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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崩塌社會:女天使現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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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之城,梅洛天庭的最高議事廳,永恒的寧靜被一種無形的沉重取代。

巨大的穹頂投下清冷的光,照亮了中央懸浮的星圖——曾經輝煌的天使文明版圖,如今被清晰地劃分為三塊:天刃星雲的核心璀璨,天啟星雲的邊緣銳利如出鞘的利刃,天基星雲則籠罩著一層理性而疏離的藍色光暈。

距離那場終結了天宮秩序、將華燁釘上恥辱柱的怒海之戰,已經悄然流逝了一千九百個春秋。

曾經在烈火與呐喊中誕生的“新秩序”,此刻卻像一件華美卻開始蒙塵的禮服,內裡悄然滋生著致命的病灶。

空氣凝滯,唯有星圖邊緣代表天啟星雲的疆域,不斷有微小的光點亮起又熄滅,那是涼冰麾下的軍團,仍在不知疲倦地向外擴張。

將一個個或蒙昧或初具文明的星球納入天使的羽翼之下——或者更準確地說,納入天啟王的掌控之中。

涼冰本人斜倚在寬大的王座裡,銀亮的戰靴隨意地搭在扶手上,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冰冷的金屬。

她的目光掃過星圖上那些新近臣服的光點,嘴角噙著一絲征服者的快意,對議事廳裡彌漫的凝重氣氛顯得興致缺缺。

那些關於內政的、關於“未來”的冗長討論,在她看來,遠不如前線傳回的捷報令人血脈僨張。

天啟星雲成立後她一直致力於開拓與征服,一個個文明被她納入天使文明的附屬文明。

坐在她左側的凱莎,身姿依舊挺拔如昔日的王者,但那雙曾映照星海、洞穿虛空的眼眸深處,沉澱著揮之不去的疲憊。

她拒絕了“天使之王”的加冕,那份至高無上的榮耀背後,是華燁從英明滑向腐朽的巨大陰影。

權力,像一劑緩慢發作的毒藥,她必須時刻警惕。

她將文明三分,與其說是分享權力,不如說是為天使的未來保留更多可能性的火種,也為自己留下審視與製衡的餘地。

然而,此刻,她凝視著星圖的目光,焦點卻不在那廣袤的疆域,而是穿透了冰冷的投影,落向窗外那片無邊無際、沉默肅穆的白色花海——梅洛天庭的烈士陵園。

怒海之戰、對立戰爭、無數大小戰役中隕落的英靈在此長眠。

每一朵無瑕的白花下,都埋葬著一份為今日“正義”而燃儘的熾熱生命。

“凱莎?” 清冷的聲音打破了沉寂,來自右側。

鶴熙端坐於象征天基星雲的王座上,銀色的長發流瀉而下,映襯著那張幾無歲月痕跡卻寫滿思慮的臉龐。

她麵前懸浮著的不再是星圖,而是一幅由無數細密光點、線條和複雜公式構成的動態基因圖譜。

幽藍的光映在她專注的眼底,像凍結的星塵。她的指尖在虛空中輕點,圖譜隨之放大、旋轉,一組冰冷得刺眼的猩紅色數據被單獨高亮提取出來,投射在三位女王之間的虛空:

天使文明人口性彆結構動態模型 對立戰爭勝利後 0年 1900年

當前總人口: 16億

男性天使占比: 21 持續下降趨勢,年衰減率:007

純血天使新生率: ≈ 0 最近百年記錄:1例

主要人口增長點: 凡人基因轉化 女:987,男:13;跨種族通婚後代 女天使主導

那抹代表男性的、微弱得幾乎要熄滅的藍色光點,在龐大的女性紅色光點海洋中,渺小得令人窒息。

“數據不會說謊,” 鶴熙的聲音如同精密儀器運轉,平穩卻帶著金屬的冷硬。

“自‘正義大審判’塵埃落定至今一千七百年,男性天使的數量,從審判剛結束時的173,一路傾瀉,跌破百分之三的警戒線。

如今僅剩21。按此衰減速率模型推演,保守估計,不出一千年,純血男性天使將在我們的文明譜係中徹底消失。”

她指尖一劃,圖譜瞬間切換,展示出另一個令人心驚的畫麵:天使基因庫中,代表純血天使遺傳多樣性的光譜,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狹窄、灰暗。

“純血天使的生育,早已陷入事實上的停滯。我們的人口增長,幾乎完全依賴於轉化凡人女性,以及依賴我們的女戰士與其他文明的男性通婚。”

她頓了頓,目光銳利地掃過凱莎和終於將注意力從擴張版圖上收回的涼冰,“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天使文明的核心血脈——那份曆經無數年進化、蘊含著我們獨特力量與智慧的基因鏈——正在無可挽回地走向單一化、稀釋化,最終……枯萎。”

她揮手關閉了令人壓抑的圖譜,幽藍的光在她眼中跳躍:“我們建立的秩序,正在從內部無聲地瓦解我們文明的基石。這比任何外敵的艦隊都要致命。”

議事廳陷入一片死寂,連涼冰指節敲擊扶手的聲音都消失了。窗外的光芒似乎也黯淡了幾分,隻留下那組猩紅的“21”和刺目的“≈0”在空氣中灼燒。

“哼!”

一聲短促、飽含嘲諷的冷哼驟然響起,打破了沉重的寂靜。

涼冰猛地坐直身體,那雙總是燃燒著征服欲的眸子此刻迸射出憤怒與難以置信的火焰,死死釘在鶴熙身上。

她修長的手指重重拍在王座的扶手上,發出沉悶的響聲,震得空氣都仿佛抖了一下。

“鶴熙!” 她的聲音拔高,帶著不加掩飾的尖銳,“你是在跟我開玩笑?還是在替那些天渣們唱挽歌?”

她霍然站起,寬大的黑色皮質披風在身後獵獵作響,幾步走到議事廳中央,指著那剛剛消散的基因圖譜投影位置,仿佛那裡還殘留著那該死的21的幽靈。

“他們壓迫了我們六千多年!整整六千年!”

涼冰的聲音如同淬火的刀鋒,每一個字都帶著滾燙的恨意,“女天使們的母親、姐妹、女兒!”

“被他們像貨物一樣挑選,像牲口一樣驅使,像玩物一樣淩辱!”

“梅洛星上的血還沒乾透!怒海之下多少姐妹的骸骨還未寒?”

“你告訴我,現在才過去不到兩千年,你就要我們轉過頭來,去保護那些劊子手?”

“去給他們所謂的‘平等’?甚至還要‘資源傾斜’?!”

她猛地轉身,逼視著凱莎,又狠狠瞪向鶴熙,胸膛劇烈起伏:“這是什麼?這是背叛!”

“是對我們所有犧牲的、活著的姐妹最徹底的背叛!鶴熙,你實驗室裡的器材和溶液,把你的腦子也泡軟了嗎?”

“還是說,你忘了你哥那個老畜生的所作所為!他當年在華燁手下,是怎麼揮劍砍我們姐妹的?!”

最後一句,她幾乎是嘶吼出來,帶著血淋淋的質問。

鶴熙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涼冰最後一句話像一把冰冷的錐子,狠狠刺進了她刻意塵封的記憶深處。

怒海戰場那天的景象不受控製地翻湧上來:遮天蔽日的戰艦殘骸燃燒著墜落,將深空染成一片渾濁的橘紅與鐵灰。

能量束撕裂空間的尖嘯聲、金屬扭曲斷裂的呻吟、瀕死者的慘嚎、武器碰撞的爆鳴……彙聚成一場永無休止的死亡交響樂。

她站在天基號冰冷的艦橋內,透過巨大的舷窗,清晰地看到遠方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她的兄長鶴風。

他如同戰場中央一尊冷酷的神祇,手中的“霸權”每一次揮動,都精準地帶走數名女天使戰士的生命。

動作簡潔、高效,帶著一種令人絕望的優雅。一名勇敢的女天使試圖從側翼突襲,烈焰之劍直刺他的肋下。

他甚至沒有回頭,反手一劍,劍光如毒蛇吐信,瞬間洞穿了那名女天使的胸膛,將她像破敗的玩偶般甩飛出去,撞在燃燒的艦體上,化為又一道刺目的火光。

那一刻,鶴熙的心臟仿佛也被那冰冷的劍鋒刺穿,凍結。

她看到他那雙眼睛——隔著遙遠的距離和爆炸的閃光,那雙曾溫柔注視她長大的眼睛,隻剩下冰封的漠然和殺戮的決絕。

痛楚和冰冷的憤怒在鶴熙眼中交織,她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心緒。

聲音反而更加冷靜,帶著一種解剖刀般的鋒利:“涼冰,憤怒蒙蔽不了現實!”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段曆史的黑暗,清楚“上古魔神”鶴風手上沾了多少姐妹的血!但這和我們現在麵臨的生存危機是兩回事!”

她的目光毫不退縮地迎上涼冰燃燒的怒火:“你說壓迫六千年,代價不到兩千年?”

“涼冰,看看這份數據!這不是代價,這是慢性自殺!”

“一個隻剩下單一性彆的文明,它的基因庫會迅速退化,它的社會結構會畸形扭曲,它的創造力會枯竭,它的抵抗力會脆弱不堪!”

“最終的結果是什麼?是自我滅絕!”

“不需要任何外敵!難道我們浴血奮戰推翻了天宮秩序,就是為了親手把天使文明送進墳墓嗎?”

“難道陵園裡姐妹們的犧牲,就是為了換來一個注定消亡的畸形未來?!”

鶴熙指向窗外,仿佛能穿透牆壁看到外麵那個歧視無處不在的世界:“是,下麵的官員、軍隊、甚至平民都在歧視、排擠、甚至迫害男性天使!”

“正因為如此,才需要最高意誌的強行介入!需要一場徹底的、由上至下的撥亂反正!”

“嚴查所有涉及歧視的司法案件,重審冤假錯案!嚴懲那些陽奉陰違、繼續將仇恨施加於無辜者身上的官員!”

“在全社會推行教育,宣傳男女平等不是施舍,而是文明存續的必需!”

“甚至……資源上的適當傾斜,是為了修複我們親手造成的巨大裂痕!”

她逼近一步,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這絕不是背叛犧牲!這是拯救!拯救我們天使文明本身!”

“否則,再過幾百年,當最後一個純血男性天使消失,當我們的基因圖譜徹底黯淡,當我們的新生兒隻能依靠外族的血脈延續……”

“到那時,我們和那些被我們征服、改造的凡人文明,還有什麼本質區彆?”

“天使,我們還是天使嗎?凱莎,涼冰,告訴我,那時我們為之奮鬥的‘新秩序’,它的根基又在哪裡?!”

鶴熙的詰問如同重錘,砸在冰冷的議事廳地麵上。

涼冰的臉色鐵青,嘴唇緊抿,胸膛劇烈起伏,卻一時找不到更有力的反駁。

鶴熙描繪的未來圖景,冰冷而恐怖,像一片無邊無際的基因荒漠。

她猛地扭頭看向凱莎,眼神裡充滿了被冒犯的怒火和尋求支持的急切。

“凱莎!天刃王!!姐姐!!!”

“你聽聽!”

“這就是我們的天基王!”

“這就是她為天使未來開出的藥方!向那些天渣的後代低頭!”

“為他們的凋零而焦慮!那我們呢?我們死去的姐妹呢?”

“她們的冤屈誰來平反?她們的痛苦誰來補償?!”

涼冰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那不僅是憤怒,更是一種深層的恐懼。

恐懼自己堅信的道路被顛覆,恐懼那場用無數鮮血換來的勝利,最終導向一個更黑暗的深淵。

議事廳內,無形的風暴在兩個女王之間激蕩。

鶴熙的理性與冰冷的數據如同堅固的冰山,涼冰燃燒的仇恨與對曆史正義的執著則如同奔湧的熔岩。

冰與火激烈碰撞,蒸騰起令人窒息的霧氣。

凱莎,風暴的中心,卻異常沉默。

她一直端坐在王座上,像一座曆經滄桑的雪山。

涼冰的憤怒咆哮,鶴熙的冰冷剖析,那些尖銳的字句如同冰雹砸落在她身上,卻無法撼動她分毫。

她的目光,始終落在窗外。透過巨大的落地窗,梅洛天庭特有的柔和光芒灑落,清晰地映照出遠處那片連綿起伏的純白。

那是天使的聖山。怒海之戰後,無數在“對立戰爭”中隕落的女天使英靈安息於此。

沒有墓碑,隻有一片片精心培育的、永不凋零的“星淚花”。

此刻,無數潔白的星淚花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彙成一片浩瀚無垠的雪原,一直蔓延到視野的儘頭。

每一朵花,都代表著一個曾鮮活的生命,一個為今日秩序獻出一切的靈魂。

凱莎的指尖,無意識地劃過王座扶手上冰冷的紋路。

她仿佛看到了無數張年輕的麵孔在花海中浮現,她們的眼神熾熱而堅定,高喊著為自由、為尊嚴而戰。那些呐喊聲,與涼冰此刻的憤怒質問隱隱重合。

然而,鶴熙展示的那組數據——“21”,“≈0”——卻像兩根冰冷的鋼針,狠狠紮進了這由英靈和信仰構築的宏大敘事之下。

那是一個文明根基悄然崩塌的警報,無聲,卻致命。

鶴熙描繪的基因荒漠、文明凋零的未來,比任何強大的外敵都更讓她感到一種徹骨的寒意。

平衡?撥亂反正?談何容易。

涼冰的擔憂並非全無道理。強行扭轉這積累了近兩千年的仇恨洪流,等於要親手撕裂“新秩序”穩固的根基。

那些執行“正義大審判”的官員、那些在歧視氛圍中成長的戰士和平民,他們會如何反應?

鶴熙口中的“嚴打”,極有可能引發一場新的、源於內部的劇烈動蕩。

三王的權威,真的能壓服這洶湧的暗流嗎?

如果壓不服,天使文明是否會陷入比天宮時代更可怕的分裂?

她想起了霍夫曼公爵領陷落的那一天。

凱莎跪在鶴風冰冷戰靴前,從哀求到絕望,從獻祭尊嚴到刻骨咒罵的畫麵,如同燒紅的烙鐵,瞬間燙過她的腦海。

那不僅僅是個人情感的毀滅,更是兩個曾經緊密相連的族群徹底撕裂的象征。

鶴風那句“王命不可違,將士不可負”,此刻聽來,竟帶著一絲宿命般的殘酷回響。

領袖的抉擇,永遠伴隨著犧牲,有時甚至是道義的犧牲。

她開始理解鶴風的所作所為了,為什麼他明知天宮秩序是錯的還要維護它,權力和地位不僅僅是自下而上的,也是自上而下的。

強行把現在畸形的社會形態矯正過來很可能會適得其反,她和鶴風都是被底下人推著走的傀儡。

他為什麼堅持到怒海戰敗才跳船呢?

因為他也無能為力,他反對天宮秩序就是反對他所有的追隨者,就是對底下人犧牲的侮辱。

他的第二軍團全都是天宮秩序的受益者,就像現在的她一樣,她的新秩序的受益者也正是害天使文明男性減少的元凶。

強行為男天使的冤假錯案平反,懲罰歧視壓迫男天使的女天使,將資源福利讓與男天使也就是自己挖自己的根基。

在所有女天使看來自己是背叛者,是她親手否定自己的新秩序,是她凱莎忘本。

鶴熙和涼冰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壓力,沉重地落在凱莎身上。

議事廳的空氣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鉛塊,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艱難的味道。

終於,凱莎緩緩收回了望向墓園的目光。那雙承載了太多星辰與戰火的眼睛,掃過鶴熙屏幕上殘留的數據陰影,掠過涼冰因激動而微微泛紅的臉頰。

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像覆蓋著一層永不融化的寒冰。

“夠了。” 她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特的穿透力,瞬間壓下了議事廳內所有無形的交鋒。

那聲音裡沒有憤怒,沒有偏袒,隻有一種深不見底的疲憊和某種已然下定決心的沉重。

“鶴熙,” 她轉向銀發的天基王,語調平靜無波,“繼續執行現有的方案。

加大凡人女性基因轉化的資源投入,提高篩選效率和轉化成功率。

同時……鼓勵我們的女戰士,在確保安全與忠誠的前提下,去更廣闊的宇宙尋找伴侶。

“天使文明的未來,需要新的血脈。”

她刻意回避了鶴熙提出的核心解決方案——那場針對內部歧視的、可能引發地震的“撥亂反正”。

鶴熙的眼神瞬間暗了下去,銀色的睫毛微微顫動,嘴唇動了動,最終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她隻是沉默地點了點頭,指尖在虛空中劃過,關閉了所有懸浮的數據界麵。幽藍的光芒從她眼中褪去,隻剩下深沉的無奈。

凱莎的目光轉向涼冰,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涼冰,你的擴張,注意尺度。”

“征服不是目的,秩序才是根基。不要讓你的天啟軍團,成為新的恐懼之源。”

“你這一千多年造的殺孽太多了。”

這些話,既是提醒,也是一種變相的安撫,肯定了涼冰向外尋求人口補充的方向。

涼冰緊繃的下頜線似乎鬆動了一絲,她重重地哼了一聲,算是回應,但眼中的怒火並未完全平息。

她顯然對這個結果並不滿意,但凱莎的決斷,她無法公然違抗。

名義上她們三人是天使三王,實際上是一上王兩下王。

“今天的議事,到此為止。” 凱莎站起身,銀色的戰裙紋絲不動。

她沒有再看兩位姐妹一眼,徑直轉身,邁著穩定而略顯沉重的步伐,離開了這間充滿無形硝煙的議事廳。

厚重的金屬門在她身後無聲滑開,又緩緩合攏,將她孤獨的背影隔絕在外。

涼冰看著凱莎消失的方向,又狠狠剜了鶴熙一眼,從鼻腔裡發出一聲短促的嗤笑,仿佛在嘲笑鶴熙的“天真”。

她猛地一甩披風,大步流星地走向另一個出口,黑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的儘頭。

她需要回到她的天啟星雲,回到她的軍團和征服中去,隻有那裡,才有她熟悉的、可以掌控的秩序。

偌大的議事廳,隻剩下鶴熙一人。

清冷的光線從穹頂灑落,將她孤零零的身影拉得很長。空氣中仿佛還殘留著涼冰憤怒的餘溫和她自己冰冷的失望。

她緩緩坐回王座,手指無意識地在光滑的扶手上描摹著複雜的紋路。

窗外,聖墓山的方向,那片象征著無儘犧牲的純白花海,在暮色漸起的天幕下,顯得愈發刺眼。

她失敗了。用最嚴謹的數據,最冷酷的邏輯,依然無法撼動那由仇恨和慣性構築的高牆。

凱莎選擇了看似最穩妥,實則飲鴆止渴的道路。繼續依靠外來的血脈……天使,終究會變成什麼?

一種深沉的無力感攫住了她。她閉上眼,仿佛又看到了怒海戰場上,兄長鶴風那柄無情收割著女天使生命的“霸權”劍光。

曆史像一個殘酷的閉環,壓迫催生反抗,反抗的勝利又孕育出新的不公,最終導向文明的枯萎。她感到一陣刺骨的寒冷。

“哥哥,如果是你…你會怎麼辦…”

鶴熙閉上眼像是溝通消失的兄長。

但鶴風聽不見,他們兄妹二人相隔兩個宇宙,一道界海和億兆光年的距離。

不知過了多久,鶴熙才緩緩睜開眼。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翻湧的苦澀。

路,終究要走下去。

她站起身,身影帶著一種科學家的固執和疲憊,走向通往她個人實驗室的專用通道。

那裡,冰冷的儀器和複雜的數據,才是她熟悉的、可以暫時逃避這沉重現實的港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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