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這種東西,為了讓人能夠玩下去,第一關自然都是很簡單的,那種喜歡在新手村放一些boss級單位的遊戲,在這個世界之中根本不存在。
風衣男人控製著紅色的小飛機,在他看來,屏幕中自己操作的這隻紅色的大鳥,它的敵人就是和它差不多,但顏色呈現出灰色的其他大鳥。
這紅色大鳥會發出奇異的光線,呈現豎狀,像是棍子,飛出去之後就能將其他的灰色大鳥打出爆炸...
那光線的構成看起來是一種爆炸物。但風衣男人對此隻是稍稍想了一會,隨後很快將這個設定拋之腦
後,因為這對他來說並不重要。
那紅色小飛機在畫麵上,前後左右的移動,前麵的灰色大鳥在他的操作下,也不斷被擊落。
那些飛行物還會還擊,但它們所發出的,那些短距離光線根本打不中自己的飛行物,於是接二連三的被摧毀,隨著過關音樂的響起,自己的臉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抹得意之色。
當然,除去天上的飛行物,地上還有一些移動的敵人,但這些玩意更加笨重,雖然會在莫名其妙的位置與角度向自己發起攻擊,但這種笨重的攻擊怎麼能打到自己
慢,太慢了。
這東西操作起來頗為簡單。
於是一種滿足的,以及驕傲的情緒,逐漸在心中上升起來。伴隨著第一關的通關音樂,風衣男人甚至開始哼唱起一種小調,他的心情開始變好。
但第二關和第一關變得稍有不同了,風衣男人原本還抱著隨便玩玩的心態,可現在卻不得不開始全神貫注的進行操作。
同時,伴隨著第二關的通關,第三關的開啟.....關卡的數字不斷增大,難度也直線上升。
終於,失敗的音樂響起來了!
與此同時,一道不大,甚至有些模糊的噪音從機器裡發了起來,並且音量很大,連後麵的圍觀人群都能聽到:
“gameover!”
伴隨著失敗音樂和這道機械宣言出現的,是同樣的幾個英文字母,雖然和這個世界的文字完全不同,但是,隻要帶了眼睛都能看出來,這字母所要告訴你的,絕對是“失敗”的含義。
那鮮紅的像是血一樣的字符,狠狠的呈現出一種被“拍打”在屏幕上的狀態,帶著最大的聲音和極致的嘲諷,而這對於機器來說,不過是一次“通知”。
這是第一次的失敗,男人看了屏幕半響,直至身邊響起了不耐煩的讓他趕快下機的催促聲,他才回過神來。
不知何時,身後已經簇擁了一大片人,各個種族都有,他們的目光緊盯著失敗的屏幕,對著自己發出無情的嘲笑,並且居高臨下的口嗨,對自己剛剛的操作指指點點。
他們說自己玩的真菜。
雖然他們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類型的“東西”,但是不妨礙他們在後麵進行近距離的指指點點,進行雲遊戲。
這讓男人頓時怒火中燒!一股極端的火氣幾乎要從他的胸腔之中噴湧而出!
那gameover的字符不是在通知他的遊戲失敗,而是在通知他,他的人生是充滿失敗的,方才一切的好心情全部化為烏有,讓他清楚的明白——現實中雖然失敗了,但是不要害怕!
你打遊戲一樣會失敗的!
“喀拉!”
遊戲幣被塞進去,麵對催促下機的聲音,男人放出豪言:
“等我遊戲幣用完了才輪到你們,誰讓你們來得晚的!”
他說完這句話,感覺出了一口惡氣,心情瞬間好了不少!
你們在這裡指指點點有什麼用
機器在我這裡,就是不給你們用!
這一關不好過,男人在死了兩三回,並且伴隨著周圍不斷響起的噓聲之後,終於摸索到了過關的方法。
新的通關聲音響起,和新的關卡出現。
“這...是!”
男人瞪大了眼睛,這一次自己操縱的飛行物,不知道吃了一個什麼東西,本來打出的兩條攻擊線,一下子變成了六條,除去中間的兩條固定之外,剩餘的四條分彆向著左前方和右前方一起發射。
“謔!這不是無敵了”
有人在後麵看的驚呼起來,這飛行物被強化了
這後麵不是直接能通關了
“這有幾關”
“不知道。”
“等等,你們看,那是什麼東西”
有人這時候把目光重新轉回屏幕,發現了不一樣的新奇玩意。
原來,雖然我方控製的飛行物擁有了全方向射擊的能力,可敵人的火力也產生了變化,隨著場景的變更,明白的告訴遊戲玩家,這正在經曆一個劇情,而地方的火力,那些光線和攻擊光點,也開始漫無目的的在屏幕中做著不規則的分散運動。
很快,隨著突然出現的大量地方飛行物和敵方炮台,那些無秩序的光點覆蓋了整個屏幕,己方操縱的飛行物在那些光點攻擊的夾縫中艱難求生。
但最終,還是被擊中了。
飛行物爆炸,過關失敗的怪異音樂再一次的響起來,那聲音有些滑稽,似乎是在嘲笑玩家自身是個彩筆。
“gameover!”
男人的眼睛紅了。
“越到後麵越難,敵人還能從這樣的角度進行攻擊”
“這全地圖都是光點,這怎麼過!”
男人撓頭,後麵圍觀群眾則是開始起哄:
“不行換我來!這關我能過!真的。”
“我也可以,實不相瞞,我是技術非常好的獵人,這攻擊軌跡和躲避方式,對於我們這種獵人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給你一枚銀幣,現在下機!”
男人咽了口唾沫,但是對於遊戲生出的**占據了他的內心,以及那怪異的旋律似乎是在嘲笑他,於是他一言不發,繼續重開。
然而,這一關基本上到後麵幾乎是過不去,那密密麻麻的飛行物和滿屏幕亂竄的攻擊光點讓自己根本應付不過來。
直至費勁了千辛萬苦,終於打過了這一關的時候,那過關旋律響起,男人的心中,忽然有一種莫名的情緒高亢的升起來了。
但雖然一直被虐,可自己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東西。
快樂!
是快樂啊!
痛!太痛了!但痛的同時,又非常的快樂!
或許這就是“痛快”吧!
“我真不敢相信,我一直在被這東西折磨,但是還是在玩。”
整整五個小時了,風衣老哥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
這五個小時,他都在玩這個名為雷電的小飛機遊戲!
充遊戲幣。
繼續充。
你的錢沒有消失,隻是變成了快樂繼續陪伴你。
“時間到了,遊戲幣繼續投!誒....我錢呢....”
風衣男人一摸口袋,發現自己剩下的那些硬幣已經沒有了,至於金幣,這機器的投幣口投不進去。
而這一瞬間,也讓男人從上頭的混亂狀態,緩緩的恢複到清醒之中。
“差不多得了,該下機了!你都玩多長時間了!有沒有時間觀念!你不上班的嗎”邊上有人嚷嚷,讓這個男人趕快下機,事實上他們早就急不可耐了,而他們的嘈雜聲也讓酒館裡麵的客人出來看看。
怎麼個回事
也不像是鬨事啊。
麥芽小姐就在看熱鬨的人堆裡,腦子裡還嗡嗡的,那位神明的回音到現在還沒有消散。
剛剛那個風衣男人的一切行為都在她的注視中,而這個新遊戲...或者說新的遊戲模式,也讓麥芽小姐的眼睛越來越亮。
“現在已經是淩晨了,保安,能不能把他弄走啊!”
有一個黑鐵矮人眼睛瞪得像銅鈴,胡子飄起來像是著火,急急急急不可耐化身急急國王,又對風衣男人大聲喊叫:
“你玩的是個狗屎吧!我讓地下城裡的變異八翅雞在這鐵皮箱上亂蹦都玩的比你好!你都死多少次了!不行彆玩了。”
周圍有躍躍欲試的人,已經發現了男人失去了繼續遊玩的硬幣,於是他們得意的從口袋或者耳朵裡掏出各種硬幣來,除去金幣以外的其他硬幣都能夠投入投幣口,兌換成遊戲幣。
“等一等!我還有錢!最後一把!”
風衣老哥自摸了半天,終於又掏出一枚銀幣,但看到那一群什麼種族都有,且尤其是那個滿嘴獠牙的狗頭人和那個渾身腱子肉的黑矮人時,他迅速調整了自己的心態,然後用悲痛的語氣對著周圍的圍觀群眾道:
“實不相瞞,各位,我的人生在昨天就已經結束了,我馬上就要死了。”
“我死之前的心願,就是再打這最後一把。”
他這話一出。
所有人都沒聲了,連狗頭人都露出了“你太拚了吧差不多得了”的這種表情。
然而,隻有那個黑鐵矮人似乎不吃這一套,他蹭蹭上前兩步,開口就是優雅的世界通用語:
“你放屁!”
“你剛剛精神那麼亢奮,一點也不像是要死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