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聞笙在看到她瞬間的疑慮,立馬挺身而出擋在秦霜麵前,護著她的姿態:“潯哥,你也知道霜姐的性格,你真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逼她,她真的會受不了。”
“她隻是個女人,你作為男人一定要這麼小肚雞腸嗎?恬恬還是個孩子,你不應該將她扯進我們大人之間,我和霜姐真的什麼沒有發生過,如果你還是介意我在公司,我可以辭職,永遠消失,我不想做破壞你們婚姻的罪魁禍首。”
他以退為進的低姿態大大取悅到了秦霜,高下立判,葉潯是咄咄逼人,姿態霸道。
剛剛心上升騰起的那抹愧疚也在瞬間消失,她拉住陸聞笙,眼神嫌惡:“你彆以為利用恬恬我就能原諒你,恬恬的撫養權我一定會搶回來,我的女兒我絕對不會交到你手上!”
“那你就跟我的律師談吧。”
葉潯直接一個電話叫來他的律師。
領著公文包的律師出現在秦霜麵前,對著她就遞過去文件:“秦小姐,這是您親自簽下的離婚協議,已經產生法律效應,如果您反悔的話,可以去法院起訴,我方一定會積極應訴。”
這下她是真的慌了,沒想到葉潯竟是認真的。
“好!葉潯,你好得很!”
秦霜眼底的憤怒毫無遮攔,她怎麼都沒想到葉潯竟然已經做好了跟她對薄公堂的地步。
這是早就策劃好了一切!
“阿笙,我們走!”她眼神憤恨的瞪著葉潯,最終帶著陸聞笙摔門離去。
恬恬看著還站著一動不動的葉潯,輕輕拉著他的衣袖:“爸爸,我餓了。”
她乖巧的懂事,試圖轉移注意力,想讓葉潯忘記剛剛的不愉快。
“爸爸給你買來了你最愛吃的蝦仁雞蛋粥,爸爸喂你好不好?”
轉身的葉潯掩去了渾身戾氣,柔軟的聲音帶著安撫去將粥打開,吹著熱氣。
恬恬卻堅強的揚著小臉:“爸爸,我要自己吃,你說過受傷了還能堅強爬起來的小孩是最棒的小孩,我要做那個最棒的小孩!”
“乖。”葉潯欣慰的笑著,伸手想要摸她的頭頂,卻在看到一圈紗布止住,眼底再次翻騰起戾氣。
秦峰王蘭這兩個畜生絕對彆想輕易從監獄裡出來!
“爺爺你找誰?”
耳邊響起恬恬天真帶著疑惑的聲音拉回了葉潯的思緒。
他轉頭看去,見是葉家的管家,神情冷漠疏離:“有事?”
“大少爺,先生病重已經到了彌留之際,他想在死前見你最後一麵,特派我來請您。”管家態度畢恭畢敬,微鞠著身子。
葉潯拍了拍恬恬讓她繼續乖乖喝粥,淡淡的給管家拋下一句:“他不配。”
當初他媽難產血崩而亡前也掙紮著想要見他一麵,他人在哪?
想讓他滿足他的臨終願望,做夢!
“可是,大少爺……”
管家還想要繼續勸說他,被葉潯不耐打斷:“我女兒病了,需要靜養。”
一句話便是下了逐客令。
管家雙唇翕動,最終沒敢多說,無奈轉身離開病房。
隻感歎了一句,造孽啊!
管家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坐了一整夜。
葉潯推開病房門時,他立刻站了起來,蒼老的身軀站得筆直,好像一棵枯死的樹。
“大少爺。”
“我說了,他死了,我都不會去看一眼。”
葉潯的聲音沒有溫度,他不想讓這個代表著他所有痛苦過往的人,出現在女兒的視線裡。
管家沒有再提那個彌留之際的父親,他從懷裡取出一份厚厚的文件,雙手遞上。
“先生知道您不會原諒他。這是他上個月就立下的遺囑,已經經過了全球最頂尖律師團隊的公證。
他名下葉氏集團百分之九十五的股權,以及所有不動產和現金流,都已轉移到您的名下。”
葉潯的腳步頓也未頓,徑直從他身邊走過,好像那份足以讓世界震動的財富,不過是一張廢紙。
“我不需要他的施舍。”
“這不是施舍!”管家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絲急切的顫抖,“大少爺,這是您應得的!葉氏集團,不光有老太爺的心血,更有夫人當年的心血啊!”
夫人的心血。
這五個字,像一把生鏽的鑰匙,猛地插進了葉潯塵封已久的心臟,狠狠一擰。
他停下腳步,背對著管家,身形僵硬。
管家見狀,知道自己說對了,他快步上前,聲音壓得極低,充滿了屈辱和不甘。
“自從先生病倒,那個私生子葉辰就霸占了公司。他拉攏了一幫酒囊飯袋,把公司搞得烏煙瘴氣!
夫人當年最看重的幾個新能源項目,全都被他叫停,轉而去搞那些來錢快的低俗網紅直播!”
“他還說,等先生一咽氣,他就要把公司改名換姓,要把所有屬於夫人的痕跡,全都抹掉!”
“大少爺,那是夫人的心血啊!您真的忍心,看著它被那個雜種毀掉嗎!”
葉潯緩緩轉過身,那雙死寂的眼眸裡,終於燃起了一簇幽冷的火焰。
他可以不在乎那個男人,可以不在乎葉家的錢。
但他不能不在乎,他母親用生命和心血澆灌出的一切。
“宴會是什麼時候?”他問。
管家渾濁的眼睛裡瞬間迸發出光彩:“今晚七點,在環球酒店頂層宴會廳!葉辰那個小畜生,要借著公司年會的名頭,宣布他自己正式接任董事長!”
“我知道了。”葉潯接過那份遺囑,“你先回去,按計劃行事。”
“是!”管家重重點頭,轉身離去的背影,都好像挺直了幾分。
與此同時,秦霜的律師事務所裡。
她死死盯著麵前的律師,好像要從他臉上看出撒謊的痕跡。
“你再說一遍,他隻要了恬恬的撫養權?”
律師冷靜地推了推眼鏡,將文件往前送了送:“秦小姐,協議上白紙黑字寫得很清楚。葉先生自願放棄所有婚內共同財產,唯一的條件,就是獲得秦恬恬小姐的獨立撫養權。”
怎麼會這樣?
秦霜的大腦一片混亂。
他不是應該為了錢,為了公司的股份,跟自己撕破臉皮,跟自己鬨得不可開交嗎?
他怎麼會什麼都不要?
他真的,就這麼想離開自己?
一股巨大的、無法言喻的恐慌和失落,像潮水般將她淹沒。原來在他心裡,自己和自己引以為傲的事業,竟然一文不值。
“霜姐,你彆被他騙了!”一旁的陸聞笙見她神色不對,立刻湊上來挑撥:
“他肯定是攀上高枝了!你想想秦晚螢!他肯定是想帶著恬恬,去給那個女人當上門女婿,所以才假惺惺地什麼都不要!”
秦霜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