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藤千秋都要被端午給氣瘋了。端午竟然當著他的麵欺騙他。這簡直太豈有此理了。
但反而端午卻根本不以為意。你又不是我兒子,我憑什麼?什麼都告訴你?
更何況,他就是讓重藤千秋覺得他是在騙他,他還能再搶救一下。而如此一來,重藤支隊的損失會更加的大。
這一戰,獨立團,174師,79旅,占儘便宜。隻要穩住了重藤千秋全殲重藤支隊並非沒有這個可能。
日軍兵力現在都被分割開了。日軍第二步兵聯隊不僅在獨立團的奇襲之下損失慘重,而且被圍在南山做困獸之鬥。
日軍第三步兵聯隊,已經從這個地圖上消失。數千鬼子被一萬枚手榴彈炸的連他們媽媽都不認識他們。
而日軍第一步兵聯隊,則被孫伯安的79旅,鐘久山的174師兩千餘人阻擊在軍營之外。
原本小鬼子自己修築的工事,竟然成為了他們最大的阻礙。他們隻能在開闊地帶,借助自己同伴的屍體累成工事與近三千人的中**隊激烈的交火。
日軍炮兵聯隊在特三連的攻擊之下,全線潰退。鬼子的炮兵陣地淪陷。大口徑的重炮,已經落入了特三連的手中。
重藤支隊的部分衛隊,第一聯隊第三大隊的第四中隊的部分鬼子,大概有一個小隊的兵力,試圖奪回炮兵陣地。但是在特三連的火力之下,如同飛蛾撲火一樣。
一個小隊的鬼子傷亡過半,在撤退的過程中,又與特二連遭遇,雙方發生了激烈的交火。
炮兵殘部與輜重部隊殘部,在相距指揮所三百多米的地方構築防線,阻擋特二連的進攻。
但是,他們殊不知,指揮所的西側,也就是阻擋鐘久山的重藤千秋的衛隊,其中包括部分日軍第一聯隊第三大隊的第四中隊的一個小隊的兵力,正在土崩瓦解。
鐘久山帶的是一個團的兵力,而小鬼子的防線隻有一百五十人左右在防守。
防線被撕開一個口子,鬼子與二鬼子死傷了近五十人才把口子再度封上。
所以因此也暴露了一個極其嚴重的問題,鐘久山的部隊作戰經驗不足,要是端午的獨立團,隻要端午一聲怒吼,這個口子鬼子百分之一百堵不上。而且小鬼子會都死在這個口子裡。
但是即便如此,小鬼子此時也無心再戰,小鬼子的一個少尉軍官命令一個鬼子兵前來向重藤千秋彙報戰況不利,敵人數量太多,他們已經無法堅守了,請重藤千秋必須儘快撤離。
重藤千秋聽聞彙報,麵無表情的像是自語又像是與端午道:“真是遺憾啊,看來我們的談話就要到此為止了。
端午閣下,我非常佩服你的勇氣與智慧。但是我卻不得不說,你將為你的魯莽付出代價。這一戰你贏了,但是你卻輸了你自己。
你剛才對我說,有一種指揮官是能夠上戰場的。你擁有精湛的射術,優秀的格鬥技巧。
但是你忽略了一點,就是人數的優勢。在這裡,是我的軍營。我的士兵,將是你的百倍,千倍。
所以即便你贏了這場戰爭,也將死在我的手裡。上,殺了他,然後我們走!”
重藤千秋一擺手,所有的鬼子、二鬼子端著刺刀,同時麵露凶相走向端午。
端午不以為意的微笑:“重藤先生,我不得不為你的愚蠢而點讚。如果我真的沒有一點把握,又怎麼敢來你的指揮所?我進的來,就出的去!”
“哼!我很欣賞你們中國人這一點,哪怕死到臨頭了,還要說這種大話來欺騙自己。動手!”
重藤千秋說罷轉身,打算離去。因為今日一戰他已經無力回天了,隻有命令全線突圍才是他的正確出路。
但是殺了端午,他也算值了。因為鬆井石根已經向全軍下達了不惜一切代價消滅端午的命令。
而這個不惜一切代價,所代表的就是,無論今日付出多大的代價,隻要殺掉端午,那麼重藤千秋就不會因為作戰不利而受到責罰。
所以他才帶著自負的微笑,邁著他自信的步伐,隨同自己的衛兵向東南方向撤離。
而與此同時,窮凶極惡的鬼子兵,則如同野獸一樣發出怒吼,端著刺刀衝向了端午。
他們有三十幾個人,分成四個方向,並排拿著刺刀衝鋒。
所以正如同重藤千秋所說的一樣,端午今日哪怕渾身都是本事,也將必死無疑。
隻是這個老鬼子漏算了一點,端午的確有準備而來。
端午又不傻,怎麼會毫無準備的就混入了日軍的軍營呢?
是問一下,獨立團的全體官兵都在做什麼?
謝晉元隨同79旅在指揮戰鬥,獨立團的一營,二營,三營,在南山阻擊日軍的第二聯隊。
特二連,特三連分彆在清掃日軍炮兵與輜重部隊。
所有人都在戰鬥,那麼此時少了誰?
少了特一連的周大棒。
周大棒並沒有失蹤,而是在戰鬥打響之後悄悄的潛入軍營救人。
他們與特二連,特三連不同。特二連、特三連是殺進來的。引起了所有鬼子的注意。
但是特一連不同,他們是潛入進來的。並且就在端午露出嗤笑笑容的時候,扣動了扳機。
五十米外據槍射擊,特一營的戰士彈無虛發。端午就站在鬼子的中間,四周的鬼子儘數被衝鋒槍掃倒,但端午卻毫發無損。
這是對那些身經百戰老兵的信任。也是對於自己戰友的信任。
端午從容的轉身,在眾多鬼子的駭然神色之中,瞄準了正在回頭露出驚駭表情的重藤千秋。
重藤千秋的護衛見此,拚死用自己的身體擋在重藤千秋的身前。
端午扣動扳機,6.5毫米的步槍彈橫跨三十五米的距離,直接擊中了第一名鬼子的前胸。
鬼子的身體被開了一個洞,大口的噴血。
但是此時,那一顆6.5毫米的子彈卻依舊沒有停下,在擊中了第二名鬼子的鎖骨下方被鬼子的肩胛骨擋住才堪堪停了下來。
兩個鬼子倒摔了出去,鮮血迸濺到第三名鬼子的臉上。
第三名鬼子都被嚇尿了。雖然他已經做好了為重藤千秋去死的準備,但是當麵對死亡的時候,他還是戰勝不了自己麵對死亡的恐懼。
他們都是重藤千秋的家臣,為重藤千秋去死,是他們的職責也是他們的榮耀。
他們在幼年的時候便被灌輸了這種奴役思想。長大了之後,便送到重藤千秋的身邊充當他的護衛。
所以在看到端午據槍的時候,他們毫不猶豫的為重藤千秋去擋子彈。
但是麵對死亡之際,他們也僅是一群普通人罷了。
端午拉動槍栓,再度見子彈上膛,七八個鬼子將重藤千秋護住,掩護重藤千秋逃走。
雖然他們被隨後趕來的特一連擊斃,但是重藤千秋老鬼子卻帶著他手下五十幾人的護衛隊逃走了。
“報告閣下,我們抓到了鐘久山的家人,他們躲在了,......”
“殺掉,通通的殺掉!”
就當端午準備要追擊重藤千秋的時候,不想卻聽到鐘久山家人被找到的彙報,還有重藤千秋痛下殺手的命令。
還好端午學了日語,聽出重藤千秋話中的意思,否則他追殺重藤千秋,那邊鐘久山的家人,卻都要被鬼子屠殺掉。
端午一邊奔跑一邊將子彈再度推上上了槍膛。
他轉過擋住視線的營帳,看到一個鬼子軍曹正向鐘良等人躲藏的營帳方向跑去。
“重藤閣下命令,殺,......”
砰!
那鬼子軍曹話還沒有說完,便被端午一槍爆掉了腦袋。
但是四名正在押解鐘良一家的鬼子兵,卻已經聽到了這個‘殺’字。
其中兩個鬼子兵,正拖著雙腿癱瘓的鐘良。
那紅木躺椅死沉,小鬼子才不會抬,他們隻是拖著鐘良來向重藤千秋彙報。
但不想重藤千秋已經動了殺心,要立刻處死所有人質。
這些小鬼子都是真正的日本人,他們是重藤千秋的護衛隊,對重藤千秋絕對的忠誠。
雖然看到傳令的軍曹死了,但他們還是要執行完重藤千秋的命令後再找機會撤離。
兩個拖著鐘良的鬼子將鐘良丟在地上,便舉起刺刀要將其刺死。
但正在這時,端午已經看到了一個舉起刺刀的鬼子。
端午在相距鬼子五十米的距離跪射。
砰!
又是一槍爆頭,就在那鬼子舉起刺刀狠狠刺下的瞬間,腦袋被6.5毫米的子彈穿透。鋼盔上出現了一個對穿的窟窿。
小鬼子瞪著不甘的眼睛仰麵摔倒,手中的三八式步槍,也因此掉落在了地上。
但與此同時,另外一個鬼子卻趁機刺向了鐘良。
噗!
刺刀從鐘良的背後刺了進去,鐘良發出一聲慘叫,疼痛令他扭曲著身子。
“老爺!”
鐘良的妻子但見自己相公被刺傷,拚儘全身的力氣掙開了另外一個鬼子的手,撞開了刺傷鐘良的鬼子。
刺傷鐘良的鬼子被撞了一個措手不及,向一旁摔倒。
“八嘎!”
被掙脫的鬼子兵發出怒吼,一刺刀從鐘良妻子的右側背後肩胛骨的下方捅了進去。鐘良的妻子大口的吐出鮮血。
但是她寧死卻抱住了另外一個鬼子的腿。
那鬼子用自己的腳猛踹鐘良妻子的頭部,踹的她頭破血流,但她卻依舊死死的不放手。
“小鬼子,我跟你拚了。”
身負重傷的鐘良,但見自己妻子渾身是血,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竟然抽下已死鬼子槍上的刺刀,飛撲刺向了躺在地上被自己妻子抱住大腿的鬼子兵。
利刃刺入鬼子兵的腹部,小鬼子疼的嗷嗷慘叫。
他用力掐住鐘良的脖子,但鐘良卻一點不顧及自己能否呼吸。隻是憤怒的攪動著手中的刺刀,在鬼子的腹部不斷的旋轉。
“八嘎!”
刺殺鐘良妻子的鬼子但見自己同伴就要被殺死了,他憤怒的再度舉起刺刀。
隻是不想也正在這時,端午殺到了,他飛身躍起,一刺刀將那名鬼子兵穿透了,屍體被端午挑了起來,砸向另外一名抓著鐘久山妻女的鬼子。
鬼子被砸倒,還要起身,卻被端午一刺刀從口中刺入,從後腦給穿透了。
四個鬼子無一幸免,儘數被端午擊斃。但是鐘良夫婦卻為了保護自己的兒媳,孫女,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他們拚死,並不是為了自己活著。
鐘良的妻子是為了不看著自己的相公被鬼子殺死。而鐘良拚儘全力殺死了倒在地上的鬼子也不隻是為了自己妻子報仇而已。
在他們的心裡,其實一直都有一個想法,就是能拖延一點點的時間,讓自己的兒媳與孫女有機會獲救。
正如鐘良之前與端午說的那樣,他們已經老了。就如同即將燃儘的枯燈一樣。他們何時死,死在哪裡都是一樣的。但是他們的兒媳,他們的孫女卻還年輕,應該活著。
所以最難報答的便是父母恩,當你們遇到危險的時候,第一時間擋在你們麵前的必然就是他們。
“爺爺,爺爺!”
鐘久山的女兒哭的撕心裂肺,這是她這麼多天以來,第一次放聲大哭,也是第一次喊出了爺爺。
她一直在沉默,一直被囚禁在自己的恐懼之中。
但是當爺爺,奶奶死在了她的麵前,她衝破了自己的加鎖,再度回到了這個現實世界裡。
此時,孩子淒厲的哭聲,令端午的內心一陣的絞痛。
這是一個多麼小的一個孩子啊?倘若在和平年代裡,這個年紀應該剛上小學吧?
但是此時,她卻正在經曆著,她這個年紀本不應該承受的痛苦與悲痛!
好端端的一家人,就這麼陰陽兩隔。可憐的孩子,同時失去了這個世界上最親最親的兩個人。
重藤千秋千秋,端午一定不會放過。那些侵略中國的日本人,端午也一個不會放過。
因為正是他們的侵略,才造就了一個一個悲劇的發生。
“團座?”
正在這時,周大棒帶著人也擊退了重藤千秋護衛隊的殘餘兵力,前來與端午彙合。
而當他們看到地上的屍體,與伏在屍體上痛哭母女倆的時候,也相繼沉默了。
“你們來的正好,照顧好在這對母女。他們是鐘師長的家人。”
端午麵無表情,冷漠的聲音,任誰都能聽出他內心的憤怒。而這也是周大棒第一次感覺到,那個令敵人聞風喪膽的男人,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他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因為端午這個表情,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周大棒有些擔心的看著端午。因為這一次,端午獨子化妝潛入,就讓他們非常憂慮了,但此時端午給他的感覺,竟然又要獨自行動。
周大棒試問道:“團座?那你乾什麼去?”
“重藤千秋必須死。”
端午沒有多餘的話,隻是冷冷的說出七個字,便提著一條小鬼子的三八式步槍,大步流星的走了。
他要追擊重藤千秋,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他也要將這個老鬼子的人頭取回來。
周大棒知道自己攔不住端午,緊著追了兩步道:“團座,我跟你去。”
端午看了周大棒一眼,搖頭道:“你跑的沒有我快。沒用的。”
“團座,我跑的快,帶著我去。”
正在這時,卻是刀子不知從什麼地方跑了過來。
刀子渾身是血,也不知道他殺了多少人。
身上有傷,而且看起來不輕,胸前的衣服都被小鬼子的刺刀給挑開了。一道長十多厘米的腥紅刀痕斜長在身上,令人看後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