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繼續道,“況且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這事怪不到你頭上,你不要自責。”
鳳旭懊惱道,“可是若不是我,你也不會被壞獸抓住,是我太沒用了,我……”
薑落纖細的手指按住他的唇,嚴厲道,“不要這樣貶低自己,你無需為彆人的人生負責,你隻需要對自己負責。”
無需…為彆人的人生負責!
她是彆人!!
鳳旭瞬間想起那天晚上她跟祁修說的‘若是哪天她不在了,不要找她!’強忍著心痛問出了心中的疑慮。
“你是不是打算離開流放地以後就不要我們了?”他眼含希冀的看著她。
帳篷外的幾人很是默契的沒有發出聲音,靜靜等候她的宣判。
看著他赤熱的眼神,薑落難得的陷入沉默,沒有回話。
自己隻是個替代品,隻能替自己做決定,任務完成之後自己應該是會離開……
不知道原主回來後,他們是不是也會這麼對她?他們現在對自己好隻是因為各自有利益需求,有很多話一時竟不知該從何說起。
她的沉默讓幾人之間的氛圍頓時詭異起來。
蕭邈呼吸一滯心臟絞痛,她的反應比殺了他還要痛千倍萬倍。
墨陽明亮的黑眸變得黯淡無光,讓人看不透內心的真實情緒。
金衍淡金色的眸子暗沉下去,眸中浮現一層灰蒙蒙的霧氣。
祁修緊了緊放在帳篷上的手,隨後收拾臉上的情緒,麵帶笑意的進去。
“落落,你醒了,在主帳想要見你,”祁修溫聲說道。
薑落低頭咬唇沉思了會,回道,“嗯知道了。”
如今她不知道王悅與那件事情到底有什麼關聯?這些天她天天粘著自己難道就是為了這個時刻?既然她的獸夫想見自己那有必要去聽一聽他想說什麼。
主帳內,地上躺著一個雄性,他渾身傷痕累累,雙手雙腳已被折斷,臉上看不出本來樣貌。
王悅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大哭,她的獸夫不停給她擦著眼淚安慰。
另外一邊坐著坐著範朵跟她的跟班們,中間的桑喬焦躁不安的剝著手指甲。
薑落坐在主位上,冷眼掃了掃麵前這些人,一股殺意湧上心頭。
想來自己隻是跟她們之間的有些人發生了爭吵,並沒有真的傷害什麼人,沒想到竟然有人會動想殺她的心思。
“薑落就在這裡,你還不快說,到底是誰指使你的?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王悅怒斥著地上的李牆,由於哭得太大聲,聲音有些沙啞。
“雌主,對不起,是我不好,害你受委屈了,”李牆突如其來的道歉讓王悅哭得更大聲了。
他沉默了一會,轉頭看向薑落,“指使我的另有其人,想必你很想知道吧。”
如今他算是看出來了,她的獸夫們不似傳聞中那般對她不聞不問,相反對她嗬護非常,如果能跟她達成某種交易,那自己的命就能保住了。
他還年輕,不想死。
“說說你的條件,”薑落冷聲道。
他這是想跟自己談條件呢。
“放了我,我就告訴你,”他揚起頭,戲謔的看著薑落。
聽到他的回答,桑喬的手猛的一顫,手中的玻璃杯突然掉在地上炸開。
她麵色如豬肝,心中慌亂極了,她知道自己手中的把柄已經對他沒有威脅了,不能讓他再開口說話了。
“你,你,你,肯定是你見色起意做的蠢事,彆亂說話,”她伸出手指顫抖的指著李牆,大聲訓斥。
薑落眯了眼桑喬,她這麼激動,這其中肯定有內情。
原來還有彆的老鼠混進來了,就是不知道這隻小老鼠有沒有留下什麼把柄。
蕭邈他們寵溺的看著薑落,雖然憑借著他們的能力和地位,遲早能找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但一切以她的意願為主。
畢竟聽李牆的意思王悅跟此事並無關聯,而她跟王悅在一起似乎很開心。
一個李牆而已,以後有的是機會殺,雖然此刻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
“我光腦空間中有證據,”他掙紮著想用手取出證據出來,可雙手已經斷裂,根本就動不了。
金衍上前給他注射了一支強製提升身體機能的藥,要不是自己的光腦空間隻能自己打開,金衍是絕對不會給他治療的。
頓時他感到身體恢複了點知覺,趕緊從空間中拿出一塊光腦。
那塊光腦的屏幕已經破碎,腕帶都被血液染成豬肝色,他激動道,“這是王偉的光腦,上麵錄了他與幕後之人的視頻,還有我們兩個人的聊天作為佐證。”
頓時,桑喬如臨大敵,王偉什麼時候錄像的她怎麼不知道?他究竟錄了些什麼東西?
不,不可以看!她想要阻止,可技術人員已經上前解開王偉的光腦,把錄像裡的視頻投放出來。
一個畫麵中,一個雌性尖著嗓子嬌滴滴的勸說,讓他去殺掉薑落,隨後響起讓人麵紅耳赤的聲音。
另一個畫麵中,是王偉和李牆兩人彙合商量對策的時候,他們兩人先去營地周圍引了一小隊的異化獸,然後由李牆打通通往薑落帳篷的地洞,把她帶到兩人指定的地點。
看來,王偉是一個喜歡做事留痕的獸人。
“不,不,不,你這視頻是假的,我跟你什麼仇,什麼怨,你為什麼要這麼害我!”桑喬拿起手中的短刀就要刺向李牆,被祁修給攔下。
“不承認,那沒關係,”他神情複雜的看了眼王悅繼續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天晚上你有兩個很大的紅痕,你自己錄的視頻裡應該也有這個東西。兩個視頻不可能連這種細節都一樣,除非這件事就是真的。”
聽到這話,桑喬泄氣的坐在地上,失去了狡辯的能力。
“不,不,不,這不是真的,你救救我,這事你也有份,”她如抓到救命稻草般緊緊拽著範朵的褲子,範朵使勁甩開她的手,怒喝道,“彆胡說,我可什麼都沒做,你不要誣陷我。”
她委屈的看向蕭邈,黏糊糊道,“蕭邈哥……”見他皺眉瞥向自己,趕緊把剩下的哥哥兩個字吞入腹中,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蕭邈大人,這事我沒做過,還望明察。”
她的神情激憤,言語誠懇,好像這些真的跟自己毫無關聯一樣。
經過徐小玉和桑喬的事情,薑落算是看出來了,這其中都或多或少有範朵的身影,她絕對沒有她口中說的那麼清白。
或許等回去了可以去徐小玉那裡問問,範朵為什麼會這麼憎惡自己,難道隻因為蕭邈?
隻有充分的了解對手,才知道自己應該要怎麼接招。
……
此事就此翻篇,李牆被留在汙染地任他自生自滅,桑喬則因為傷害雌性犯了帝國的律法,回去之後將會麵臨雌性保護協會的審判。
薑落回到城邦之後,一連幾天都在家裡,沒有出門也沒有見彆人,隻在某一天無聊刷著論壇時看到李牆被人分屍成無數塊,吊在密林深處的樹上,引來一大群異化獸的吞噬。
畫麵血腥暴力,不過她猜到這些肯定是蕭邈他們做的。
李牆的身體上不止有利刃分解的刀痕,還有火燒的痕跡和冰錐的水印。
從前她對這種新聞都是避之不及,可現在……
一個念頭在她腦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