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錦在上空笑得癲狂,義逍雲卻躲在他原先一槍劈開的裂穀中,一身衣裝破爛,染血層疊,身上可見的好幾道風刃切割傷口,濁血外滲。
之前千鈞一發之際,義逍雲催動全身元氣,奮力一衝,墜入幾米外的裂穀中,立即又施展一招小型流炎,將穀中殘留的利風擊散,墜入其中,躲掉嚴錦攻擊的大部分傷害。
現在緊咬血牙,強行壓製一切痛楚,不做調息,全神貫注,再次彙聚精神力,暗暗將嚴錦鎖定,必須一擊命中!
因為現在他正得意忘形,匿息術暫時能騙得過他,但時間稍過,他恢複一絲理智,那直視下方,義逍雲就暴露無遺了,刮下來的塵土可沒有很好的將他偽裝。
精神力,再快點彙集啊!
“嗯?!賤賊,你竟然還沒死!”
幽神破!
千鈞一發的瞬間,一道無形的能量閃電般劃過百丈距離,直射入嚴錦眉心!
差點就讓他躲掉了!真是好險。
“啊啊啊啊啊!”
剛準備聚氣再來一擊的嚴錦,中招後抱頭痛苦大嚎,長槍脫落,身形不穩,自己也從空中墜落下來。
隻是當義逍雲強忍反噬之傷,抓住機會從穀底跳出,準備給他最後一擊時,見嚴錦嘴鼻滲血,卻凶惡猙獰的瞪著他,仿佛地獄食屍餓鬼。
義逍雲有些傻眼了,這老混蛋竟然是元靈境圓滿,還有元神防禦,幽神破不能讓他重傷!那這還怎麼打?
“賤賊!本幫主要你死!要你全家人陪葬,要屠儘你在意的所有人!”嚴錦瘋狂吼叫道。
這時,一直躲在角落的老鴇突然竄出,大喊:“幫主,我來助你!”
老娘來搶人頭了……這大概是此時老鴇的心態。
卻在這時,義逍雲立在原地,冷冽掃過她,眼中一抹血紅閃過,仿佛殺神君臨,屠戮眾生的殺氣衝擊。
那一瞬間,恐懼,有如九幽之下的陰寒,讓她渾身失去力氣,絲毫不敢移動呼吸。
義逍雲目光直指嚴錦,語氣宛若九幽邪魔,寒得讓人發指,“你得死!”
天地靈氣,浩瀚如炬,湧動,開始向他手心聚攏。
這股讓人心悸的能量,引發天地靈氣異動的氣息。
孟山人心中驚駭,天等功法!他竟然有天等功法!
到過中州的孟山人自然知道,就義逍雲現在這級彆,能引發天地靈氣異動,必是施展了天等功法。
天等功法舉世罕有,任何一本天等功法,都可以在神盟大勢力中,占據鎮派功法之位。
儘管理智都快被瘋狂侵蝕,不還是孟山人逼的。有個修聖站在這,嚴錦心理負擔很重,壓力如山。
但他還是感知到那股嚴重威脅他生命的氣息,竟比對孟山人的恐懼還劇烈,所以必須打斷它!
嚴錦一槍橫掃,夾帶雄厚的氣息,能量瞬間衝到義逍雲麵前。
義逍雲隻是握拳,一擊,衝擊氣息儘潰,而自己,巋然不動。
他突然發現,自己施展元極天滅是越來越得心應手了,還能利用天地靈氣。
一擊未果,嚴錦立即施展八千幽舞,瞬息衝至他麵前,槍尖聚滿淩厲元氣,鋒芒閃動,一刺!
義逍雲再次抬手,揮拳,拳與槍尖相撞,瞬間襲起衝擊,浪襲百丈,勾裂大地,碎泯廢墟。
糟了!是骨頭碎了的聲音!
槍尖刺入指骨,血染鋒芒。義逍雲不敵,立即就被擊退百餘米。
即使是借用部分功法吸引來的天地靈氣,也還是打不過嚴錦。
但是,義逍雲再倒退著,手中的蓄力也依舊未停止,風元氣越加明耀,周遭靈氣,也越加狂暴。
儘管殺意凜然,但他理智還在,殺招沒好之前,還不能跟嚴錦硬拚,神行符效果還剩一些時間,拖!
施展風疾馳到極致,極速奔躲著,身後一道道青色氣刃貼身掠過,一點鬢發飄落,衣襟劃破,又濺起一點血紅。
強忍攪切之傷,終於將大招蓄好,停下身形。
手中,淡白光芒盤旋的星河,奪目的璀璨,釋放。
就算它是淡白光,也光耀異常。有某種力量讓大腦產生視覺誤差。
彈指間,到了嚴錦眼前。
風·元極天滅!
嚴錦連瞪眼都來不及,就徹底被爆炸吞沒,爆炸中心碎裂的空間,瞬間便將嚴錦的生機,徹底撕滅。
光耀的衝擊,直蕩方圓。
頃刻間,天輝暗淡,熱浪灼空,遮雲蔽日,摧山蕩地,所有建築皆在刹那化為齏粉。無人能擋,也無人敢擋。
兩座小山就這樣沒了,被削得隻剩山腳一點凸出,灼熱之下,儘是焦土。
原本這附近的一條小靈脈都被他炸沒了。
還好黑冥幫的大多數人都做鳥獸驚飛散,有多遠就早早躲多遠,不然這一招之下,就不止傷亡幾十人那麼簡單了。
孟山人都被衝飛了萬餘米,這小子開殺招都這麼敵我不分嗎?
再看義逍雲,也是被元極天滅的衝擊蕩退了好幾公裡,現在正跪地上吐血。
在元極天滅的爆炸衝擊即將將自己吞沒的時候,義某人好像聽到了什麼法寶碎掉的聲音,而後意識變得模糊。
爆炸餘威漸漸消散,義逍雲才清醒一些,疼痛感也隨之而來,跪地上吐血。治療丹藥效用根本不夠,重傷之軀,急需治療。
“黑冥幫還活著的人聽好了!從即日起,世間,再無黑冥幫!”
儘管傷勢嚴重,緩了一下,他還是要鼓足氣,用洪亮威凜的聲音,傳遍方圓幾十裡,然後再癱坐地上。
不多時,孟山人便趕了過來,“二大爺,你沒事吧?”
“廢話,你看我這些傷,像是沒事的樣子嗎?”
“那麼,黑冥幫剩下那些人,你打算如何處置?老夫已經將他們全部圍在結界之內了,聽候二大爺發落。”
義逍雲不假思索,因為根本沒腦子繼續思索。
“女的留下,男的全部交給官府。等一下!再加個條件,漂亮女的留下。”
“二大爺,你確定要這麼做?”
“不然呢?你以為我在開玩笑嗎?”
說著,便又咳出一口暗血。
“要是被你那個叫‘流欣’的同學知道了,你打算怎麼辦?”
“……對,差點忘了這事。”
義逍雲恍若驚醒,但臉色很快又恢複鎮定,“我怕什麼!留下她們又不是為了包養,我是有正當用途,讓她們作為我派宣傳員,這樣招攬高手人才的時候更容易知道不?我是為了本派的發展考慮,你都想到哪了?”
但孟山人那眼神,仿佛就在說“騷年你真能扯”,完全不信!
義逍雲終於心虛,“算算了,該怎麼處置他們都交給你了。你慢慢折騰,我要回去療傷了,哎呀我的腰……”
夕陽下,那少年踉蹌蹣跚的身影,格外孤獨,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