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淩回到彆墅時,已是深夜。
他推開大門,客廳裡一片寂靜,隻有壁燈散發著微弱的光,他輕手輕腳地換鞋,正準備上樓,卻見柳晴玉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柳晴玉穿著一件薄薄的睡袍,長發隨意披散,臉上帶著一絲疲憊。
她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又看了看葉淩,眼神從最初的擔憂,漸漸轉為冰冷。
“你還知道回來?”柳晴玉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壓抑的怒火。
“我讓你出去一個小時,你看看現在幾點了?兩個小時!你到底去哪兒了?又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廝混在一起?”
葉淩張了張嘴,想解釋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玫瑰會的事情,黑龍幫的事情,一切都牽扯到他隱秘的複仇計劃,這些事絕不能讓柳晴玉知道,他不能將她卷入這腥風血雨之中。
可看著柳晴玉眼中的失望和怒意,他心中一陣苦澀。
“嫂子,我……”
“你什麼你!”柳晴玉打斷他的話。
她的聲音陡然提高,帶著難以抑製的失望和憤怒:“葉淩,你以為你瞞得過我嗎?你前腳剛從宴會廳出來,後腳就去了玫瑰園,還帶人去砸了金色陽光會所!”
“你是不是又和那些,地下勢力攪和在一起了?”
她越說越激動,眼眶微微泛紅:“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有多危險?你是我名義上的小叔子,我為你操碎了心!”
“你三年前惹是生非,現在又變本加厲!你是不是想把整個葉家都拖入泥潭?葉淩,如果你再這樣下去,等你的婚事一了,我就離開葉家!”
柳晴玉說完,猛地轉身,不再看葉淩,徑直上了樓。
葉淩站在原地,看著柳晴玉決絕的背影,心中如同被堵了一塊巨石。
他想追上去解釋,想告訴她,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葉家,為了她和兩位嫂子,為了報仇。
可那些血腥的真相,那些黑暗的計劃,他不能說,也無法說。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柳晴玉誤會他,遠離他。
他知道柳晴玉是關心他,是害怕他再次誤入歧途。
可這種無法言說的苦楚,比任何責罵都讓他難受,他默默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在床邊坐下。
他看著窗外濃重的夜色,思緒萬千。
他不能讓柳晴玉離開。她是這個家裡唯一的溫暖,是支撐他走下去的動力之一。
他必須向她道歉,即使不能解釋,也要讓她知道自己的心意。
葉淩起身,走出房間,來到柳晴玉的房門前。
他抬起手,正要敲門,卻鬼使神差地推開了旁邊一扇虛掩的門。
門內一片漆黑,隱約傳來水聲,葉淩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一聲驚呼。
“誰?”
房間的燈“啪”的一聲亮起,瞬間刺痛了葉淩的眼睛。
他下意識地抬手遮擋,放下時,卻見一道曼妙的身影,赫然出現在他麵前。
林婉寧!
她剛從浴室出來,身上隻裹著一條浴巾,烏黑的長發濕漉漉地披散在肩頭,水珠順著發梢滑落,隱約可見白皙的肌膚。
她顯然沒想到會有人闖入,整個人僵在原地,眼中充滿了震驚、羞惱和憤怒。
葉淩也愣住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會誤闖林婉寧的房間,更沒想到會撞見這般香豔的場景。
短暫的寂靜後,林婉寧的怒火瞬間爆發。
“葉淩!你這個混蛋!你在乾什麼?”林婉寧尖叫一聲,身體猛地一動,如同離弦的箭般撲向葉淩。
她右手握拳,帶著淩厲的勁風,狠狠地砸向葉淩的臉。
這一拳,蘊含著林婉寧身為戰神的怒火和實力,足以開碑裂石。
然而,葉淩隻是淡淡一笑。
他身形微側,如同清風拂柳般,輕易避開了林婉寧的攻擊。
他動作輕描淡寫,仿佛根本沒有用力,卻又恰到好處地讓林婉寧的拳頭落空。
林婉寧一擊不中,眼中閃過一絲震驚,她猛地轉身,再次揮拳攻向葉淩。
然而,無論她如何攻擊,葉淩都如同鬼魅般,在她身前閃避騰挪,讓她連衣角都碰不到。
林婉寧越打越心驚。
她是大夏戰神,實力深不可測,可葉淩這個被她視為“廢物”的勞改犯,竟然能如此輕易地躲開她的攻擊?
這怎麼可能?他那輕鬆自如的姿態,根本不像一個隻會三腳貓功夫的人。
“夠了。”葉淩的聲音平靜響起,帶著一絲不耐。
“林婉寧,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走錯了房間,已經道歉了,你還要糾纏不休嗎?”
林婉寧身體猛地一僵,她看著葉淩那張平靜得有些欠揍的臉,氣得渾身發抖,她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明明是他闖入,竟然還一副受害者的模樣?
“你!”林婉寧氣得說不出話來。
她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指著葉淩,聲音冰冷,帶著一絲警告:“今天晚上的事情,你敢說出去半個字,我讓你生不如死!”
葉淩聳了聳肩,沒有說話。
他轉身,邁著從容的步伐,離開了林婉寧的房間。
林婉寧看著葉淩遠去的背影,眼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他走路的姿勢,他那份從容不迫的氣度,還有他那輕鬆避開自己攻擊的身手……這些,都讓她感到一絲熟悉。
她猛地想到一個名字——“典獄長”。
那個隻存在於傳說中的存在,那個讓無數強者聞風喪膽的神秘人物。
林婉寧的身體猛地一顫。
這不可能!典獄長怎麼可能是葉淩,一個被她鄙視了三年的廢物,怎麼可能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典獄長?
她搖了搖頭,試圖將這個荒謬的念頭從腦海中驅逐出去。
葉淩走出林婉寧的房間,來到樓梯口,正巧碰見剛洗完澡的柳晴玉。
柳晴玉穿著一件真絲睡袍,長發用毛巾包裹著,臉上還帶著一絲水汽。
看到葉淩,柳晴玉的臉色瞬間變得冷淡。
“嫂子。”葉淩輕聲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歉意和真誠。
“對不起。今晚的事情,是我不對,我不該讓你擔心,也不該讓你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