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染看著微胖女人,沒說話,一時間,他們所在的位置好像是霎那間被摁下了靜音鍵一般,出奇安靜。
半晌,坐在角落裡的秋池先開口:“這位女士,我們之前救助的那些流浪貓狗實屬無奈之舉,如果每個人都像你這樣,會給我們帶來很大的壓力。”
女人一聽,神色有些慌亂。
“我可以負責它全部的生活花銷,如果生病了這些錢也由我來負責,隻求動物園能夠給它一個安全的場所。”
女人說完,低著頭,眼淚嘩啦啦往下掉。
她如何不知道跟蹤司染這種事情多麼不好,但她已經走入絕境,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女人擦了一把眼淚,說:“我也想把我的狗送到朋友家,但狗會自己跑回來,後麵我又給它找領養,它……它腳都磨破了,跑了三百多公裡,竟然自己找回家了。”
“我知道好多動物都喜歡司染小姐,我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唯一的辦法隻能把狗送到您這裡。”
女人很著急,哪怕司染什麼都沒有表示,她卻一刻不停地羅列出自家狗的好處。
“我家狗叫福福,它真的非常乖,它不需要遛,也不需要太多的照顧,隻要把一日三餐放在它麵前,它知道自己吃的,我隻求給它一個遮風避雨的屋子。”
還有……遠離她。
微胖女人垂眸,垂下的眸子眼神難過。
福福吐著舌頭同樣看著自己的主人,它對著主人嗷嗚一聲,可愛極了。
但司染卻聽到的是:“嘿嘿,主人又想把我送走,送走也沒有辦法哦,狗這麼聰明,每次把狗放在車上,狗就一直看外麵,到時間我就回家,反正狗才不要和主人分開呢。”
司染聽到這話,忍不住陷入沉思。
福福的主人一直把福福往外送,但福福似乎從未憎恨過自己的主人。
這時,司染又聽到福福開口:“狗要是走了,誰還保護主人呢?狗小時候就答應過主人,要保護主人一輩子!”
司染還未來得及說話,飯店門口突然傳來一個小孩兒的哭聲。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隻見剛才微胖的女人臉色一變,整個人驚恐的回過頭。
而原本滿臉帶笑的福福臉上突然猙獰起來,調轉身體,四肢匍匐在地做出即將發出攻擊的模樣,發出駭人的低吼聲。
門口,一個體型高大的男人正扯著一個七八歲左右女孩的頭發,將她死死的往裡麵拽。
司染等人立馬站起來。
如果男人扯著的對象是其他人,他們肯定會先靜觀其變。
但他手裡是個小孩,男人動作粗魯,隻是輕微一用力,女孩兒的頭發就被拽斷了一大半,疼的小女孩兒撕心裂肺地哭喊起來。
啪!
男人覺得厭煩極了,毫不猶豫地扇了女孩兒一巴掌。
“你乾什麼!”
無數道聲音異口同聲地響起。
最激動的還是剛才的微胖女人,她直接走過去,滿臉憎恨:“楊之書,你在做什麼!有什麼衝我來,為什麼要打孩子!”
女人說著,毫不猶豫就是一耳光。
那叫楊之書的男人臉被扇到了一旁,看著嘴上凶惡,實際上害怕到渾身顫抖的女人時,笑了。
楊之書指著地上一直低吼的福福:“張慧,你是不是還想把這條狗送出去,老子告訴你,今天老子一定要弄死這條死狗!”
“你敢!”
原本還一臉害怕的張慧,聽到這話臉色突然猙獰:“你敢,今天你要是敢再傷害福福和閨女,我張慧就帶著你一起死,咱們誰都彆活了!”
“就你?”楊之書冷笑,對女人放的狠話並不在意:“這話你都說過多少遍了,每次隻敢放狠話,張慧,你他媽這輩子生是我的女人,死也是我的,你現在馬上把狗給我,我今天就不打你了。”
張慧渾身都在顫抖,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嚇的。
福福看著小主人在男人的手上,女主人已經快失去了理智。
它沒有任何征兆地上前,一口咬住男人的腿。
司染也算是看清楚了,眼前的男人就是個家暴男,福福是為了保護主人,所以遭到了家暴男的記恨。
趁著現場一片混亂,司染給宋枝使了個眼神。
宋枝毫不猶豫把楊之書手中的孩子搶了過來,護在了眾人身後。
小女孩兒眼神驚恐,已經嚇得哭不出聲了。
司染回頭看了一眼小女孩兒,心裡驀地一片酸澀。
下一秒,小女孩兒眼前一片漆黑,一雙冰涼的手輕輕的放在了她的眼睛上。
輕柔溫暖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害怕的話就不要看,姐姐幫你,好不好?”
女孩兒睫毛顫動。
她渾身都在疼,但此刻心裡卻異常地覺得有安全感。
她顫抖著聲音道:“好。”
司染見狀,這才將手放下。
她看了一眼男人,對林隨野道:“報警吧。”
家暴男沒想到竟然有人要橫插一腳,但當看到說話的是一個長相絕美的女人時先是一愣,隨後冷笑一聲:“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都不行!我修理自家媳婦兒還有雜碎狗天經地義,警察來了也要支持我。”
女人一聽,幾乎快把牙給咬碎了:“楊之書,你是惡魔!”
福福的身體立在二人之間,白色的皮毛上,還帶著楊之書的血跡。
它完全不似剛才的溫順,整個狗的毛發炸起,好像楊之書往前走一步,它絕對會和男人血拚到底。
男人也有些害怕了。
他繼續放著狠話:“張慧,彆以為有條狗保護你就萬事大吉了,隻要你還是老子的女人,老子想怎麼打你就怎麼打你,老子總有一天會弄死這個小畜生!”
每次他打女人的時候,這條小畜生總是會把他咬的鮮血淋漓。
上次甚至差點把他耳朵都咬掉了!
他說要弄死這條狗後,張慧馬不停蹄地就要把狗送出去,結果主仆之間倒是情深意重,送走後這狗又回來了。
甚至在看他打婆娘的時候,這條狗差點沒把自己活活咬死。
想到這裡,楊之書的眼中多了一抹陰險,一腳朝福福踹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