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抓走官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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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謝瑜聲音乾脆的說道。

“我們要出去。”想到還要去鏢局,謝雲祁連忙開口回應,“妹妹,你讓爹娘出門後,找個無人的地方,然後再知會我們一下,可以嗎?”

“好。”謝瑜爽快點頭。

客棧樓下,掌櫃無聊的撥動算盤,滿眼枯寂。

他這會兒在考慮要不要回村子裡去避禍。

街道上傳來各種嘈雜爭執聲,他看著用桌椅抵住的大門,心裡不是滋味。

好好的怎麼就突然發生地動了麼。

現在生意也沒有,食物也短缺,城裡都亂套了。

咚咚咚。

謝翀抱著謝瑜,帶著崔六娘,麵色沉穩的下樓來。

“掌櫃的,我們出去一趟,幫我照看好三樓的朋友,他們需要什麼就給他們什麼。”

謝翀吩咐了一句,就帶著崔六娘往後門走去。

“好。”掌櫃蔫噠噠的應聲,眼皮都沒抬一下。

出了客棧,謝翀前往臨仙府的驛站。

趙明他們就住在此處。

馬棚裡。

渾渾噩噩的眾人蹲的蹲,躺的躺,七倒八歪沒骨頭似的靠著牆壁休息。

好餓啊。

但他們已經沒多餘的力氣呻吟。

前日被熊追,昨日遇地動,今日進城又沒吃的喝的。

這跟生不如死有什麼區彆。

然而在屋中,饑寒交迫的四個官差,已經洗完澡,開始喝酒吃飯。

臨仙府的驛站完好無損,且食物充足,沒受太多影響。

趙明他們從狗熊嶺中死裡逃生後,看得更開了,加上他以為謝翀等人被殺,心情更是好得沒邊。

另外,他覺得這場地動拯救了他。

雖然謝家人都不見了,但他完全可以找托辭,說是地動讓他們死在了半道。

幾碗烈酒下肚,趙明高興得語無倫次,很快就開始暈乎起來。

砰!

趙明醉倒在桌上。

孫大柱打了個酒嗝兒,興致勃勃的舉著酒碗,“咱們哥仨繼續喝,繼續喝。

哈哈哈~

我孫大柱從來不知道什麼叫福大命大,這次押送罪奴可算是知道了。”

其他官差都死了,就他沒死。

狗熊也躲過了,地動也躲過了。

正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吳老六眼睛一動,舉起碗跟他對應,“乾了!”

很快,孫大柱也倒下了。

沒半分醉意的吳老六叫了他們幾聲,放下酒碗,看向對麵的伍成,竟用一副頗為熟絡的姿態開口。

“伍老弟,既然謝翀已經死了,我們還押送他們嗎?”

麵相敦厚的伍成眼神一變,一股精明感湧上來,“……你覺得謝翀他們會這麼輕易就死了嗎?”

他可不信。

五年前傷成那樣他都沒死,區區幾個殺手,能奈何得了他嗎?

“沒死?”吳老六變了神色,也跟先前偽裝出來的性格大相徑庭。

“那他們沒回來,肯定也是跑了啊。”

他們又不傻。

伍成摸著腰間的匕首,眼神透過窗戶,看向屋外,聲音冰冷道,“跑不了。

趙明沒死,他們會回來找他算賬的。

我們隻需守株待兔即可。”

不殺謝翀,他這輩子無法安心。

謝翀他們肯定藏在臨仙府,因為先前進城時,他發現有人在搜尋趙明和吳哥。

要說是誰指使的,除了謝翀,彆無他人。

跟他預測的一樣,謝翀他們先出了狗熊嶺。

吳老六點頭,“行,那我把姓趙的扶回去休息。”

然後等著謝翀他們找上門來。

“嗯。”伍成厭惡的掃了一眼趙明,“酒囊飯袋。”

要不是需要他活著引謝翀他們現身,他直接一刀了結了他。

吳老六扶著趙明回到隔壁,將他往床上一丟,然後在他身邊躺下,佯裝醉酒。

伍成坐在屋子裡磨刀,一邊磨一邊咕噥,“爹,哥哥,我一定會給你們報仇的。”

錚亮的長刀折射出他眼眸中的冷光,跟他凶狠的目光合二為一。

床底。

謝翀感受到吳老六怪異的行為後,眼中閃過一抹不解。

他裝睡做什麼?

喜歡趙明啊??

有點重口味。

片刻後,一縷迷香從床底散發出來。

床上的吳老六毫無防備,徑直吸入迷香,昏睡過去。

謝翀提前服用解藥,一切正常的從床底爬出來。

他探了一下兩人的鼻息,然後將他們捆住,扛在肩膀上,從窗戶帶走了。

廢棄小院,謝翀將兩人丟在地上,崔六娘當即拎起一盆冷水潑過去。

“誰啊?”吳老六率先醒來,暴躁大喝。

可當他看清眼前站著的兩人後,頓時瞳孔緊縮。

謝翀?

他怎麼會在這兒?

再一看周圍,已經不是他們落腳的驛站房間,而且他還被捆住了手腳。

喝多了的趙明醒得慢,迷迷糊糊的甩著腦袋,尚未反應過來。

吳老六心裡一咯噔,直呼不妙。

伍老弟呢?救救他啊。

“謝翀?你們兩個要做什麼?快放開我!!!”

謝翀盯著他,氣勢平淡卻又不容忽視。

“做什麼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吳老六掙紮起來,衝他大聲嚷嚷, “豈有此理,我可是官差,你敢綁架我。”

謝翀抽出匕首,在他眼前滑過,聲音冷厲的質問,“這裡沒人可以救你,少裝瘋賣傻。

說!

當初為什麼要對我們下藥?”

“什麼下藥,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我不知道。”吳老六自然不會承認。

崔六娘摸出一顆藥丸子,目光微寒,朝他靠近,“這世上會下毒的人很多,不光隻有你一個。”

吳老六身子往後仰,又掙紮不開繩索,眼神氣憤道,“你們……你們發什麼瘋。

我哪裡得罪你們了。

是趙明要殺你們,又不關我的事。”

還嘴硬?

崔六娘直接將藥丸子塞他嘴裡,強迫他服下。

“唔……”吳老六晃動腦袋,想要作嘔,可惜並不行。

隨即,他肚子裡翻滾疼痛起來。

趙明這會兒也醒的差不多了,當他餘光瞥見崔六娘他們時,沒敢聲張,隻是默默裝沒清醒。

謝翀居然沒死?

這一發現讓他汗流浹背,心跳如雷,尤其還有吳老六出賣他時,險些沒繃住。

“醒了就睜開眼睛吧。”謝翀察覺他紊亂的呼吸後,立馬就知道趙明醒了。

趙明牙齒都在哆嗦,緩緩睜開眼,表情略顯諂媚,“你們……你們放開我,有什麼事咱們好商量。”

完了,他今日該不會要交代在這兒吧。

“商量?”謝翀挪動腳步,走到他麵前蹲下,“我問你,這一路我們對你雖不說言聽計從,可也沒反駁過你。

你為什麼要殺我們呢?”

趙明滿頭大汗,暈乎的腦袋一瞬間清醒,“…沒……沒有,我怎麼可能殺你們。

誰說的,絕沒有的事兒。”

殺手都死乾淨了?

怎麼會讓他們逃脫了呢。

謝翀不苟言笑,目光銳利, “那日我跟在你身後,見你給殺手談好生意,報了我全家的名字。

本來在狗熊嶺,我就想質問於你,誰知被突然冒出來的狗熊耽擱了。

今日是個好機會啊。”

見他不承認,謝翀隻能詐他。

趙明汗如雨下,錯愕異常,“你說什麼……”

他跟著他的?

不可能啊。

“其實不用你解釋,你今日隻有死路一條。”謝翀站起來,遠離他,將目光移開,甚是無情的說道。

趙明咬牙,一股血腥味在他口中蔓延開,索性豁出去了。

“要不是你們欺人太甚,我會殺你們嗎?”

“你們先是給宋奇下毒,又害我連襟,然後害我兄弟。

老實人也是有底線的。

彆以為我沒骨氣。

憑什麼你們可以裝作什麼事兒都沒有一樣,還三番五次誆騙我。

我又不是傻子!”

趙明紅了眼眶,憎惡的看著他們,恨得咬牙切齒。

難道他從一開始,沒有忍讓他們一家嗎?

他本意隻是圖錢財,而非性命,是他們得寸進尺。

如今他們沒死,還讓他付出所有金子,這下更是嚴重刺激到他。

崔六娘站在他麵前,身姿端正,目光銳利,“那你們又憑什麼欺辱我家人。

就因為你們穿著這身皮嗎?

誰規定我們不能反抗了。

他們自己找死,怪得了誰?

而你助紂為虐,又跟他們有什麼區彆。”

日光刺眼,趙明握拳,梗著脖子回懟,“我們是官差,你們是罪奴。”

所以他們就該被欺壓?

崔六娘覺得自己是對牛彈琴。

罷了。

多說無益,一會兒直接送他上路。

見崔六娘噤聲,趙明竟又叫囂起來,“怎麼?不敢回答了?

你們堂堂武安侯府,欺淩弱小,逼宮謀反,這是皇上定的罪。

你們一輩子都是罪奴。

區區罪奴,死不足惜。”

罪奴連奴隸都不是,有什麼人格和尊嚴,死了就死了吧。

崔六娘皺眉,正要給他一刀,忽然,旁邊痛得打滾的吳老六笑了,強忍折磨,吐出幾個字,“說的對極了。”

吳老六盯著謝翀,眼中真情流露,悲寂憤恨,“你們這些高門大戶出身的人,過著比我們奢靡富貴的生活,卻還要謀反。

算什麼忠臣良將。

身居高位,屍位素餐,什麼狗屁大將軍,就是個沽名釣譽的鼠輩。

不僅坑害軍營將士,還假裝重傷,逃避懲處。

謝翀,你對得起邊境那些因你而死的將士嗎?”

好幾千將士呢,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

他對得起誰啊。

還好謝家謀反時,皇上聖明,讓他一起流放。

崔六娘一愣。

他說什麼?

謝翀亦是不解。

但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你父兄是駐守邊境的將士?”

不然他怎麼會知道從前往事。

吳老六冷笑,眼神氣憤又悲痛,“裝模作樣。”

“謝翀,五年來,你苟且偷生,可知因你而死的將士親人是怎麼活著的嗎?”

他的一個弟弟,一個堂兄,都死在了謝翀手中。

他父母因為弟弟的死一夜白發,他堂兄亦是家中獨子,為此家破人亡。

“他沒有苟且偷生。”崔六娘沉默片刻,反駁道。

“這五年,他一直昏迷不醒。”

吳老六滿臉譏諷,“笑話。

你看他這副樣子,是昏迷不醒的人能有的嗎?”

崔六娘還想張口,被謝翀拉住。

他低頭看向吳老六,聲音沙啞,“你是吳春的……哥哥?”

剛才他一直在思考他像誰。

吳老六臉龐一僵,眼神驚詫抬頭。

他怎麼知道?

“你哥哥跟你長得很像。

如果他沒死的話,正是你現在這個年紀。”

謝翀眼中浮現一抹悲涼,慚愧解釋,“我很抱歉,沒能讓你哥哥活下去。

五年前,另一個副將假傳聖旨,騙我出兵。

我有錯,沒能明辨真假,害得跟我出兵的兄弟儘數死於敵手。

我沒有逃避罪責,隻是負傷後,中毒昏迷了整整五年,抄家前莫名其妙好轉了過來。

我本想此次流放到邊境,拿到證據為自己洗清罪名,再補償當年的那些兄弟。

可你也看見了,這一路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吳老六鼻子發酸,忍不住垂淚,卻又艱難搖頭,“不,不是……”

“我不信,你定是在騙我,我不會上當的。”

“謊話連篇!

你堂堂大將軍,誰敢陷害你。”

不可能。

一定是借口。

謝翀背脊微彎,聲音沉重道,“你落在我手中,我大可以不跟你解釋。”

“看在你哥哥的份上,此番我不與你計較。

你走吧。

爭取活著,看到我洗清冤屈,屆時你就明白了。”

手起刀落,捆住吳老六的繩子斷裂開。

吳老六恍惚了一瞬,肚子的疼痛喚醒他意識,“可你們還給你下了毒。

我不會信你們的。”

他趕緊爬起來,大步往外跑。

就算他們今日放自己離開,來日他依舊會親手為弟弟報仇的。

“隻是一點瀉藥而已。”崔六娘驚聲道。

真的嗎?

吳老六抓著大門,半信半疑的回頭。

“彆走啊,老六,救救我,帶我一起走。”趙明此時也趕緊求助。

吳老六看著他,沒有任何情緒。

他管不了那麼多了。

突然。

一道銀光自謝翀眼角閃過,他推開崔六娘,腳下一閃,快速躲開。

“謝翀,去死!”來人正是伍成,隻見他手持長刀,目光冷漠,再次向他砍去。

他招招狠辣,不留情麵。

“是你!”謝翀盯著他,目露詫異。

但也不是特彆驚訝。

“伍老弟!”吳老六大驚。

“吳哥,你沒事吧?”伍成頭也不回的問。

“沒事,他……”吳老六欲言又止。

謝翀一邊躲閃,一邊找機會還手。

“老頭子,接著!”崔六娘左右環顧,急忙撿起一根棍子扔給他。

她也沒想到,官差中最小最和善的人,竟背後與吳老六合謀。

那他又是為了什麼?

趙明看傻了,想要趁機逃跑,咕湧著從地上爬起來。

吳老六一腳將他踢回去。

他一向恩怨分明,趙明一路上助紂為虐,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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