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國遠見顧北夜愣怔住。
這是不知道江雨瀾在背後幫了他。
若不是江雨瀾來找他。
他們斷然不會浪費時間,給顧氏做技術指導。
對於他們來說,誰的財富多少,誰的地位高下,都沒區彆。
因為這個世界,沒了顧家,總會有張家,李家,王家……
“江雨瀾來找我幫忙,這麼大的事情,你們竟然不知道。”陸國遠笑了笑,“你這個哥哥當的有點兒失職啊。”
先前顧北夜第一個想到的是江雨瀾。
顧暖在顧家這麼多年,什麼實力他最清楚。
反而是江雨瀾,剛剛被找回來,和大家不熟,眾人都不知道她以前的生活。
如今聽了陸國遠的話。
他深邃俊朗的眉眼露出幾分慚愧,“小妹說要幫我,以為她在開玩笑。”
畢竟搭線陸國遠,他用儘了方法都沒成。
她要是能辦到,就好比天上下紅雨。
如今事實擺在眼前,顧北夜除了震驚,更多的是不可思議。
她還那麼小,究竟是怎麼認識這麼厲害的人?
如果她認識戰天赫是運氣,那她認識陸國遠又是因為什麼?
陸國遠曬笑,“看樣子,你們顧家人對她是一點兒都不了解。”
思索片刻,他笑了起來,“也罷,她不說,肯定有她的道理。這事就當我沒說過,你們就裝作不知道,彆讓我難做。”
顧北夜:“……?”
顧淮對江雨瀾的印象不深。
她雖然是家裡找回來的妹妹,但因不愛說話。
大家平日碰到都是點頭之交,一共也沒說上幾句話。
想不到她竟然能幫顧家這麼大的忙。
陸國遠不要股份,肯定是要了比股份更有價值的東西。
在他們眼裡更有價值的東西,那就是學術知識。
一個念高中的小丫頭……
再往深處,他們竟然不敢想。
事情進展的比他們想象中順利。
回去後,顧北夜把公司的事情都安排好,準備回家一趟。
隻要是大事安排好,剩下的都可以交給手底下人做。
顧北夜回家,路過糕點鋪子的時候,叫司機停車。
他進去買了一份。
等回到家,管家告訴他,“小姐今天去學校了,回來估計會很晚。”
顧北夜點點頭。
他回去洗了個澡,換一身家居服,坐在院子裡,舒服地伸著懶腰。
自顧家出事以來,他第一次這麼放鬆。
前天晚上,江雨瀾還說了很多鼓勵他的話。
她對他這麼好,他這個當哥哥的確實是失職了。
回想一下,心裡愧疚的不行。
之前還想著把她和顧暖一視同仁。
現在她為家族做出了如此大的貢獻,再一視同仁,那就是他不懂事了。
學校裡。
紀雲禾起初還擔心顧家的新聞,會給江雨瀾帶來麻煩。
誰知道事情很快解決。
江雨瀾和顧暖隻請假一天,就來上學了。
股市穩住,顧家破產的公司,做清算的時候也非常負責任。
沒有拖欠工資,沒有不結尾款,沒有得罪人。
雖然破產,但趁機刷了一波信譽分。
江雨瀾還是和沒事人一樣,正常上下學。
眼看臨近校慶,學校也逐漸熱鬨起來。
顧暖這兩天明顯憔悴了。
在她看來,顧家就算沒有倒下,也會大不如從前。
穆青雪自從放出來,都沒有聯係過她。
為了幫她,把母親都得罪了。
到頭來,連聲謝謝都沒得到。
她忽然覺得,霍振華一家極其沒良心。
更彆提霍司裡了。
他最近都不搭理她,也不來學校上課。
李珊珊和曾小藝得知顧家財富縮水,不如從前以後,也對顧暖愛搭不理。
讓她看清了什麼叫狐朋狗友。
晚上放學。
江雨瀾靠在座位上,手中翻著純文言文的三十六計,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冷淡。
顧暖坐在她旁邊,猶豫了很久才開口,“顧家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你都不擔心的嗎?”
江雨瀾從書中抬起頭,“擔心有用?”
顧暖生氣地轉身,看向窗外。
有種對牛彈琴的感覺。
擔心確實沒用,如果連擔心都沒有,那她到底有沒有心。
回到家。
兩人一起路過前廳,見顧北夜坐在椅子上打電話。
看到她們回來,他掛掉電話向她們招手,“小妹,你過來,大哥有事找你。”
顧暖見沒有叫自己,眼底失望落寞。
她想留下來,可想到最近發生的事情,又怕惹禍上身。
於是,她向顧北夜打了聲招呼就匆匆離開。
江雨瀾走到顧北夜旁邊坐下,一臉淡然道:“啥事?”
顧北夜拿起旁邊的糕點包裝袋,遞給她,“大哥回來的路上,專門給你買的。打開嘗嘗,看喜不喜歡,要是不喜歡,我下次給你換一家。”
江雨瀾看了眼麵前的糕點,又看看顧北夜。
他沒事吧!
顧家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他不忙著處理。
跑回來,隻為給她買糕點?
他看著也不像是寵妹狂魔那一類。
顧北夜見她亮晶晶的眼眸裡儘是疑惑。
他笑著解釋道:“顧家的事情都解決了,今天去見了陸國遠。技術材料,已經交給他,相信很快就能有新的進展。”
江雨瀾聞言,慢慢點頭,“解決了就好,大哥辛苦。如果不是你承擔了家庭重任,我也不可能過得如此舒坦。”
她說的真心話。
回來顧家的日子,是她過得最舒坦的生活。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吃的、住的、用的無一不精致。
顧北夜見她難得說句客套話,心裡像是抹了蜜一樣甜。
隻是她對幫了他的事情,絕口不提。
想來她也不是很信任他罷了。
於是,他故意試探道:“說來也奇怪,陸國遠那麼難約,平日見一麵都難,昨天他竟然主動打電話給我,要幫顧家。不知道是不是祖宗保佑,關鍵時刻,絕處逢生。”
他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盯著江雨瀾看,想從她表情裡看到什麼蛛絲馬跡。
可江雨瀾,已經拿過糕點盒,拆開了一盒,拿出一個咬下一口。
等他說完。
她才接話,“那你明天去祠堂好好給祖宗上幾炷香。”
顧北夜張了張嘴,還是把心裡想說的話憋了回去。
算了。
她不說,肯定有自己成算。
他就假裝不知道,等她哪天想說了,再說也不遲。
是他們把她丟了這麼多年,她和他們有隔閡,實屬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