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華站起身來,他的目光緊緊地落在趙錫良身上,語氣堅定地說道:“南京肯定是守不住的,儘管我們成功消滅了 114 師團,但這對於整個日軍華中方麵軍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根本不會對他們造成太大影響。所以,傷員們絕對不能被送往南京,而且部隊已經遭受了慘重的傷亡。因此,我決定先將 602 旅留下旅部直屬部隊,每個團留下一千三百人,剩餘的所有士兵並入 603 旅,然後由你帶領傷員以及 602 旅,撤退到江北地區,在蚌埠一帶駐紮下來。這樣一來,你們既可以安心養傷,又能夠借機招募新兵,擴充隊伍。”
趙錫良和梁山虎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喊道:“我不同意!”兩人對視一眼後,趙錫良接著說道:“師座,上次在上海的時候,就是我帶著傷員先行撤離的。這次,就讓老張去吧!”
張國華原本正津津有味地看著他們爭執,完全沒有料到戰火會突然燒到自己身上,他急忙反駁道:“哎呀,老趙,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呀!怎麼突然就扯到我身上來了呢!”
梁山虎也附和道:“師座,仗都還沒打完呢,怎麼能讓我走呢?絕對不行,我不能走!”
李振華一臉認真地看著趙錫良和梁山虎,語氣誠懇地說道:“老趙啊,我知道這件事確實有些棘手,但我想了又想,除了你,恐怕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了。畢竟你可是咱們部隊的副師長,平日裡都是你在負責訓練士兵,對於部隊的情況,你再熟悉不過了。所以,隻有你才能把這件事情辦得妥妥當當啊!”
說罷,李振華稍稍停頓了一下,接著將目光轉向梁山虎,繼續說道:“梁旅長,這次讓你去負責招兵工作,可不是隨隨便便的安排。你也知道,602 旅在之前的戰鬥中傷亡情況比較嚴重,甚至比 603 旅還要多。所以,能不能儘快招募到足夠的新兵,對於我們來說,可是至關重要的啊!”
梁山虎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他深知打完這場南京保衛戰,部隊的傷亡肯定會非常慘重,就像之前的淞滬會戰一樣,從吳淞口到金山衛,新一師在前後一共犧牲了超過一萬名將士,如果不是李振華讓趙錫良回到建陽縣重新招兵買馬,現在新一師的情況可能會更加糟糕,如果不能及時補充新兵,下一場戰鬥恐怕都難以支撐下去。想到這裡,梁山虎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是,師座,我完全明白您的意思。請您放心,我一定會全力以赴,完成招兵任務的!”
看著二人都同意了,李振華說:“這幾天除了我們,其他部隊都完全處於被動狀態,麵對小鬼子的進攻隻能是節節敗退,估計很快南京外圍所有的戰鬥就會結束,所以我命令,所有人要做好退往南京的準備。”
“是。”眾軍官一起回答!
第二天早上,也就是11月30日,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突然打破了房間裡的寧靜。李振華迅速拿起聽筒,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低沉而嚴肅的聲音:“報告師座,這裡是北門崗亭,何長官來了。”
“什麼!”李振華的聲音中充滿了驚訝和難以置信,“你確定是何長官嗎?”他不禁再次追問,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消息。
電話那頭的士兵顯然感受到了李振華的疑慮,連忙肯定地回答道:“報告師座,確認無疑,就是何長官!而且他的隨行人員還有五輛卡車。”
李振華稍稍沉默了一下,然後果斷地說:“好,我知道了,你們繼續站崗吧!”說完,他便掛斷了電話。
站在一旁的人們都注意到了李振華的異常反應,他們麵麵相覷,臉上露出不解的神情。其中一人忍不住開口問道:“何長官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過來呢?”
張國華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緩緩說道:“或許他是為了全殲日軍第114師團的事情而來吧。”
然而,李振華卻突然打斷了他們的猜測,語氣堅定地說:“好啦,彆再瞎猜了,我們先到門口去迎接一下何長官吧!”
“好。”
就在李振華即將踏出門口的一刹那,他突然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猛地停下了腳步。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跟在他身後的張國華不禁心生疑惑,連忙開口問道:“師座,您這是怎麼了?”
李振華緩緩轉過身來,一臉凝重地對張國華說:“老張啊,通知一下全師少校以上軍官,讓他們立刻到師部來一趟,何長官過來肯定不會是小事。”
張國華一聽,心裡便明白了七八分。他知道,何長官親自前來,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於是,他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是!”然後,他迅速轉身,叫來一名通訊兵,讓他趕緊給各級軍官打電話傳達命令。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到五分鐘的時間,除了留守天目山陣地的 601 旅外,602 旅和 603 旅的所有團級以上軍官都如疾風般趕到了師部。
眾人站在師部大門前,靜靜地等待著。時間又過去了七八分鐘,終於,遠處傳來一陣汽車引擎的轟鳴聲。大家定睛一看,隻見一輛轎車和五輛卡車正朝著師部疾馳而來。
轎車在新一師師部大門口穩穩地停下,車門打開,一名少校軍官從駕駛位上走下來。他動作利落地繞到車後,打開了後麵的車門。
何長官從車裡走出來,李振華向前一步,向何長官敬禮,“國民革命軍新編第一師師長李振華率部歡迎何長官!”身後的所有軍官也立刻向何長官敬禮。
何長官向眾人回禮,微笑的說:“振華呀!我們都是老熟人了,你也不要和我太見外了。”
李振華也是滿臉笑容的說:“是,何長官,先請長官和弟兄們到師部稍作休息。”
“好。”何長官點了點頭,然後在李振華的帶領下走進新一師師部會議室。
與何長官一起來的,軍銜最高的是一名中校,不用說就知道應該是何長官副官。
所有人在師部坐下,李振華先發言,說:“何長官,恕屬下直言,現在前線到處都在打仗,何長官身居高位,是國家的重要棟梁,怎麼能以身犯險,到前方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