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
睜眼。
同樣的雪山,同樣的山頂。
不同的是。
這裡沒有雪怪,有的隻是一個身材矮小,躲在厚實的毛絨鬥篷裡的男人。
“你,怎麼可能!?你隻是一個虛擬的人物,怎麼能從我的幻想裡走出來!”
男人發出一聲尖叫。
他拚命的後退,手中的一本墨綠色的書籍掉到了地上。
葉七言平淡的走到跟前,伸手撿起那本書。
【真實與虛妄】
【連通兩方世界的節點,記錄另一個同步世界的一定區域內發生的故事,通過大量消耗精神,可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另一個世界的現實。】
就是因為這本書,所以才會發生那個世界裡的事情嘛。
書上的內容不多。
前麵的幾篇,和三頭人說的一樣。
直到科考隊前往第三補給點的路上,文字從原本的端正變成了歪歪扭扭的形狀。
而在最新的一頁裡,則又多了一份端正的文字。
【探索者闖入了這個世界,它們乘坐著列車,尋找著那片空間中最珍貴的物品。】
“這說的就是我?”
抬眼望去,那個矮小的男人起身就要逃走。
舉槍射擊,一枚子彈精準的從他的左耳擦過。
“啊!”
鮮血浸滿臉頰。
男人痛苦的在地上翻滾。
“彆過來,你,你隻是我幻想中的人物,你隻是個假的!你!”
“瘋掉了嗎。”
葉七言搖了搖頭,下達指令,一直懸空於半空中的渡鴉惡魔飛到其上空一把抓住了男人的肩膀。
“啊!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渡鴉惡魔將男人抓了過來懸在葉七言麵前。
“這句話是你寫的?”
看著上麵那行端正的文字,男人顫抖著聲音,大聲吼道:
“我,我才不告訴,你這個外來者,啊!”
嘎吱——
渡鴉惡魔捏碎了男人的肩膀。
葉七言見狀輕笑一聲,打了個響指,渡鴉惡魔鬆開爪子將男人丟到了雪地上。
“好了~我又不是什麼壞人,回答我的問題, 我會讓你走的。”
“真的?”
“當然。”
男人顫抖著身體,兩條手臂耷拉在雪地上失去了知覺,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為什麼會相信麵前之人說的話。
“我,我告訴你,我什麼都告訴你,這書上字跡好看的都不是我寫的,是書上自己出現的內容,上麵那些歪歪扭扭的字是我寫的,是我讓科考隊迷路,讓他們相互吃掉對方,最後讓那三個人融合到了一塊,還有,還有那個雪怪,那是我的創作!”
他咬著牙,用嘴從胸前的口袋裡咬出了一張畫。
上麵是形形色色,模樣怪異的雪怪。
和他在另一個世界裡看到的雪怪模樣完全相同。
【畫家的雪怪家族】
【一張由垃圾畫家繪製而成的怪物畫作】
“這本書,是從哪兒來的?”
“就這裡,我那天為了采風,就跑到了這地方,恰好看到了這本書。”
“我就知道這些了,我能走了吧!”
“當然。”
看著男人轉身努力離去的背影。
雖說,雙肩碎掉,他大概是沒辦法撐到下山。
不過
“去吧,為他報喪。”
嘎——!
渡鴉惡魔發出淒厲的叫聲。
揮動翅膀,抓住男人的身體飛到高空。
慘叫不絕於耳,伴隨一聲骨頭摔碎的聲音,這片空間恢複了寧靜。
“所以,任務算是完成了?說起來,我該怎麼回去?”
如果用錨定者的航行能力,倒是可以直接回到列車裡。
但那樣的話,他的路霸可就被留在山上了。
這一站到現在為止還沒什麼收獲,再把路霸丟了,那豈不是虧大了?
他得想個辦法。
“這本書是不是可以把我送回去?”
撿起男人身上的一根鉛筆,他在最新的一頁上寫下一行文字。
【連接雙方的門已經被打開了。】
最後一筆落下,扭曲的波動在他來時的位置浮現。
“渡鴉,進去看看。”
再次召喚出一隻惡魔渡鴉飛入其中,片刻後,渡鴉安全歸來,他才踏入其中,回到了原本所在的站台世界。
“果然可以,也對,站台怎麼說也是要讓人有能夠通過的辦法才對。”
這一站對他來說並不算難。
那是因為他擁有複數的惡魔之牌以及錨定者外加高等級的裝備支持。
如果換做其他人,沒有這些東西呢?
恐怕在第三補給點那裡,就被十幾隻雪怪圍毆致死。
不,說不定是在第二補給點那裡第一次出現無法被命中的雪怪時,就已經束手無策了。
“好像還差了點什麼。”
解決了幕後之人,葉七言卻並沒有完成了這一站的感覺。
他翻閱著書本上的內容。
終是看出,究竟少了什麼。
“向導呢?”
從始至終,書上都沒有出現過有關向導的內容。
照片裡的紙條,按照書上的內容,是直接出現在裡麵,而且內容與他看到的雖是類似,但完全沒有了所謂的“向導”。
忽然之間,手中的書本上,多出了一行文字。
【持書之人意識到了不諧之處,世界輪回,即將開始,三個小時後,雪山內的一切將會重置,除非,你找到向導。】
“???”
不是?
他不想了行不行?
怎麼連輪回要素都搞出來了?
“所以繞了一大圈,最後的任務是找到向導?”
讓人無語。
不過,倒也不是完全沒有線索。
還記得第一次看到那張照片裡的紙條。
向導的留言是,前往第三補給點,那裡是出路,最後還有,一定要毀掉。
他去過第三補給點,並沒有發現什麼出路,更沒有發現有什麼東西必須要毀掉。
是他漏了什麼?還是說
三頭融合人?
跨上路霸,跟隨地圖,葉七言以來時的方向朝著第三補給點而去。
那個地方,應該才是這座站台,最終的舞台所在。
“真夠折騰人的,不過,也還挺有趣。”
果然,人就是喜歡作賤自己。
比起千星之城裡的安逸。
他竟是真的更喜歡在這種時刻危急的地方進行冒險。
不知為何,下山的路,竟是要比上山時更加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