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炮聲如同爆豆般在狹窄的山穀間瘋狂回蕩,震耳欲聾!
沈泉的二團和王懷保的三團,依托著事先搶占的、扼守公路兩側的製高點——鷹愁嶺,構築了堅固的阻擊陣地。
然而,他們麵對的,是從“野狼峪”車站以及附近據點聞訊後,瘋狂撲來的日軍援兵!
先是一個中隊的鬼子,緊接著是又一個中隊
很快差不多快有一個聯隊的鬼子極速支援過來。
後麵還跟著黑壓壓的偽軍!
擲彈筒、迫擊炮彈如同冰雹般砸向八路軍的陣地!
重機槍子彈打得岩石碎屑亂飛,壓得人抬不起頭。
“他娘的!鬼子瘋了嗎?這麼多!”
王懷保吐掉嘴裡的泥沙,對著臨時牽的電話線電話。
“老沈!我這邊壓力太大了!”
“鬼子至少有一個中隊在衝我的左翼!狗日的擲彈筒太準了!”
電話裡傳來沈泉的聲音:“老王!頂住!我這邊鬼子也上來了!”
“至少兩中隊!正在組織敢死隊!記住旅長的命令!”
“一步也不能退!給一團爭取時間!”
“明白!他娘的,老子跟狗日的拚了!”
“三團的!都他娘給老子聽好了!子彈省著點打!等鬼子靠近了再招呼!”
“手榴彈準備好!機槍!給老子把右翼衝上來的那波偽軍壓下去!”
“迫擊炮呢?迫擊炮!給老子敲掉鬼子的重機槍!”
“轟!轟!”
三團的迫擊炮冒著被日軍擲彈筒重點照顧的風險,頑強地發射著炮彈,試圖壓製日軍的火力點。
每一次開炮,都引來日軍更加凶猛的反擊。
日軍顯然也急了!
軍火專列被襲,這是天大的事情!
帶隊的一個鬼子大隊長揮舞著指揮刀:
“殺給給!衝上去!消滅支那軍!奪回專列!”
日軍的衝鋒一波接著一波,如同洶湧的潮水,不顧傷亡地衝擊著八路軍的防線。
他們利用炮火掩護,甚至組織了肉彈(自殺式攻擊),抱著炸藥包嚎叫著衝上來,企圖炸開缺口。
“機槍!打掉那個抱炸藥的!”
沈泉在陣地上來回奔跑指揮,聲音已經嘶啞。
二團的陣地同樣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日軍精準的槍法和不要命的衝鋒,給守軍造成了不小的傷亡。
戰壕裡,傷員痛苦的呻吟聲和衛生員焦急的呼喊聲不斷傳來。
“團長!三號機槍陣地啞火了!射手犧牲了!”
一個滿臉是血的連長衝到沈泉麵前。
“我先過去支援”
這連長二話不說,彎著腰跑了過去。
他推開犧牲射手的遺體,架起機槍,對著下麵正貓著腰往上衝的鬼子兵就是一梭子掃過去!
“噠噠噠噠!”
“好!打得好!”
陣地上的戰士們士氣一振。
戰鬥慘烈到了極點。
鷹愁嶺的山坡上,已經鋪滿了鬼子的屍體。
彈藥消耗極快,一些戰士的子彈已經打光,隻能撿起犧牲戰友的槍和刺刀,準備肉搏。
王懷保那邊的左翼陣地更是岌岌可危。
日軍集中了優勢兵力和火力,連續發動猛攻。
“衝鋒!給鬼子壓回去!”
“滴滴答答滴——!”
三團的衝鋒號響起!
陣地上的戰士們,端著刺刀,怒吼著衝出戰壕,向著日軍發起了反衝擊!
沈泉在另一側陣地也看到了這的一幕:
“二團的!火力全開!掩護老王他們!壓製正麵之敵!”
……
斷龍口。
硝煙尚未散儘,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焦糊味和刺鼻的火藥味。
傾覆的列車殘骸如同一條巨大的鋼鐵死蛇,扭曲地癱在路基上。
一些車廂還在冒著黑煙,但激烈的槍聲已經基本停歇。
殘餘的鬼子和偽軍抵抗力量被徹底肅清。
張大彪和一團的戰士們,正如同勤勞的工蟻,在廢墟和殘骸間爭分奪秒地搬運著寶貴的戰利品。
一箱箱沉甸甸的子彈、手榴彈、炮彈,嶄新的“歪把子”輕機槍。
還有十幾門被帆布包裹著的迫擊炮炮管和底座,被戰士們肩扛手抬,飛快地運向鐵路北側預先準備好的隱蔽小路。
那裡,由地方民兵組織的人手,早已推著獨輪車、牽著馱馬騾子等候多時。
“快!快!動作再快點!”
張大彪嗓子都喊啞了,他親自扛著一個巨大的炮彈箱,腳步踉蹌卻異常堅定。
“鬼子的援兵隨時可能突破二團三團的阻擊!能搬多少是多少!”
“搬不走的…給老子炸了!絕不能留給鬼子!”
“轟!轟!”
幾聲爆炸在幾節無法搬走的重型物資車廂和車頭殘骸處響起。
工兵們正在做最後的破壞。
張大彪累得幾乎虛脫。
他剛和幾個戰士一起把一大堆戰利品裝上獨輪車,就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碎石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他看著眼前的戰利品,看著戰士們雖然疲憊卻洋溢著狂喜的臉龐。
“乾得好!同誌們!”
李雲龍和趙剛在警衛員的護衛下,來到了現場。
看著這堆積如山的繳獲,看著戰士們疲憊卻興奮的臉,李雲龍臉上笑開了花。
他用力拍著張大彪的肩膀:
“大彪!乾得漂亮!他娘的,這下咱們真發大財了!夠全旅敞開打一年!”
趙剛也難掩激動。
李雲龍收斂笑容,望向鷹愁嶺方向。
“通訊員!”他喊道。
“到!”通訊員立刻上前。
“立刻給沈泉、王懷保、孫德勝發報!”
“任務完成!繳獲巨大!”
“阻擊部隊立刻按預定路線,交替掩護,脫離接觸!撤回趙家峪!動作要快!”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