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茶館是城東一家中等的茶館,雖然鋪麵不大,但卻十分的雅致,不像一般的茶館裡麵亂哄哄的。當然了,這是因為這裡消費很高,尋常的老百姓根本消費不起。因為在這裡的一壺茶,最低價都要一塊大洋,這就讓很多人望而卻步。所以鄭耀先選擇這麼一個地方,也是有原因的。端午進入了茶館,夥計便來接待。看到端午楞了片刻,然後便恍然大悟的指著端午張口就要叫,顯然對方已經認出了端午。然而一個小小的夥計怎麼會認識端午?其實這不難理解,因為端午的照片在各大報紙上都有報導過,所以即便很多人不認識字,但也能認出端午。“噓!”端午作出了一個禁聲的手勢,然後問道:“我在這裡約了人,不知道對方到了沒有?”夥計連忙道:“在二樓,先生請。”夥計請端午上了二樓,而也正在這時,跟著端午的兩名衛兵也跟了進來。有另外一個夥計招待,隻是當兩個人要了一壺茶後,整個人的臉都綠了。一壺茶要一塊大洋,他們每個月的軍餉也隻有四塊好嘛?這還是因為他們是總統府的衛兵,否則尋常的大頭兵,每個月的軍餉就兩塊大洋。而且一壺茶能喝多久?而且是不是還得吃點乾果什麼的?於是兩個人綠著臉,一人掏了一塊大洋。兩個人的心裡都在滴血,但卻毫無辦法。至少端午讓他們跟著來了,否則委員長那一關他們就過不去。而且兩個人一邊喝茶一邊祈禱,姑爺這種高檔場所,日後還是少去為好,這一點都不像姑爺的風格。他們完全是為端午在勞苦大眾麵前的形象考慮,而是不是因為再去兩次他們就要破產了。而與此同時,端午在茶館的二樓已經見到了鄭耀先。鄭耀先正在沏茶。過去人喝茶非常講究,被稱之為茶道。洗茶:將沸水倒入壺中,又迅速倒出,被稱之為洗茶。衝泡:沸水再次入壺,倒水過程中壺嘴“點頭”三次,即所謂“鳳凰三點頭”,向客人示敬.“春風拂麵”。封壺:蓋上壺蓋,用沸水遍澆壺身。分杯:用茶夾將聞香杯、品茗杯分組,放在茶托上。“玉液回壺”:將壺中茶湯倒入公道杯,使每個人都能品到色、香、味一致的茶。分壺:將茶湯分彆倒入聞香杯,茶斟七分滿。而除了以上這些,還奉茶、聞香、品茗等等。反正在這裡麵有很多說道,如果一套都下來,沒有一兩個小時是搞不定的。所以但見鄭耀先在那泡茶,端午便笑道:“六哥,真是好雅致啊!”鄭耀先看了一眼那夥計道:“你先下去吧,如果有什麼事情我會叫你。”“是客官!”那夥計連忙退了出去,臨走的時候還衝著端午一禮。而也正在這時,鄭耀先請端午坐下,然後這才道:“姑爺,我有什麼雅興啊?我這是為了靜心,思考一下問題。”端午拿起麵前的茶碗,輕輕的嗅了嗅,然後這才道:“在想什麼問題?日諜的來路摸清楚了?”鄭耀先道:“日諜很狡猾,他隻讓那些已經暴露的人在行動,而且毫不避諱。我猜測,他們就是想要借此來吸引我們的注意力,把我們的人力都吸引到他們的身上,然後他們再伺機而動。所以我想把桂福樓與張家查抄了,先打亂小鬼子的計劃,您看如何?”端午搖搖頭道:“那張明是黨國元老,你動他恐怕會有幾十個元老跳出來跟你乾架,而到了那個時候,委員長都未必會保得住你。而到了那時,軍統隻要一亂,我想日諜也就該動手了。所以現在動張明,是十分不明智的。”鄭耀先歎了一口氣道:“那現在怎麼辦啊?我怕再拖下去,小鬼子真要動手了,一旦這個武器中轉站被鬼子破壞了,我的腦袋肯定保不住。”端午思考了一下道:“我收到消息,有一個人經常去桂福樓。這個人叫做黃大牙,我想你們軍統中,應該有人認識這個人。之前也是在街麵上混的,據說混的還不錯。但最後卻染上了煙土,家道中落了。但是在近幾年,他似乎又找到了新的財源,做買賣消息的事情。你不妨,先派人跟他幾天試試,而我則讓城防軍在軍需部附近的巡邏改動一下,並且加強巡視的力度,讓小鬼子不敢輕易下手。你看如何?”鄭耀先聽到此處,突然笑了:“姑爺不愧是姑爺,遠在廟堂之上卻總是能運籌帷幄,真是令人敬佩啊?”端午笑道:“六哥也不是一樣?”端午一語雙關,因為他知道鄭耀先是什麼人,而馬平安將黃大牙的事情告訴給他,又怎麼會不通知鄭耀先呢?但是鄭耀先顯然不好說這個消息來源,那麼就借自己的口告訴鄭耀先,用以達到保護鄭耀先的目的。端午覺得這老馬,真是夠雞賊的,這麼點事他就繞了這麼一個彎。但好在,事情此時算是解決了一部分。因為這夥日諜隱藏的很深,在北白川洗落難的時候都沒有出來救他,便足以說明這些人奉命潛伏絕對不是一年兩年了,甚至即便抓住了他們作為日諜的證據,他周邊的很多人都不相信。所以想要把他們挖出來,的確要耗費很大的心裡。當然了,張家端午也要去一趟,敲打敲打那個張明,這樣黃大牙就會再度去桂福樓收情報,而鄭耀先便可以順藤摸瓜找到黃大牙的上線。事不宜遲,端午道:“我現在回去,然後驅車前往張府,去找張明聊聊,而黃大牙則一定會去桂福樓。而之後的事情,那就全靠你了。”鄭耀先道:“姑爺請放心,這件事我會讓趙簡之去做,他也是我親自培養過的,一定不會有什麼問題。”“恩!”端午點了一下頭便下樓離去,而那還在喝茶嗑瓜子的衛兵見狀連忙就要跟上去。但在這時,端午卻回頭瞪了他們一眼,兩個人立時會意,連忙又坐了回去。端午出了門,叫了一個黃包車。但此時卻不是馬平安了,而是彆的車夫。他們剛剛但見端午出手大方,爭著搶著要拉端午。端午笑了笑,找了一個年齡看起來最老的,這個人快有五十歲了,胡子都花白了一半。那老車夫喜笑顏開的道:“先生,您真有眼光,我老王拉車,那有的是力氣。不瞞您說,去年我家又多了一個胖小子,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