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軍軍部,廖軍長手中拿著一份電文愁眉不展。
電文是南京方麵發來的,王參謀長問道:“軍座,怎麼了?”
廖軍長將電文遞給王參謀長道:“你自己看吧!”
王參謀長接過電文,但見上麵寫道:
“自盧溝橋事變發生以來,平津淪陷,戰事蔓延,國民政府鑒於暴日無止境之侵略,爰決定抗戰自衛。
全國民眾,敵愾同仇,全體將士,忠勇奮發,被侵各省,均有極急劇之奮鬥、極壯烈之犧牲。
而淞滬一隅,抗戰亙於三月,各地將士,聞義赴難,朝命夕至,其在前線,以血肉之軀,築成壕塹,有死無退。暴日傾其海陸空軍之力,連環攻擊,陣地雖化煨燼,軍心仍如金石。臨陣之勇,死事之烈,實足昭示民族獨立之精神,而奠定中華複興之基礎。
邇者,暴日更肆貪黷,分兵西進,逼我首都,察其用意,無非欲挾其暴力,要我為城下之盟。
殊不知我國自決定抗戰自衛之日,即已深知此為最後關頭,為國家生命計,為民族人格計,為國際信義與世界和平計,皆無屈服之餘地。凡有血氣,無不具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之決心。
國民政府茲為適應戰況、統籌全局、長期抗戰起見,本日移駐重慶。此後將以更廣大之規模,從事更持久之戰鬥,以中華人民之眾、土地之廣、人人本必死之決心,以其熱血與土地凝結為一,任何暴力,不能使之分離。
吾人外得國際之同情,內有民眾之團結,繼續抗戰,必能達到維護國家民族生存獨立之目的。特此宣告,惟共勉之。”
看罷,王參謀長道:“委座這是要遷都啊?”
廖軍長歎道:“真沒有想到,這一戰竟然打成了這個樣子。逼得我中華民國不得不遷都的地步。”
王參謀長道:“委座在這個時候遷都也不失為一個良策。有了空間,我軍就有足夠的回旋餘地。”
廖軍長搖頭道:“六朝古都,說要遷都,哪裡有那麼容易?”
“報,32師的劉師長回來了。”
正在這時,有警衛前來報告。
廖軍長詫異,問道:“我不是讓他去守住三岔口嗎?他怎麼回來了?”
衛兵一臉茫然,因為他不知道,怎麼回答?
而此時,廖軍長也反映過來了,命令道:“讓他進來。”
“是!”
衛兵領命,而時間不大,劉英與燕無雙從門外進來了。
劉英渾身臟兮兮的,如同從煙囪裡爬出來的一樣,活似一個掏煙囪的工人。
廖軍長原本有氣,因為虞山失守,他都想要將劉英給斃了。但是看到劉英這慘兮兮的樣子,他又想笑。
當然了,廖軍長沒有笑出聲來,而是板著臉,斥責道:“劉英你是怎麼搞的?虞山陣地交給你不到半天,你就給我搞丟了,吳福線因為你一處破了,全線潰退。而且我讓你到三岔口布防,你去了嗎?”
“三岔口布防?”
劉英詫異,因為他並沒有收到這個命令。
當然了,這是因為他的電台壞了。
“什麼?”
廖軍長當時就怒了。因為倘若劉英不在三岔口那麼第44師,98師,13師可怎麼辦?
“快去問問44師,98師,13師怎麼樣了?”
廖軍長連忙命令道。
而與此同時,劉英也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因為虞山失守導致整個吳福線全線崩潰。
當然了,劉英並不知道,吳福線已經超額的完成了任務,為錫澄線防禦工事爭得了足夠的時間。所以吳福線全線撤退的主要原因是錫澄線防禦工事已經準備完成,而不單單是因為他丟了虞山
但是劉英是這麼認為的,他連忙解釋道:“將軍,你聽我解釋,虞山丟了,的確不光是我的責任。你不知道那個特派員有多麼狂妄,我剛到虞山還沒有喘口氣,他就讓我做這個,做那個。
您是知道的,在增援之前,我們第32師遭遇了兩個大隊日軍的頑強阻擊。我們32師傷亡很大。但是我們還是在擊退日軍後馬不停蹄的趕往虞山了。
我們到了虞山並沒有得到休息。那個特派員就命令我們接管陣地,而且還要將虞山陣地上的武器裝備全部帶走。
但最過分的還是,他下令讓我們去處理那些日軍的屍體。導致我32師全體士兵疲憊不堪,哨兵因為打盹也沒有察覺到日軍摸了陣地。這才導致了虞山陣地失守。
(虞山陣地失守的主要原因是,劉英疏忽大意,認為波田支隊被擊退,不會在短時間再進攻虞山。並且夜間口令泄露,直接導致日軍堂而皇之的登上了虞山,很多守軍都是在睡夢中被敵人摘了腦袋)
我在虞山陣地失守後立刻向您彙報情況。並且與日軍追擊部隊多次交手。結果電台在交戰中壞掉了。(電台並非是在戰鬥中損壞,而是被人為損壞,劉英未能明察)導致您的命令,我未能收到。
所以軍座,這件事,真的不能全怪到我的頭上啊?”
而此時,燕無雙也在一旁幫腔道:“軍座,我一直與劉師長在一起,他的話,我可以證明。的確是那個特派員獨斷專行,而且從不聽從彆人的建議。”
廖軍長蹙眉,其實他有的時候也覺得,那個特派員雖然能力很強,但的確霸道了一些。
不過人家霸道打了勝仗,反而劉英呢?卻丟了虞山。這件事怎麼都說不過去。
但要處罰劉英,也得上峰下令才行,雖然他是軍長,但是劉英卻是國民政府的師長,所以這件事,還是要等第三戰區司令部來做出裁決!
“站住,你們是什麼人?這裡可是48軍指揮部。......”
“滾開,特派員你也敢攔?”
正在這時,就當廖軍長打算將劉英的事情按照正常程序上報的時候,不想門外的衛兵卻被人推搡開了,而緊接著,一行人闖了進來。
指揮部所有的人,都十分的緊張,有人甚至拔出了腰間的配槍。
但也正在這時,廖軍長連忙製止,並且迎了上去道:“特派員,你終於到了,晚宴我已經備好了。”
進來的正是端午,端午拄著一條三八式步槍,沒有理會廖軍長,而是在整個指揮部內環視。最終看到了劉英。
端午嗬嗬笑道:“嗬嗬嗬,劉師長,哈哈哈!”
謝晉元此時沒在這,倘若他在這,一定會察覺到事情正在向無法挽回的地步在發展。因為就在端午殺劉培緒的時候也是這麼笑,然後突然拔槍便將劉培緒給宰了。
但劉英並不知情,他但見端午在笑,還當端午不與他計較了呢。而且這又是在第48軍的軍部。
他勉強擠出一絲的笑容上前,準備再編一個故事去騙端午。當然了這個故事,又要符合之前與廖軍長的彙報,又要讓端午聽起來沒有那麼反感。
所以劉英也是一個很會編故事的人呢!
隻是他還沒有講他的故事端午便動了。端午抬起了受傷的右腿。
正在這時,朱勝忠但見端午的右腿動了,以為他要踢人。
這個動作朱勝忠已經看過無數次了。因為在整個獨立團,恐怕他被踢的次數是最多的。所以端午一抬腿,他連忙衝了上去對準劉師長的小腹就是一腳,把劉師長給踹了出去。
劉師長被踹了一個措手不及,倒退了兩步撞翻了一張桌子才停了下來。
周圍人驚愕,因為劉英畢竟是師長啊,當眾被踹,而且還是被一個小營長給踹了,這簡直太荒謬了。
而廖軍長也覺得不妥,畢竟劉英是他的手下。但此時有端午在這裡,廖軍長又不好說什麼。隻希望端午因為這件事能夠消消氣才好。
而與此同時,朱勝忠卻不管那個,還衝著端午點頭哈腰的道:“團座,我出腳快吧?您一抬腿我就知道您要做什麼。”
端午罵道:“我抬腿是想往近了走兩布,誰叫你踹人了?”
端午如此一說,在場的人都很無語。原來那位特派員,不是要踹劉師長,而是他的下屬自作主張。
但此時,劉英卻不乾了,認為自己丟了麵子,與廖軍長道:“軍座,我好歹也是一師之長,就這麼被下級軍官打了,那我日後還怎麼帶兵啊?”
廖軍長覺得也是,正不知道如何解決這件事。但不想此時,端午卻突然掏槍,對準了劉英道:“你已經不需要帶兵了。”
“特派員,不要,.......”
“特派員?”
砰!砰!砰!砰砰!......
劉英驚呼,廖軍長阻止,但是端午已經開槍了,而且不是一槍,而是對著劉英打了五槍,把劉英的胸口都打爛了。
靜,此時整個指揮室無比的寂靜。在場所有的人,甚至因為端午的五槍而忘記呼吸了。
在指揮部殺人,而且還是一師之長,而且什麼話都沒有。也沒有審問,甚至連問都沒問就把人給殺了。
我的天啊!他們此時的思想仿佛一下子都打結在了一起。連廖軍長都是一樣,他心想:這個年輕的特派員是瘋了嗎?就在他的指揮部就把人給殺了?而且連一個理由都沒有?
剛剛那個營長踹了劉英他就覺得很難以接受了,而且就在端午說他的手下會錯意的時候,他還在想如何大事化小解決這件事。但不想,啪啪啪五槍,劉英死了。
奶奶的,廖軍長腦子有點懵,他想要好好捋捋。
隻是不想正在這時,燕無雙卻失聲尖叫道:“衛兵,衛兵,快把他們抓起來,這些人殺死了劉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