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餾裝置滴答作響,如同生命微弱卻堅韌的脈搏,暫時壓下了水源危機的驚濤駭浪。新凝聚的人心,如同初凝的薄冰,在狗剩癰疽被消炎散遏製住惡化趨勢後,總算沒有再次碎裂。然而,一股新的、更沉重的陰霾,卻迅速籠罩了剛剛喘過一口氣的青溪鎮廢墟。
五十多張嗷嗷待哺的嘴,每日消耗的粟米是驚人的。堆積如山的糧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塌陷下去。老陳頭帶著幾個婦人,每日分發口糧時,臉上的皺紋都深得能夾死蒼蠅。那舀米的木勺,仿佛重若千鈞,每一次落下都帶著難以言喻的肉痛。
“林大哥…”王石頭看著又空了一角的糧堆,聲音乾澀,“糧…撐不了幾天了。新來的那些人…吃得太多。”他的目光掃過那些新聚攏的流民,他們雖然依舊瘦弱,但眼中有了活氣後,對食物的渴望幾乎化為實質。
林越站在簡易蒸餾裝置旁,看著冷凝水甕裡緩慢彙聚的清澈水流,眉頭緊鎖。腦海中的星空界麵清晰懸浮,【文明火種·基礎引導】如同一個待開啟的寶庫,閃爍著微光,但他此刻無暇查閱。聲望值停留在【12】,兌換列表裡糧食的價格(【基礎粟米10石:50點聲望值】)如同一盆冷水澆在心頭。
開源!必須立刻開源!坐吃山空,隻有死路一條!
“石頭,”林越的聲音低沉而斬釘截鐵,“帶幾個信得過的兄弟,跟我走。老陳頭,你也來。”
他沒有多解釋,但王石頭和趙瘸子立刻意識到什麼,眼中閃過一絲厲芒。老陳頭則有些惴惴不安地跟上。
林越的目標很明確——青溪鎮曾經的商業區。那裡商鋪林立,其中就有幾家規模不小的糧行。金狼人來得快,屠戮主要集中在鎮守府和居民區,商業區雖遭洗劫,但或許能有殘存。
穿過斷壁殘垣,空氣中彌漫的焦糊味和若有若無的腐臭依舊刺鼻。曾經的商業街一片狼藉,被砸爛的鋪麵如同張開的黑洞,裡麵散落著破碎的櫃台、踩爛的布匹、以及零星的白骨。
“王氏糧行”的招牌斜斜掛在半塌的門樓上,“王記豐裕”四個燙金大字被煙熏火燎得模糊不清。鋪麵大門洞開,裡麵被翻得底朝天,散落著空癟的麻袋和打翻的米鬥,地上隻有一層薄薄的、混雜著泥土和老鼠屎的陳年碎米。
“呸!金狼崽子,搶得真乾淨!”趙瘸子啐了一口,獨眼裡滿是失望。
王石頭帶人進去仔細搜索了一圈,出來時臉色更難看:“林大哥,空的!耗子洞都掏乾淨了!就剩點喂牲口的麩皮!”
老陳頭看著眼前的景象,渾濁的老眼閃過一絲複雜,欲言又止。
林越沒有看鋪麵,他的目光銳利如鷹,掃視著糧行後方的院落。院牆倒塌了大半,露出裡麵同樣被洗劫一空的庫房。庫房地麵上積著厚厚的灰塵和瓦礫,幾隻碩大的老鼠被驚動,吱吱叫著竄入牆角的破洞。
“不對。”林越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他走到庫房中央,用腳撥開厚厚的浮塵和碎瓦片,蹲下身,手指撚了撚地麵,又仔細看了看牆角鼠洞的分布。“老陳頭,王家在青溪經營多少年了?”
“啊?回…回林少爺,”老陳頭被問得一愣,趕緊道,“怕是有三代人了,是青溪最大的糧商…”
“三代糧商,庫房的地麵,就這麼點浮灰?耗子打洞都繞著走?”林越站起身,目光如電,鎖定庫房角落一處看似不起眼、堆著些破爛雜物的地方。那裡的灰塵明顯比彆處薄,甚至隱約可見一些細微的、不自然的拖拽痕跡。“石頭,把那些破爛搬開!”
王石頭和幾個漢子立刻上前,七手八腳地將破籮筐、爛草席等雜物挪開。下麵露出的,是一塊看起來和周圍並無二致的夯土地麵。
“挖!”林越言簡意賅。
趙瘸子立刻找來一把鏽跡斑斑但還算結實的鐵鍬,狠狠鏟了下去!
吭哧!吭哧!
鐵鍬撞擊在夯土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挖了約莫半尺深,依舊是堅實的黃土。
“林大哥,是不是…”王石頭有些遲疑。
“繼續!”林越眼神沒有絲毫動搖,語氣冰冷,“挖到底!”
趙瘸子吐了口唾沫在掌心,搓了搓,掄起鐵鍬繼續挖。又往下挖了尺餘深,就在眾人幾乎要放棄時——
“鐺!”
一聲清脆的金鐵交鳴聲響起!鐵鍬似乎鏟到了什麼堅硬的東西!
趙瘸子精神一振,連忙小心地清理周圍的浮土。很快,一塊邊緣平整、約莫磨盤大小的厚重青石板露了出來!石板中央,赫然鑲嵌著一個鏽跡斑斑、但結構異常粗大的生鐵環!
“地窖!”老陳頭失聲驚呼,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身體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半步。
“砸開!”林越的聲音帶著冰冷的寒意,不容置疑。
王石頭和趙瘸子合力,找來粗木杠,插入鐵環,兩人同時發力,手臂青筋暴起!
“嘿——喲!”
沉重的青石板發出刺耳的摩擦聲,被緩緩撬開一條縫隙!一股濃烈到令人窒息的、混雜著陳年穀物和泥土黴變的沉悶氣息,猛地從縫隙中衝了出來!嗆得人連連咳嗽。
石板被徹底掀開!一個黑黢黢的洞口露在眾人麵前,洞口處有石階向下延伸,深不見底。
林越取過一支火把點燃,率先踏上石階。王石頭和趙瘸子緊隨其後,老陳頭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戰戰兢兢地跟了下去。
地窖不大,但裡麵的景象讓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數十個鼓鼓囊囊、碼放得整整齊齊的麻袋,如同沉默的士兵,幾乎塞滿了整個地窖!麻袋上積著厚厚的灰塵,但依舊能清晰辨認出“王記”的烙印。角落裡,甚至還有幾口用泥封得嚴嚴實實的碩大陶缸!
林越用匕首劃開一個麻袋,金燦燦、顆粒飽滿的陳年粟米如同金色的瀑布般傾瀉而出,在火把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澤!他又撬開一個陶缸的泥封,一股醇厚的麥香撲鼻而來,裡麵是顏色略深但質地細膩的上好麥粉!這地窖的儲量,遠超之前鎮守府地窖發現的“秘藏”數倍!
“嘶…”王石頭倒吸一口涼氣,眼睛瞪得溜圓,“這…這他娘的!夠咱們吃幾個月了!”
“王家!”趙瘸子獨眼噴火,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外麵人都快餓死絕了!樹皮草根都啃光了!他們藏著這麼多糧!連麩皮都不舍得拿出來!這心腸比金狼崽子還黑!”
老陳頭看著滿窖的糧食,身體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嘴唇哆嗦著:“是…是王老爺…不,王扒皮!他…他怕金狼人搶,更怕…怕災年糧貴…這是他…他家的命根子…連官倉征糧,他都敢摻沙子使壞…這是造孽的糧啊…”
“好一個命根子!”林越的聲音冰冷刺骨,如同九幽寒風。他抓起一把飽滿的粟米,任由米粒從指縫滑落,砸在地上發出細碎的聲響。“用青溪鎮百姓的命,來肥他王家的根!金狼人來了,他跑得比誰都快,留下這些沾著血的糧食,等著發黴嗎?!”
怒火,如同壓抑了太久的火山熔岩,在每一個下到地窖的人心中轟然爆發!這不僅僅是糧食,這是無數條被餓死的冤魂!
“林大哥!怎麼辦?”王石頭握緊了腰間的環首刀柄,眼中殺意凜然,幾乎要噴出火來。
“搬!”林越斬釘截鐵,每一個字都像砸在地上的冰雹,“一粒米都不許留!全部搬回營地!這是青溪鎮百姓的血汗糧!”
“那…那王家的人?”趙瘸子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獨眼中閃爍著毫不掩飾的凶光,如同盯上獵物的餓狼。
林越的目光掃過這沾滿血腥的糧窖,最後落在那幾口裝滿麥粉的陶缸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極致的弧度:“把糧搬空。然後…去‘請’咱們鎮上,德高望重的王老爺回來。就說,青溪鎮的鄉親們,想他了!想得緊!”
當幾十袋沉甸甸、散發著陳糧氣息的粟米和幾大缸麥粉被一袋袋、一缸缸地運回營地中央,堆積成一座新的、令人窒息的“糧山”時,整個營地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的目光都死死地聚焦在那座糧山上,充滿了極度的震驚、劫後餘生的狂喜、以及一種刻骨銘心的、難以言喻的憤怒和悲涼!他們認得那些麻袋上刺眼的“王記”烙印!那是王家糧行特有的標記!是曾經高高在上、盤剝他們的象征!
“是…是王家的糧!”
“這麼多!他們藏了這麼多!!”
“天殺的!我們餓得吃土啃樹皮,孩子哭啞了嗓子,老人活活餓死!他們糧多得發黴!!!”
短暫的死寂後,是如同壓抑到極致的火山噴發!是如同海嘯般席卷一切的憤怒和聲討!饑餓的記憶、親人餓死的慘狀、被金狼人屠戮的絕望,瞬間與眼前這堆積如山的“血糧”聯係在一起,點燃了所有人心中最原始、最狂暴的怒火!人群的眼睛瞬間赤紅!
就在這時,趙瘸子帶著幾個手持棍棒、麵色凶狠的漢子,如同拖一條死狗般,將一個穿著綢緞長衫、卻滿身泥汙、鼻青臉腫、涕淚橫流的胖子拖到了糧山前。正是王家糧行的東家,王有財!他顯然是在附近某個自以為隱秘的藏身點被揪出來的,臉上還帶著被抓時的驚恐和難以置信。
“跪下!”趙瘸子狠狠一腳踹在王有財的腿彎,力道之大,幾乎能聽到骨頭錯位的聲音。
王有財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嚎,“撲通”一聲重重跪倒在冰冷的泥地上,膝蓋砸得生疼。他抬頭看著眼前堆積如山、原本屬於他王家的糧食,以及周圍那一雙雙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的噴火眼睛,嚇得魂飛魄散,渾身篩糠般劇烈顫抖,褲襠瞬間濕透,一股濃烈的騷臭彌漫開來。
“王老爺,”林越的聲音不高,卻如同冰冷的鐵錐,清晰地穿透了所有的嘈雜,狠狠釘在每個人的心上。他緩步走到王有財麵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這個瑟瑟發抖、如同一灘爛泥的胖子,“青溪鎮的鄉親們,餓著肚子,盼著糧,盼著你這個‘豐裕糧行’的大東家救命。你倒好,金狼人一來,跑得比兔子還快,把救命的糧,藏在地底下發黴?等著災年賣天價?”
“我…我冤枉啊林少爺!我…我是怕金狼人搶了去啊!我是想留著…留著…”王有財哆嗦著想辯解,涕淚糊了滿臉。
“閉嘴!”林越厲聲斷喝,如同驚雷炸響,瞬間壓下了所有嘈雜!他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審判的威壓:“看看這些糧食!看看這些餓得隻剩一把骨頭、眼窩深陷的鄉親!看看那些死在路邊、連埋都沒人埋的累累白骨!你王家三代在青溪,靠的是誰?喝的是誰的血?吃的是誰的肉?!”
他的質問如同淬毒的匕首,一刀刀狠狠剮在王有財的心上,更剮在所有幸存者鮮血淋漓的記憶上!那些被刻意壓抑的痛苦、屈辱和仇恨,被赤裸裸、血淋淋地揭開!
“說!你該當何罪?!”林越的聲音如同九天之上落下的最終審判,冰冷而無情。
“殺了他!!!”
“扒了他的皮!!!”
“剮了他!熬他的油點天燈!!!”
憤怒的聲浪瞬間將王有財徹底淹沒!無數石塊、泥塊、爛木頭如同狂風暴雨般砸向這個昔日的“王老爺”!人群如同暴怒的獸群,向前湧動!
林越猛地抬手,一股無形的氣勢瞬間擴散開來,洶湧的人群如同撞上一堵牆,硬生生被止住!他冰冷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冰刃,掃過麵無人色、抖如篩糠的王有財,又掃過那些同樣驚恐萬狀、縮在流民人群中恨不得消失的幾個王家仆役和旁支。
“王有財!囤積居奇,坐視鄉親餓死!金狼來襲,不思抵抗,棄鎮私逃!更私藏巨量糧食,居心叵測!”林越的聲音如同金鐵交鳴,字字如刀,宣判著死刑,“按我青溪鎮此刻求生之律——死罪!即刻處決!以儆效尤!”
“不!饒命!林少爺饒命啊!糧…糧我都獻出來!獻出來!還有錢!我有藏起來的金子!都給你!饒我一命啊!”王有財發出絕望到極致的嚎叫,涕淚橫流,拚命磕頭,額頭瞬間血肉模糊。
“晚了!”林越眼神沒有絲毫波動,隻有一片冰封的漠然,“你的糧,是鄉親們自己從閻王爺嘴邊挖出來的!不是你的恩賜!石頭!”
“在!”王石頭踏步上前,手中環首刀“鏘啷”一聲出鞘,雪亮的刀鋒在火光下閃爍著刺骨的寒芒。
“行刑!”
沒有多餘的廢話。王石頭眼神冷酷,手臂肌肉賁張,手起刀落!
噗嗤——!
雪亮的刀鋒劃過一道淒厲致命的弧線!
一顆肥碩的頭顱帶著噴濺而起的滾燙鮮血,如同一個破麻袋般滾落在冰冷的泥地上,沾滿了塵土、草屑和暗紅的血汙。王有財那雙因極致恐懼而圓睜的眼睛,至死都殘留著難以置信的絕望和茫然。無頭的屍體在原地劇烈地抽搐了幾下,頹然栽倒,頸腔中噴湧的鮮血迅速染紅了一大片泥土。
死寂!絕對的死寂!連呼吸聲都仿佛消失了!
所有人都被這迅雷不及掩耳的鐵血手段震懾住了!看著那具還在微微抽搐的無頭屍體,看著那顆沾滿泥汙滾落的頭顱,看著林越那濺上幾滴血珠卻依舊冷硬如萬載寒冰的臉龐,一股刺骨的寒氣從每一個人的腳底板直衝天靈蓋!敬畏!深深的敬畏如同藤蔓纏繞上每個人的心臟!
林越的目光緩緩掃過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出的人群,最後落在那座由“血糧”堆成的、象征生機的糧山上,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生死的絕對威嚴,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從今日起,此糧,為我青溪鎮公共財產!由老陳頭統一掌管,按人丁、按出力,公平配給!凡我青溪鎮民,無論老幼,皆有一份活命之糧!”
“凡再有囤積居奇、私藏糧食、意圖不軌、擾亂人心者——”
他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冰錐,狠狠刺向人群中那幾個麵無人色、抖如篩糠的王家仆役。
“王有財,便是榜樣!”
“林少爺英明!!!”
“謝林少爺活命之恩!!!”
短暫的死寂後,是山呼海嘯般爆發出的狂熱歡呼和感激涕零!這一次的聲浪,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洶湧,更加發自肺腑!其中混雜著對糧食的極度渴望,對強權鐵腕的絕對敬畏,以及對這亂世廢墟中一份來之不易的、“公平”活命機會的刻骨感激!林越的形象,在他們心中瞬間拔高到近乎神明!
【叮!】
【民心+15!】(民心徹底歸附!)
【聲望值:12 → 18(鐵血立威,公審誅奸,開倉濟民,民心徹底歸附,威望如日中天!)】
【觸發成就‘仁德初顯’(亂世重典,以殺止惡,民心歸附即為仁德)!聲望商店開啟特殊兌換區(限時)!】 提示文字帶著溫潤而堅定的白色光暈
民心暴漲!聲望躍升!限時兌換開啟!
林越心中微動,但臉上依舊冷峻如初,仿佛剛才的殺戮隻是拂去一粒塵埃。他走到糧山旁,親手抓起一把金燦燦的飽滿粟米,高高舉起,讓所有人都能看清這生存的希望。
“糧食有了!但活路,還得靠我們自己掙出來!靠我們的雙手!”
“明日!所有能動的人!開荒!種地!”
“我們要在這片廢墟上,種出屬於我們青溪人自己的活路!”
“開荒!種地!”
“跟著林少爺!種活路!”
人群的呼喊聲浪,帶著前所未有的希望和力量,再次衝上雲霄,仿佛要撕開這籠罩廢墟的灰暗天幕!
人群散去,開始圍著糧山領取那份沉甸甸的、帶著血與火的生之希望。林越站在王有財的無頭屍體旁,看著地上那灘迅速滲入泥土、變得暗紅的血跡,眼神深邃如古井。
趙瘸子無聲地靠近,壓低聲音,帶著一絲狠戾:“林少爺,王家那幾個崽子…還有個小兒子王德貴,跑得早,沒抓著…還有糧行那幾個掌櫃,看著眼神也不對勁,鬼鬼祟祟…”
“盯緊。”林越的聲音平靜無波,卻透著比寒風更刺骨的殺意,“糧山就是鍘刀下的肥肉。敢伸爪子,就剁了喂狗。一個不留。”
他抬起頭,望向鎮外灰蒙蒙、壓抑的天空。金狼人留下的血腥腐臭尚未散儘,王家糧倉的血腥又添新痕。空氣裡,彌漫著鐵鏽與陳糧混合的、令人心悸的氣息。
這亂世,仁慈是穿腸毒藥。唯有鐵與血,才能在這片廢墟之上,澆灌出活下去的根苗。
暗處的蛇鼠,聞著血腥味,永遠不會少。
他等著。等著那些不知死活的東西,撞上他手中的刀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