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聽床笫之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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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兒死死低著頭,不敢吱聲的模樣惹得鄔澤心中一陣陣不悅起伏。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喊聲:

“王爺!王爺您快去看看小姐吧!她胸口又疼得厲害!”

林芝芝,是將軍之女,她身後的勢力,是鄔澤亟欲拉攏的對象。

瑞王妃“亡故”後,鄔澤曾宣稱要為亡妻執禮一年,一年不娶妻。

如今一年之期將滿,坊間皆傳,林芝芝便是續弦王妃的不二人選。

這呼喊對阮兒而言猶如天籟。

自林芝芝強行入府,便視她為眼中釘。

但此刻,這嫉妒恰恰遂了阮兒的心願——她早已不願再與鄔澤有任何肌膚之親。

鄔澤聞言,果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眉峰微蹙。

然而,他並未立刻回應。

那帶著厚繭的手指,此刻仍纏繞著阮兒衣襟的係帶,含有某種不甘地撚轉著。

衣料摩擦的窸窣聲,在空氣裡格外清晰,鄔澤的喘息,也越發粗重。

終於,他對著門外,輕聲應道:

“本王這就來。”

鄔澤利落起身,披上大氅,玉立在她麵前。

他的側臉線條冷硬,緩道:

“本王倒真想瞧瞧,什麼樣的男人才能撬開你這副冰似的殼子,讓你除了死氣沉沉的順從,還能有點彆的活氣。”

話音未落,他已拂袖而去,雕花木門被摜上,發出震耳欲聾的“哐當”巨響。

阮兒閉上眼,剛想汲取劫後餘生的空氣。

但躺下沒過多久,門外卻又響起了另一個侍女秋兒不懷好意的聲音:

“阮姑娘,隨我們去一趟吧,小姐吩咐了,要您在門外侍奉。”

阮兒眉心倏地擰緊。

林芝芝這是何意?非要她在門外聽那床笫之聲不成?

似乎察覺她的遲疑,秋兒刻薄道:

“阮姑娘可彆不識抬舉。王爺說了,這瑞王府裡,林小姐的意思就是王爺的意思。您這是不把王爺放在眼裡了?”

阮兒喉間苦澀,再無轉圜餘地,隻能低聲應道:

“來了。”

踏入林芝芝所居的聽雨軒,一股濃膩的暖香撲麵而來。

茜紗帷幔低垂,燭光透過薄紗,映照出室內一片精心布置的旖旎風光。

錦被簇新,熏香嫋嫋。

顯然,林芝芝今夜誌在必得,誓要將生米煮成熟飯,坐實那未來的王妃名分。

阮兒心中默念,待他娶了林芝芝,總該不會在意她走了的這件事了吧?

念及此處,她的心弦竟不由自主地放鬆,眉宇間掠過解脫。

林芝芝的幾個心腹侍女侍立一旁,窺見阮兒麵上這細微的鬆弛,隻道她是強裝鎮定,暗中交換著鄙夷又得意的眼神。

是王爺的貼身侍女又如何?最高也隻不過會夠到一個侍妾的位置罷,她們家小姐才是真正的未來王妃。

“芝芝,身子如何了?”

鄔澤的聲音自內室傳來,是阮兒前世為王妃時也鮮少聽聞的的關切。

原來,這位在朝堂上殺伐決斷、在府中冷硬如鐵的瑞王,在林芝芝麵前,也能展露出這般溫存。

林芝芝早已知道阮兒就在這房裡。

她的目的,就是要這賤婢親眼看著、親耳聽著,徹底碾碎她心中任何不該有的妄想。

讓阮兒從此認清自己卑賤的位置,再不敢成為她林芝芝的絆腳石。

借著轉身的姿勢,林芝芝的目光如毒,精準地刺向角落陰影裡的阮兒,隨即發出一聲柔弱無骨的嬌笑。

緊接著,整個人如水蛇般貼上了鄔澤堅實的背脊,纖纖玉手攀上他的頸項:

“王爺,您可算來看芝芝了?您再不來,芝芝的心口,怕是要疼碎了,”

鄔澤目光掃過室內這過於刻意的香豔陳設,瞬間了然她的意圖。

他不動聲色地抬手,輕輕地拂開了她纏繞上來的手臂,語氣依舊維持著表麵的溫和:

“芝芝,莫要胡鬨。”

眼看鄔澤竟在臨門一腳恢複了冷靜自持,林芝芝眼中飛快掠過一絲挫敗與不解——她以未來王妃之尊早已入府,為何他始終不願與她親近?

難道他心裡還裝著那個死透了的何皎皎?

那個已經死掉了的瑞王妃???

一個死人,憑什麼!

她眼珠一轉,唇邊勾起一抹冷笑,故意揚聲,聲音甜膩卻字字如刀:

“王爺這般冷落妾身,莫不是心裡還念著什麼人?莫非是要把這正妃的尊位,留給您身邊那個低賤的丫頭——阮兒?”

阮兒忽地聽見鄔澤輕笑一聲,冰冷得如同她所預料。

笑聲裡是毫不掩飾的嘲弄:

“她?區區一個婢女,也配覬覦瑞王妃之位?芝芝,莫要說這些荒唐話折辱了自己。”

“哦?”

林芝芝拖長了調子,目光如毒蛇般再次望向阮兒的方向:

“妾身還以為,王爺是瞧著她與,與那位故去的王妃娘娘有幾分肖似,才對她格外‘憐惜’呢,”

聽林芝芝提到何皎皎,瞬間讓鄔澤的臉色沉了下去。

他沉默片刻,在強壓下翻湧的情緒。

再開口時,聲音壓得更低:

“她不過是本王豢養的一顆棋子。她那點依仗的皮相,日後自有大用處。”

“棋子”二字,冰冷、殘酷

每一個字都如讓她瞬間渾身冰涼,幾乎站立不穩。

送她走,送去哪?

青樓,皇宮?還是哪位皇親貴胄的榻上?

那她還怎麼出府,明明前不久才知道了有關哥哥還活著的線索。

不行,她必須要逃掉!

林芝芝聞言麵色大喜,她幾乎按捺不住要回頭去看阮兒此刻慘白的臉。

還以為她是為鄔澤的冷漠而傷神。

她一邊得意地笑著,一邊附和道:

“正是呢!當年的瑞王妃可是名冠京城的大美人,那個賤婢沾了些福氣長得像她,日後若送出去也對我們大有好處。”

鄔澤也沒有反對,聲音毫無波瀾,甚至有一絲認同:

“本王正有此意。”

阮兒隻覺得腦中一片空白,所有的力氣都被抽空。

她抬起頭,望向那層層疊疊、隔絕了她與那對男女的帷幔,眼神空洞得如同枯井。

就在這時——

“誰在那裡?!”

鄔澤敏銳地感受到了角落裡的存在感。

他猛地轉身,大步流星地朝著角落陰影走去!

嘩啦——

他一把揮開厚重的帷幔。

昏暗的光線裡,終於清晰地照亮了那個蜷縮在角落裡,瘦小單薄的身影。

是她!

鄔澤的身影瞬間籠罩下來,他死死盯著阮兒沒有血色的臉,聲音沉冷如冰:

“你怎麼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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