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鄭大人說了，那你就入座吧。”
鄭縣令都發話了，宋景川哪裡還敢忤逆，點了點頭，示意林雷坐下。
“是。”
林雷可不覺得鄭康石這對虛與逶迤的父子倆會安什麼好心，但他也不太在乎，兩人不惹他就好。
要是惹了他！
那幾彆怪他反擊！
隨著林雷的入座，美酒佳肴很快的就上來了。
林雷也不說話，該吃吃該喝喝，但就算如此，也被王氏斜眉瞪眼地嫌棄。
“林兄，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與宋家有過婚約，你們兩家又是世交，是親上加親。想必，你的禮物，應該非常貴重吧？”
鄭源明觀察了半天，發現林雷真沒有帶禮物，所以直接發難。
“當然有禮物。”
林雷笑著說道。
“額？”
“不知，是什麼禮物，拿出來讓大家看看！”
鄭源明疑惑地打量林雷，但看來看去，也沒看到什麼東西。
“鄭兄，你送的什麼禮物？”
林雷問道？
“我父親送的是一幅他親手畫的長壽圖，就在那裡！”
鄭源明得意地指了過去。
“哦。”
林雷從兜裡拿出來了一份契約放在了桌子上：“宋叔，自從父親去世，這些年來承蒙照顧，一直以來我都未曾有過報答。”
“這些天我盤下了個店鋪開了個書攤，準備寫傳奇販賣，這是我擬的一份契約，販賣傳奇的錢，我拿出五分之一作為分紅送給宋叔，有效期一年。”
“還請宋叔收下。”
林雷這個人，骨子裡就是這樣，宋景川對他真心實意，就衝這個他擬了契約。
也算是跟宋家有個徹底的了結。
“哈哈哈，林兄，我沒有聽錯吧？你要寫傳奇？賣傳奇？還盤下來個書攤？”
“還把這書攤的利益當做禮物送人？”
“真是笑死人了！”
鄭源明直接笑出了聲，沒了平日裡的風度，暴露了他那趾高氣揚的本性。
“有什麼不可以的嗎？”
林雷平靜地看向鄭源明。
“不是不可以，而是一個笑話。父親，有關書攤的收入，您那應該有記錄吧？”
鄭源明看向鄭康石。
“我那確實有些記錄，咱們兗縣的書攤，每個月最多才賺個兩銀子，那還是比較大的書攤。一般的，也就幾十個銅板。”
“至於林賢侄說的寫傳奇，兗縣的那些才子也都試過，最後卻沒有一人成功。”
“那傳奇啊，確實不是誰都能寫的。”
鄭康石配合道。
聞言，其他人也都麵麵相覷，一個月就算一兩，一年也才十二兩，拋出去吃用，那還剩下多少？何況，有效期一年！
人家宋家是當地的首富，難不成要給人家分紅一兩銀子？
“哼！”
王氏撇了撇嘴，雖然不滿意，但這種場合她也不敢說話。
宋君怡看了林雷一眼，心情複雜，這才幾日過去，他越來越令人蒙羞。
居然能做出這種蠢事！
丟人現眼！
“哈哈哈，林雷啊，宋叔知道你一片好意，你能來，宋叔已經很高興了。隻要你腳踏實地的生活，宋叔不要你任何東西。”
宋景川笑了笑，他深知林雷多不容易，能拿出這份心思，已經很滿足了。
“宋叔，我向您保證，這絕對是一筆不小的費用，您……”
“好了好了，大家吃飯，喝酒！”
見宋景川還是拒絕了，林雷也沒繼續說些什麼，他心意已經拿出來了，對方不要，他不會犯賤到去強求。
鄭源明見禮物的事就這樣被壓下去了，眼睛裡冒出了一絲火氣。
隨後，他朝著父親看了一眼。
而此刻，鄭康石也覺得是時候該辦正事了，他放下了酒碗，看向宋景川說道：“宋兄，我也是剛剛想起來，宋兄茶商的擔保，過些日就要到期重新辦理了吧？”
提到這事，宋景川心裡一沉，果然，該來的還是要來。
在大炎國，經商是需要擔保的，而擔保人也不可能白擔保，是要拿錢拿分紅的。
而他上一次簽的契約，還是五年前跟林雷父親簽的，當時林正因為要發展產業，隻是正常收取了稅務，沒有抽分紅。
他不知道鄭康石會不會獅子大開口。
“回鄭大人，確實有此事。我還想著過些日子去找鄭大人呢，您也是舉人出身，在合適不過了。”
宋景川深知這件事不能瞞著掖著，倒是大大方方地承認了，還順便把話題引上正軌，想看看鄭康石的意思。
“哈哈哈，宋兄，好說好說。不過嘛你也清楚，如今這茶類在邊疆貿易上火熱，國家已經著手管控，我的幾個同窗舉人，都不敢輕易簽訂那契約，生怕惹了麻煩。”
“我知宋兄是個本分人，肯定不會做出那些私自高價販賣之事，所以我很願意當這個擔保人。”
“除去二十的稅務，我要五成。”
鄭康石盯著宋景川的眼睛，伸出了五根手指。
而像這種做擔保人的事，在大炎國是允許的，所以他也不在意是什麼場合，直接說了出來。
五成？
真特麼狠啊！
聽到這裡，就連林雷都愣住了！一個舉人都敢要這麼多？那孔孟學府的那幫家夥呢？
最重要的是……合法！
合法的賺錢！
當然，他心裡很清楚，這種事也是冒著承擔責任的風險！
不過！
他也突然覺得秀才躺平不香了！
“這……”
宋景川搓了搓手指，他想到過鄭康石獅子大開口，卻沒想到這是個血盆大口。
他如今一年的純收益也不過四千兩，對方什麼都沒做就拿走了兩千兩？
實在接受不了！
可對方身份擺在那，自古商不與仕鬥，這是天大的道理，他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嗬嗬，宋兄，你也無需為難，五成的話，我倒是能降一降，四成！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鄭康石眯了眯眼，伸出了四根手指。
“請說。”
宋景川鬆了口氣，雖然四成也高，但是能接受。
“我兒對宋小姐一片癡心，我這個做父親的自然不能看他整日癡情，所以，今日我前來還有一事，那就是希望能與你宋家喜結連理。不知，宋兄的意思如何？”
鄭康石瞥了宋君怡一眼，果然是個傾國傾城，美若天仙。
而比起這個嘛，宋家就這一個女兒，等百年之後，那數萬家業。
就要改姓鄭了！
這才是他的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