再多。
往往也解決不了水資源這一個難題。
“青石鎮外開墾的農田呢?”
“那些作物的成長情況如何?”
洛平默默的點了點頭之後,他又對著身前的胡閔低聲詢問道。
“情況一片大好。”
胡閔微微低著頭,出聲回應道:“似乎是因為水資源充足,以及氣候適宜的情況之下,農作物的成長速度要超出了預期,最多再過一個月,便可以進行今年第一波的糧食收割了......”
聽見這話,洛平這才緩緩抬起頭。
看著眼前那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胡閔。
他的神情,不禁有些複雜。
熟悉是因為之前,在洛家還弱小的時候,這胡閔便與他的那位父親胡達來洛家求過親。
那個時候的胡閔,便猶如紈絝子弟一般。
令他的心中,極度的反感。
而陌生,則是因為他沒想到,這胡閔竟然能夠在短短的時間內,便變成了現如今的這副模樣。
“胡家現如今如何了?”
“胡家那邊可知道你現如今的狀況?”
看著眼前的胡閔,片刻後,洛平出聲詢問道。
胡閔默默的搖了搖頭,嘴角流露出了些許苦澀的神情:“自打少主之位被他人頂替之後,胡達便從未正視過我一眼,或許已然忘了有我這麼一號人吧......”
洛平思索了片刻之後,再次出聲詢問:“日後可有何打算?”
“是想要繼續留在青石鎮內,輔助小川處理政務,還是說......”
說著說著,洛平微微眯起了雙眼。
微眯著的雙眼之中,有著陣陣冰冷的神色一閃而過。
他看似是給胡閔丟出了不同的選擇。
可實際上,身為胡家前任少主的胡閔,從未有過任何選擇的權利。
洛家不需要那些不聽話的狗。
“全憑家主做主......”
胡閔雙膝跪地,始終低著頭顱。
“既如此,那你便跟在小川的身旁吧!”
“好了,退下吧......”
洛平默默揮了揮手,隨後便不再理會身前之人。
胡閔見狀,也是頗為識趣的站起了身。
朝著房間之外默默走去。
......
青石鎮,洛家族地。
洛家老祖宗所在的院落之中。
此時的洛長風,正靜坐於一處石亭之下。
他的對麵,則是默默的坐著萬丹宗羅山府分宗現任宗主的傅邱。
“洛老哥,最近半個月的時間內,大風皇朝內其他府的分宗對於我們羅山府分宗的針對,逐漸變得越發明顯了......”
“不說彆的,單單就是咱們羅山府分宗內,可以煉製出凡俗極品一級丹藥的核心煉丹師。”
“便被其他府的分宗,強行挖去了三位。”
“一些能夠煉製凡俗級彆之上的煉丹師,也被挖去了至少十位。”
“若是再這樣繼續下去的話,我怕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們所在的羅山府分宗便會隻剩下一個空殼......”
這時的傅邱,正愁苦著一張臉。
神情看起來似乎有些無奈的對著身前的洛長風低聲吐槽道。
“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內,便被挖走了三名核心煉丹師嗎?”
洛長風聽見這話,他的眉頭也不禁微微皺起。
現如今的他,與羅山府分宗算是徹底綁定在了一起。
羅山府分宗起飛,他便受益。
若是羅山府分宗逐漸衰變。
他的利益,也會隨之受到損傷。
所以,像是現如今的這個問題,他們必須要儘快解決。
“傅老弟,你可知道其他府的分宗,都開出了怎樣的條件?”
“那三名原先歸屬於我們羅山府的核心煉丹師,為何會選擇加入其他府的分宗?”
傅邱思索了片刻之後,低聲回應道:“似乎是其他分宗,直接提高了不少的煉丹師供奉,以及提升了不少的福利待遇......”
洛長風聞言,默默點了點頭。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確實是沒有什麼辦法了。
畢竟,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都是萬丹宗的分宗,人家分宗待遇和福利更好,為何不加入其他府的分宗?
為什麼一定要待在羅山府分宗內?
“傅老弟,你可有想過將羅山府分宗內的製度進行一係列的改革?”
傅邱微微皺起眉頭,有些疑惑不解的反問道:“改革?”
洛長風點了點頭。
一邊拿起了桌麵上的一杯冰涼茶水。
一邊放在嘴邊,抿上一口。
他臉龐之上微微流露出了些許笑容,低聲說道:“是的,就是改革。”
“傅老弟可有想過,對那丹藥出售的分成比例,進行些許的調整?”
這下,傅邱似乎聽明白了。
不過他在聽完洛長風的這番話後。
神情不禁變得有些無奈了起來。
“洛老哥,萬丹宗雖說分宗無數,但主宗那邊對於下屬分宗的掌控卻極為穩固。”
“想要對主宗那邊的分成比例動手。”
“這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洛長風搖了搖頭,低聲道:“不,我說的不是主宗那邊,而是我們分宗的那兩成收益......”
這下,傅邱又有些懵逼了。
分宗之所以要抽走那兩成收益。
主要原因便是因為,分宗需要獨立支出每一位煉丹師每個月的靈石供奉。
現在,洛長風忽然說。
要對那兩成收益動手。
這個收益,怎麼能動?
這個收益要是動了的話,他們所在的羅山府分宗還怎麼去支付那些煉丹師的供奉?
要是這兩層收益被動了的話......
那他們羅山府分宗還怎麼持續性的發展下去?
“洛老哥,這兩成收益......不能動啊!”
傅邱咽了咽唾沫,神情有些無奈的說著。
“不,我覺得能動。”
傅邱搖了搖頭,幾乎都快要將頭搖成了撥浪鼓了:“不,洛老哥,這兩成收益一定不能動啊......”
洛長風神情極為堅定的說道:“可以動。”
“靈石的問題,可以暫時先放一放。”
“但是,煉丹師被其他分宗挖走的問題。”
“我們必須要儘快處理了......”
“否則,若是羅山府分宗僅剩下一個空殼的話,還守著那兩成收益的抽成,又有何用?”
此刻,傅邱也不由得點了點頭,但是他的神情依舊還是有些憂慮:“洛老哥說的話,有些道理,但若是沒有了那兩成丹藥售賣的收益抽成,我們羅山府分宗日後該如何解決煉丹師的俸祿?”
“自然是開辟新的賺取靈石的渠道......”
“開辟全新的賺取靈石的渠道?”
洛長風默默點了點頭,神情頗為平靜的說道:“丹藥售賣的抽成,我們可以放棄,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我們不能從其他地方再收回來......”
直至此刻,傅邱這才來了些許興致。
他默默的看著眼前的洛長風,神情有些興奮的詢問道:“從什麼地方收回來?”
洛長風低聲回答道:“就比如,那些高級煉丹師的經驗以及心得......”
傅邱問:“洛老哥,此話何解?”
洛長風再度抿了一口手中的冰涼茶水,潤了潤喉後,這才繼續說道:“我們可以將自己煉丹的經驗以及心得留下,甚至還可以通過靈石購買其他煉丹師的經驗以及心得,然後放進分宗的藏書閣內,若是有人想要翻閱,便需要支付一定的靈石作為費用。”
“當然,除了以文字的形勢留下來的煉丹經驗以及心得之外。”
“我們還能以影像的形式將煉丹的經驗以及心得留下來。”
傅邱聽見這話,在旁邊不禁再度提出了一個小小的疑問:“洛老哥,這影像......究竟為何物?”
洛長風看了看身前提出疑問的傅邱。
他忽然揮了揮手,從儲物袋內取出了一塊方方正正,顏色看起來似乎有些灰白。
外表看起來,似乎有些平平無奇的石頭。
“傅老弟可能不知,我除了煉丹之道外,恰巧還會上那麼些許的煉器之道。”
“而此物,則是名為留影石的一種特殊形靈器。”
“是我前陣子,閒著沒事煉製靈器的時候,誤打誤撞從而煉製出來的一種新型靈器。”
“隻要注入一定的靈力值,便可以激活這一顆留影石。”
“然後,你在這一顆留影石之前做出的一切事情,都會彆留影石給記錄下來。”
“之後若是想要觀看伱之前做出來的事情,隻需要再度將一道靈力打入這留影石之中即可。”
傅邱聽完這番話,臉龐之上布滿了驚訝之色:“洛老哥,沒想到您除了煉丹,竟然還會一手煉器?”
洛長風道:“煉器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一顆留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