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路邊毒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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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明方便回來,笑容莫名愉悅了很多,眉尾上挑,“咋了這是?”

孫大柱熱情的把烤雞遞過去。

“沒啥,頭兒。

快吃吧。”

吳老六剛想製止。

趙明一看有肉,當即就往嘴裡送,一邊吃一邊問,“喲,誰孝敬的?”

“崔六娘!”孫大柱老實回答。

“噗——”趙明直接把嘴裡的雞肉噴了出來。

啪——

一巴掌拍在孫大柱後腦勺,趙明臉色不善,就差沒破口大罵了,“你小子瘋了?誰的東西都收。

你忘了她給宋奇下毒的事兒了。”

嘔~

那老娘們不會在這雞肉裡下毒了吧。

伍成一聽,手中動作一頓,臉龐抽搐兩下。

不是吧,他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

孫大柱抱著腦袋,一臉唾沫星子,麵露愧疚,“沒有啊。

頭兒,我不是故意的。

宋哥那不是得了恐水症嗎?大夫都說那毒不是崔六娘所下。

她總不能對官差下毒吧。”

“你個蠢貨!”趙明被他所言氣的半死,又是一腳踹在他屁股上。

“你是大夫她是大夫?”

他真想撬開他腦袋看看裡麵裝的是什麼東西,腦花還是豆腐花。

孫大柱哎喲一聲,一個狗啃泥摔倒。

伍成趕緊攔著趙明,出聲勸慰,“好了,好了,頭兒,你消消氣吧。

你這不是沒吃嗎?就是下了毒,你也沒事。”

他都還沒急呢。

大柱也是,拿誰的不好,拿崔六娘一家的。

真是嫌命長。

趁趙明他們爭執的時候,吳老六已經跑到一旁催吐。

謝翀收回視線,心中嘖嘖兩聲。

看吳老六的模樣,想來烤雞裡肯定動了什麼手腳,不然他不會這麼慌張。

可是沒毒的話,會是什麼呢?

一道探究的目光移過來,謝翀察覺到後,連忙回頭。

他本以為是吳老六,可沒想到是謝雲逸。

謝雲逸被發現後,又瞬間將目光挪開,落在一邊兒的草叢中。

他皺著眉,手裡絞著一根狗尾巴草,若有所思。

怎麼回事?

那人不是答應他們,今早就會動手嗎?這都中午了?人呢?

連個鬼影子都沒瞧見。

他們該不會被騙了吧?

“祖父!”

他朝旁邊看去,避開謝家其他人。

“嗯?”老侯爺迷迷糊糊的在打盹,被他吵醒。

謝雲逸急忙開口,目光銳利,“他們還活著呢。魅娘不會故意找人騙我們銀子的吧。”

大房的人一天不死,一天難平他心頭之憤。

老侯爺猛地坐起來,身子都靈活了,“什麼?”

謝雲逸不敢往那邊去,直說了大房二字。

他今天上午背著自家祖父“翻山越嶺”,累得半死,這會兒閒下來後才反應過來大房沒出事。

不該是這樣的。

老侯爺朝謝翀看去,正好對上他森然的視線,驚得渾身一激靈。

怎麼他的眼神裡,有種看破一切的感覺。

他心虛不已,眼神閃爍,又慢慢躺下。

“他們說的是今早吧?”

謝雲逸重重點頭。

老侯爺眉頭緊鎖,老臉滄桑,“彆急。

魅娘不會騙人。

他們把銀子都收了,也不會不講信用。”

除非……

他們已經動過手,又被大房一家給解決了。

這個可能也不大啊,大房又不是神功蓋世,他昨夜還專門叮囑了那人,小心防範,多派點人手。

謝雲逸憂愁,頭頂籠著陰雲。

主要是大房不死,他不安心。

還有今天板車散架一事,昨天板車都還好好的,而且才用兩日而已,怎麼會壞的這麼快。

絕對是大房偷偷搞的鬼,他們的存在就是克謝家的。

下午時分,烈日當空。

隊伍暴曬在叢林中,道路崎嶇,速度嚴重下降。

謝雲荊背著謝瑜,謝雲瀾給她打傘,崔六娘在旁邊給她扇風,顧明舒給她喂水,一整個女王待遇。

隊伍中的謝清舞和謝清月看的火冒三丈,頂著滿頭大汗,恨不得用嫉妒的眼光戳死她。

謝清月麵色發白,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這些天下來,她的腳底早已磨破,血肉模糊。

可她不敢停下,停下就是吃官差的鞭子。

如今她娘也不怎麼管她,她跟自生自滅沒啥區彆。

見謝瑜日子過得這般滋潤,她就跟抓心撓肝一樣,恨不得將她從謝雲荊背上扯下來。

憑什麼?

一串汗珠滾落,恍惚間,她想起從前在謝府的日子。

那時大房尚未出事,她娘與崔六娘關係好,每次她去大房做客,崔六娘也會這樣溫柔的對待她。

可後來,隨著大伯父戰敗,大房落寞,她娘讓她與大房劃清界限後,她便再也沒見過崔六娘溫柔的眼光。

如果,如果她能取代謝餘就好了。

抿了抿乾澀的唇瓣,謝清月腦海中幻想起來,甚至癡癡的傻笑。

知女莫若母,羅氏見她這副模樣,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些什麼。

她心寒,寒上加寒。

可又有什麼用。

事已至此,輸贏對錯什麼的都已經無所謂了。

謝清舞雖盯著前頭的謝餘,可她總感覺有一道怪異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尤其是腰臀後背處,令她感到不寒而栗。

她頻頻回頭,卻又什麼都沒看到。

身後是盧家和謝家旁係的人。

她斂眉,緊張的轉過頭去。

莫非是她的錯覺?

今日天氣格外炎熱,崔六娘擔心謝雲祁,但讓她意外的是,謝雲祁今日狀態十分平穩,除了冒汗多,喝水多,一點異常都沒有。

而冒汗多,喝水多,對他的身體而言,卻是好現象。

不過今日她擔心錯了人。

因為是半山腰的小路,坑坑窪窪,高低不平,謝雲祁沒什麼事兒,倒是謝雲霆已經腳滑了好多次。

“雲霆,彆走了,爹背你。”謝翀拉著他胳膊,不放心的開口。

他看不見,不知道這小路有多難走,要是磕著碰著怎麼是好。

謝雲霆倔強搖頭,手中棍子戳個不停,語氣甚至還算愉悅,“爹,我有棍子探路,慢慢走不會有事的。”

從他一早得知自己今後還能看見的時候起,他渾身就充滿力量,彆說走山路,就是讓他橫穿整個沙漠都沒問題。

而且他很小心了,不會有事的。

謝翀一把奪過他手裡的棍子,話語嫌棄,“你皮糙肉厚當然不會有事。

彆把我兒媳婦給連累了。”

下午換了顧明舒照顧謝雲霆,顧明舒身子嬌小,小路難走,頗費心思和口舌,謝翀主要是擔心她摔了。

謝雲荊和崔六娘在旁邊偷笑,母子倆眉眼如出一轍的明亮清透。

“……”謝雲霆瞬間無言反駁。

顧明舒莞爾,本想開口說沒事,卻見自家夫君已經鬆開她的手。

她不免羞澀和慚愧。

爹一把年紀,她夫君也是真舍得。

她不累啊。

謝翀背上謝雲霆,依舊健步如飛。

顧明舒憂心,可她知道自家公爹也不會聽她勸說,便隻好在旁邊給他們二人扇風。

趁停下歇氣兒的功夫,謝雲祁快速給柳縈縈擦擦汗,薄唇輕啟,“縈縈,今日太熱了,你多喝點水,彆把水留給我,包裡還有梨呢。”

她都沒怎麼喝水。

柳縈縈春心蕩漾,嫣然一笑,“我知道的,你不用擔心。”

她不渴,中午梨吃多了,這會兒甚至有點想如廁呢。

謝雲祁輕咳一聲,唇角微微上揚,“你聽話,彆委屈自己。”

“好好好。我知道。”柳縈縈瘋狂點頭。

“你累不累,要不要停下休息一會兒?”

也不知道今天怎麼回事,好熱啊。

謝雲祁搖頭,跟她手挽手,杵著棍子繼續往前走,“我不累。

有妹妹的幫忙,又喝了藥,這會兒除了有點熱,沒什麼。”

難得的是,今天他的身體,甚至讓他有種快要恢複到從前健康時候的錯覺。

可能是妹妹說她能力升級了的緣故。

他今天氣息平穩,也沒咳嗽。

如此柳縈縈就放心了。

太陽持續高溫,曬得人眼前都開始出現重影,心氣也暴躁起來。

崔六娘看著道路兩側發蔫的雜草,給自己扇扇風,心中升起一抹怪異感。

情況似乎不太對啊,五月怎麼能這麼熱。

就跟之前半夜覆霜的情況一樣,完全有違氣節。

撲通!

隊伍中有人倒下。

是盧老二的妻子,她之前被黃蜂蟄,又挨了打,若非為了一雙兒女,她都堅持不到這一日。

今日氣溫爆熱,她把水都給了孩子,自己一口沒喝,這一倒,甚至還沒來得及留下一句話,就直接沒了氣。

“娘!!!”

“娘,您醒醒,你彆嚇我啊!”

………

柳縈縈隻看了一眼,便無奈的收回視線。

既然無法幫忙,就彆多管閒事了。

因為急著趕路,趙明沒有同意閔氏子女給她挖坑掩埋的請求,而是直接讓吳老六他們將人拖到溝裡,往下一扔。

閔氏的一雙兒女哭的撕心裂肺,淒慘不已,甚至和官差動起手來。

要不是盧氏站出來幫忙,他們肯定就死在了官差的刀下。

盧氏心疼他們是盧老二唯一的血脈,又讓謝雲逸拿了銀子打點,這才保住了他們的性命。

謝雲逸本就對盧家人頗有微詞,這一出手,又是一百兩,簡直讓他無法用語言表達自己的憎惡。

不過他轉念一想,閔氏的一雙兒女年紀也不小了,看起來也不傻,現在他正好缺人的時候,拉他們一把,也不是不行。

好歹他們之間還有一絲血緣關係。

閔氏倒下後,接二連三又有人倒下,不過都隻是中暑,並非斷氣。

隊伍的速度又被拖慢,趙明火冒三丈,見人就抽,“給我起來,不準停下。

快走!

這山裡可是有野獸的,今夜到不了前麵的村子,你們就等著喂野獸吧。”

“四哥,我下來自己走。”謝瑜睡醒一覺,天還沒黑,周圍一股一股的熱浪朝她湧來,旁邊她娘扇來的涼風,就好像杯水車薪。

謝雲荊搖頭。

不行呢。

這麼熱的天,她一個小姑娘走什麼走,彆跟他們一樣中暑了,他可不樂意。

不過他的腿怎麼這麼癢呢。

謝瑜打了個嗬欠,晃動小短腿兒,“四哥!”

她可不是普通小孩兒,而且四哥都背自己一下午了。

“瑜兒,聽話。

等上了大路,你可以自己走,這兩日先讓你哥哥背你。”

不是崔六娘溺愛孩子,實在是這環境太糟糕,她們這些大人的腳踝都被夜草割傷了好幾處,她細皮嫩肉,下來就是送菜。

等等,崔六娘腦海中靈光一閃。

野草割傷。

她低頭一看路邊的雜草,其中不少是蘊藏毒素的,有些毒草漿液碰著皮膚,還會讓皮膚潰爛發紅。

如果,吳老六給的烤雞裡,有跟這種毒草相佐的成分,表麵看著沒毒,但一碰到野草,兩者相互結合……

那不就致命於無形當中。

細思極恐。

可是吳老六怎麼知道這山路有這麼多毒草的呢?

除非特彆了解的人或者特意了解過的人,不然誰會利用這難以察覺的路邊野草下毒。

這些野草毒性不算大,但她們要在其中穿行兩日,積累之下,毒素也能達到一定致命程度。

她反應過來後,本想讓家裡人都穿上長襪子,可她又想到,這是夏天,長襪子都還在庫房壓箱底呢。

一時半會兒想拿也拿不出來。

看來隻能等明早空間融合後再說了。

熱!

太熱了。

眾人即使不停喝水,嘴角都還乾裂得厲害。

官差這會兒也撐不住,找了個陰涼地讓眾人短暫休息。

謝翀把謝雲霆放下來,後背的衣衫已經濕透。

“爹,您快喝口水。”顧明舒及時把水囊遞過去。

“沒事,你們先喝。”謝翀從前常年駐守邊疆,對這種惡劣天氣早就習以為常。

他遮住眉頭,往天上看了一眼,挽起袖子走到崔六娘身邊,“今年的天氣屬實反常。

我擔心晚上又打霜,得讓雲祁注意身體。”

不知道今晚是否會露宿荒野,空間尚在融合中,他們進不去,萬一再出現之前那種情況,可得小心應對。

崔六娘知道,她早就想過了。

正好,她也趁機把剛才自己的發現告訴給了他。

謝翀聞言擰眉,低頭掃了一眼,“是我疏忽,明明雲霆給我說了可能會走小路,卻忘了讓大家穿長襪子。”

“咱們也沒想到小路這麼窄啊。”崔六娘搖頭,輕聲安慰。

她們都以為小路隻是偏僻,好歹有兩三人寬,誰料如此狹窄。

而且天氣這麼熱,穿長襪子,還不知道得熱成啥樣呢。

不過沒吃那烤雞也不必太擔心。

“不礙事,我手頭有藥,晚上給大家抹一抹就好了。”

崔六娘話音剛落,不遠處便傳來一道高亢的哀求聲。

“求求你,給我一口水吧,祖母實在撐不住了。”

眾人望去,隻見韓家雙生子跪在謝蕊跟前,麵容蕭索,雙目遍布血絲。

謝蕊拎著水囊,一副袖子,豔麗的眉眼憔悴但得意,“滾!”

“哼,連聲娘都不叫,小白眼狼,我憑什麼要給你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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